第175章 心魔竟是我自己？
晶瑩剔透的水滴，飛出封魔人的手掌，化作一枚璀璨的寶石。
幽暗的空間隨之一亮，瑩瑩生輝。
牧野示意雲嫻再度退後。
直到水滴落下。
剎那間。
整個空間為之一震。水滴爆發出了與之完全不匹配的力量，直接將地面砸出了一個空洞，極速下沉。
緊接著，鋪滿青草的大地，還是覆蓋上了一層冰霜與裂紋。
轉瞬之間，已經覆蓋到了牧野腳下。
雲嫻不知這是什麼神竅武道，呼吸一窒，下一刻便看到了整個陵墓都在迅速的坍塌。
隨之而來的就是劇烈的爆炸與震盪，比剛才還要強烈無數倍。
外面蜂擁進來的諸多鐵甲士兵與妖魔，頃刻間凍成冰雕繼而落入迅速坍塌的大地中，最後于震盪中，化作無數的齏粉。
這恐怖的一幕，像是有一隻張開血盆大口的巨獸，吞噬了一切。
劇烈爆炸中，無數的寒息形成了冰錐射向陵墓的每一個角落。與大地震同時產生，其強大的破壞力，足以摧毀一切事物。
地下的塵土，飛舞的冰屑，殘碎的肢體，以及那一個個碎裂的墓碑，形成了一副人間絕獄。
這歷朝歷代建立的皇家陵墓，轉瞬間，便已經化為廢墟。
兩人所在的地勢極速下沉。
「這是什麼？」雲嫻有些茫然的望著後者。
這種級別的神竅武道，就算六品後天宗師也施展不出來吧？
只有…
牧野沒有回答，眼神倒是很滿意這一記術法。
水滴術，在很早前，還是與陳立遭遇第一批天河宗巡邏弟子時，從那位築基隊長身上得到的水系術法。
一種需要長年累月修煉，才能見效的術法。
只要持之以恆的修煉，最後的威力會極其可觀。
其原理倒是很簡單，就是於體內用靈力凝聚出一枚水滴，每天不斷往裡面增加壓縮靈力。
每天增加一絲，使得這一枚水滴能始終維持著平穩的狀態。
其修煉過程非常枯燥。因為這種一次性的術法，無法通過一次次施展給修士帶來新鮮感和成長感。所以真正堅持下修煉下來的並不多。
畢竟，相對於各系那些威力巨大，華麗花哨的術法。
這種水滴術，相對實在太普通了，一修煉還得以年為單位。
尋常練氣術法，資質差一點的，修煉幾月就能見到成效了。還能即學即用。
哪像是這種。
但對牧野這種散修挺合適的。屁事不多，靈力充盈，身上又有一兩門還算過得去的術法，每天只需閒余時刻就練一練。
「差不多一年…」
「再融入了煞靈，使得這水滴術威力增幅極其可觀…」
冰蓮煞靈對水系術法都有很高的增幅。
尤其是這種日結月累的術法，每天注入一絲寒煞之力，這樣積累形成的水滴術，比正常的更可怕。
「這一記水滴術，就算在場都是練氣十層的修士…就算有一階上品法器防禦，也撐不住…築基初期的修士若是硬抗都得吃個大虧…」
牧野望向那些被吞沒的鐵甲士兵以及湧來的妖魔，不由滿意點頭。
這招可單可群，只要時間到了，無論是適用性還是威力都很不錯。
一年的凝練，這招水滴術已經可以和築基初期修士碰一碰了。
一個練氣修士施展的術法威力能達到這一步，已經十分誇張了。
而隨著地面坍塌，陵墓破碎。
陵墓下面的景象，也緩緩呈現在兩人的視野中。
只見大地之下，有一團漆黑的鬼影在不斷蠕動，遠遠看去甚是噁心。
轉瞬間，便化作一隻渾身由血土凝聚而成的巨型妖魔。
它整體是不規則的，但四肢寬大，有點像是之前牧野馴服過的那種山嶺石魔。大抵是因為不規則組成，形態時不時還會發生變化。
主要是，那皇帝竟然也在其中。
此刻，眼眸滿是震驚，似乎不太敢相信上面兩人竟然來到了這裡？
地面上不斷在墜落著那些鐵甲士兵和妖魔。
水滴術的效果和威力，還在持續。
「這難道是跳關後的BOSS？」牧野疑惑。
畢竟boss一看就和第五關人妖殊途沒什麼關係。
和自己心魔也沒關係。
「不過這氣息…」牧野微微皺眉。
六品，不對。
六品以上，有可能是七品的大妖魔。
地面上那些士兵，以及大地中的妖魔，似乎都受到這隻妖魔的影響。
來之前，地面中開始不斷冒出一隻只妖魔，只有可能是這個原因。
能造成這種可怕的聲勢，六品大妖都未必能做到。
牧野見過的六品，那魔蛟王勉強算半個，還沒有達到六品。
火雲窟的那隻麟獅算半個。
