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雷劫遇到龜甲之後,便如同鞭炮啞火了一般,頓時沒了聲息。
再看看天上雲霧也已經散去,雷雲消散,看樣子那位大人已經渡完雷劫。
這天道究竟是怎麼回事兒?雷霆的威力竟然這樣小,他原本還做好了受傷的準備,現在看來倒是他多想了。
「咳咳……小兄弟,可以把你的腳從我肩膀上拿開嗎。」
石泰然正思索著的時候,突然聽到一陣聲音,他慌裡慌張的一看卻並沒有看到人。
突然一隻手從地上伸了起來,那手已被雷劈的焦黑,整個人都被砸進了地里。
也正因為整個人都被劈的焦黑與這黑色的土地融為一體,所以石泰然壓根就沒感受出來自己一直以來都踩著個人。
「哎呀呀,真是不好意思,原來是你在渡雷劫,我還想呢,這雷怎麼專找著我劈!」
石泰然連忙往身側走了一步,將人拉了起來。
那人坐起來之後,捂著胸口拼命的咳嗽著,仿佛要把命給咳出來:「不怪你,這也怪不得你。」
那人臉黑漆漆的,看不出表情,但是單從語氣來看可聽得出他的失落:「我早想過了,沉寂了這麼多年,原本準備衝擊一下也好,順利突破,現在想來不過是痴心妄想而已。」
渡劫的就是他,可這樣子怎麼看也不像是渡劫期的大能啊。
「閣下如今已是大乘大圓滿。」
那人揮了揮手苦笑一聲,露出一嘴大白牙:「我哪有那麼高的修為,我是剛剛元嬰大圓滿,原本想著突破一番,卻沒想到終究是自取其辱。」
「那倒有,你這雷劫可夠有意思的,看著聲勢浩大的樣子,我還以為是哪方大能呢,而且你怎麼全不做準備?」
石泰然一臉的好奇寶寶仿佛什麼都不懂似的。
「我修煉的心法比較特殊,其實我先前是準備好了守身陣的,可誰知道這雷劫來的又凶又猛,我根本就撐不住。」
石泰然見他周身的氣息未曾改變,應當仍是元嬰境,心裡有了猜測,面上仍是什麼都不懂的樣子。
「也不知道這位道友師承何門何派。在下淨參派石泰然。」
「原來是石道友早聽聞您的大名,不過不是說您是個廢人嗎……」
且不說這是真是假,你現在明目張胆的把這話說出來,不覺得自己有一點不禮貌嗎?
石泰然嘿嘿一笑:「也不能一直都是廢人,是不是,道友……」
陳吼見他一直追問,便直截了當的告訴他:「我其實挺不好意思說的,我乃天竅門陳吼。是個閒散的小宗門,沒什麼大本事。」
「這天雷之所以如此特殊,也和我們修煉的心法有關,天竅門祖師爺所留下的修煉秘法是雷屬性的,我自己又是雷靈根,突破的時候又吃了兩粒雷引丹……」
好好好,若當真如此的話,倒也不難解釋為何那雷劫會如此聲勢浩大了。
「原來如此,雷兄,哦不對,陳道友你應該小心些的,明知道自己適合屬性,又修煉雷系的心法,渡劫怎麼也不注意些?」
「唉事發,突然嘛當時突然就來了感覺了,現在想想或許只是因為此地多雷雲,我又有意引雷劫入身,所以才落得如此落魄的下場。」
他說的倒是輕巧石泰然只覺得好:「原來如此,那陳道友你好好休息,我去取幾節竹子,這就要離開了。」
萍水相逢。石泰然沒有殺人奪寶,已經算得上是良善了,現在要走陳侯也無可厚非可。石泰然砍完竹子之後,一轉身就看到陳某黑漆漆的一張臉,正對著自己。
「臥槽!」這是石泰然不久之前從自己那個徒弟那裡學來的,雖然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但總是能很好的表達一個人驚訝的心情。
「石道友真是對不起,可你瞧瞧我現在靈力枯竭,你要是走的話,能不能帶上我一程。」
陳吼苦哈哈的笑著:「等我恢復之後必有重謝。」
石泰然的目光從他身上上下掃了一眼,隨後點點頭:「既然如此,那你便跟著我吧,我們此行一路向西,卻不知道你要在哪落腳?」
「那可真是太好了,我們順路,我去往四方海,石道友在哪裡下船隻管告訴我就好。」
石泰然點點頭:「那真是