這個…不可能是第五關的boss，只有可能是第六關的boss？
「七品或許殺不了，但六品麼…」
牧野嘴角勾笑，未必殺不了了，「應該沒問題。」
水滴術厲害的地方就在於，施放時不需要靈力。
因為本身就是長年累月積累下來的，是暫時自然不需要過多的靈力了。
所以麼，自己現在渾身都是靈力。
「我倒要看看，你這是什麼妖魔…」
牧野心念一動，收好千刃刀，手持雲來瓶，另一隻手掐著劍訣。
瓶中迸發出一道恍如天瀑的水流，飛涌而去。
同時劍訣一掐，水元劍訣如意而化，劍光飛閃。
遍布寒煞的水元劍訣，依舊是牧野此刻最強的招式，而雲來瓶中的水瀑術，更是堪比築基術法的二階術法。
加上練氣十層的靈力修為，牧野有信心，對方如果是六品妖魔，也直接會被斬殺。
若是七品，不好說。
劍光含煞，疾如寒星，落在那血泥混做而成的妖魔身上，轉瞬間就斬掉了它的雙臂。
如巨石墜地，落在這凹凸不定的地底中。
再由水瀑術沖落而下，幾乎是瞬間便將對方直接沖成了一灘血泥。
牧野見狀，心中鬆了口氣。
開玩笑，我練氣十層的修為不是蓋的！
然而…
「好一個封魔人牧星河…」
「哈哈哈…只可惜…」
陰暗中，那皇帝詭異的笑聲響了起來，「施展如此詭異武道，頃刻間擊破地祖大魔的假身…」
假身？
牧野一怔，便見著那地上的血泥冒著一股股滋滋不斷地響聲，瞬息重新化作剛才的模樣。
「再生？」
「第二形態？」
這妖魔的強度，是不是有點高了？
尤其是周圍墜落而下的諸多妖魔以及士兵，消失在地底時，此刻又化作了它一部分。
「這妖魔…」
牧野面容稍沉，心底卻有點興奮。
這BOSS壓迫感很足啊！
雖然被自己仙道術法一擊擊潰，但似乎…有種毫髮無損的感覺。
到底是什麼玩意兒？
隨後，牧野再度施展水元劍訣，結合雲來瓶，將其斬成一灘血泥。
但依舊並無任何作用。
「還能恢復原樣？」牧野若有所思。
似乎…自己的術法劍訣…有種，被克制的感覺。
而且如此強的再生能力，屬實匪夷所思。
「大地再生…」
牧野心中突突一動，想著之前的見到的祭祀畫面，以及那原本生機勃勃卻古怪的陵墓景象。
「這妖魔…該不會是類似息土的靈物所化吧？」
牧野深吸口氣。
先天之精的息土，就擁有這種能讓大地萬物生滅的能力。
同時作為一種五行精華，古之靈物，必然是擁有那種厲害的能力。
五行生剋來說，這土克水。
擁有寒煞的水元劍訣，都無法凍住其血土，正好也能說明，那本身就是一種不遜色於寒煞的強大力量。
只是生在這方世界，少不了被妖魔邪穢污染。
可之前陵墓那種生機勃勃，以及岐山以及附近地帶的生機勃勃的景象，又證明似乎沒有完全被妖魔邪穢污染。
當然，想再多，如今也只能憑藉其他力量，擊敗這妖魔，再看看具體情況了。
如果真是息土那種先天精華所化，牧野都沒有把握能擊敗。
那可不是什麼尋常植物…
若是那等靈物化作的妖魔，還被這狗皇帝用那些祭品祭了這麼久…
「回歸遊戲，咱是封魔人，那就用封魔人的實力唄。」
牧野微微一笑。
就算找不到辦法擊敗，但離開是沒問題的。
或者，將那狗皇帝拉出來。
「那麼…」
牧野深吸口氣，心中一動，想了想，便將之前支線得到兩本角色能力提升書全都加在了降魔之身的上。
這個封魔人的天賦，是最能提升角色戰力的。
甚至，封魔人本身自帶的技能，尤其是在對上妖魔時，就已經比絕大部分神竅秘武更強了。
【當前『降魔之身』lvmax】
【解鎖專屬降魔秘技『降世斬』『終焉斬』】
【降魔之身Lvmax：解鎖封魔人體內的全部封印，巨幅提升身體各項機能，自身越強，提升越大。此狀態可使用特殊的降魔之技（降魔之身消失會產生副作用）】
【降世斬：封印解除，激活體內最神秘的力量，猶如神魔降世，給與任何對手精神與肉體的毀滅性打擊。】
【終焉斬：獻出全部心血，毀滅一切的斬擊，妖魔生命的終焉。註：以凡人之身，施展此招，會產生難以想像的後果。】
【註：封魔人之外的角色使用此天賦，威力大幅下降。】
不愧是主角的技能。
看著就牛逼。
牧野看著解鎖的終極降魔之身，雖然在其他角色的身上耗費了不少能力提升書。
但身為主角封魔人的兩個專屬，可比其他的要強太多了。
不愧是遊戲戰力的代表。
為什麼說封魔人是絕對主角？
其他角色不學神竅秘武，根本沒有多少戰力。
而封魔人就算你不學，只要順著劇情走，做做支線，或者用前面主線關卡得到的提升書提升天賦。
也能直接解鎖一系列的自帶技能。
這就表明了，就算你封魔人啥都不學，至少也會讓伱有一套輸出以面對後面的關卡。
從這單來說，遊戲的設置是合理的。
你就算再菜，什麼支線都不做，什麼也不探索，也給你了通關的可能嘛。
「感覺其他神竅真武都不需要施展了。」
降魔之身一開。
牧野只覺渾身好似燃燒著一股股炙熱的火流。
一股恐怖的力量，從心底不斷滋生。
好似又有一股奇怪的聲音，在心中低喃、密語。
但強大的力量，已經充斥在了牧野的全身。
此刻，牧野並不知道自己的形象已經發生了改變。
若是站在其他人的視角…
雲嫻看著眼前的封魔人，他的頭髮開始慢慢變長，變白，直達腳底。
然而，他的身軀也開始漸漸變高，變壯。
猶如巨人一般。
渾身的衣服雖然極具韌性，卻也慢慢無法承受身體的變化。
手臂上出現了一塊塊不似人類的肌肉，流淌著肉眼可見的血管紋路，像是一條條密密麻麻蠕動的管道，遊走在全身。
他的背部，出現了猶如擅長飛行的妖魔的翼翅……
雲嫻的眼神漸漸複雜…
然而，此刻的牧野十分享受這種角色代表的強大。
在自己本身就擁有六品的實力，以及練氣十層的強大修為下…
「築基在我面前，感覺也能直接捏爆…」
牧野沒想到自己能在遊戲中感受到這種強大而恐怖的力量。
只可惜，看註解，這降魔之身的天賦就算帶出去了，施展起來也沒有遊戲中封魔人的這種效果。
其他角色施展出來，也同樣沒有。
牧野拔出千刃刀。
此刻的千刃刀，在手中變得有些渺小，這才讓他感覺自己體型發生了劇烈的變化。
不過無所謂。
「來吧…」
不再用任何花里胡哨的招式，就憑此時封魔人的強大！
「降世終焉斬！」
兩招合一，牧野高高躍起，真如那神魔臨世般，攜著耀眼無比，足以穿透地底，直射蒼穹的恐怖刀罡，一記斬了下去！
轟然之間，光芒所至。
一切化為了齏粉！
那血泥似乎察覺到了一樣，竟是直接沖向的半空中。
然而，重生的血泥，沒有完全衝出去，便在這無邊的光芒中，化為了粉末。
那藏匿在陰影中的皇帝，哪怕是在最後，卻依舊發出了古怪的笑聲：
「降魔降魔終成魔，斬了一個又一個…」
「哈哈哈…」
笑聲漸漸消失。
恐怖的力量衝破的地底，將岐山都衝出了一個巨大的空洞。
皇帝的笑聲慢慢消失，只有幾分戾聲怪吼：
「下一個，你會斬誰呢？」
隨著血泥消失，一抔古老的黏土灑落在地面上，烏黑烏黑的…
牧野落了下來。
搞定了。
這封魔人也太強了…不對，準確說，是我足夠強，所以開啟這降魔之身才這麼強！
牧野看向四周。
那妖魔已經消失了，化作了一抔泥土，這倒是印證了自己心中所想。
「結束了…」
正這麼想著，牧野望了望天空。
山都給打穿了。
只是…
牧野想要正想解除降魔之身，看看那泥土是不是自己所想的息土。
卻發現，此刻角色卻顯示了一個狀態。
【無法解除降魔之身】
「？」
什麼意思？
牧野一怔，心底忽然滋生出一股古怪笑聲：
「妖魔的力量，好用吧？」
不知從何而來。
牧野還以為有其他人在說話。
轉身一看。
卻發現遠處的雲嫻正用震驚卻又複雜無比的目光看著自己。
牧野微微皺眉，
繼而看向自己，這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竟是化作了無限接近於妖魔的姿態。
遊戲中出現提示。
【心魔已出現】
他心中愕然，突然想到了第五關的內容：人妖殊途。
「人妖殊途確實說的自己和雲嫻，只是…妖魔是封魔人自己？靠…」
「心魔也不是雲嫻，而是…我自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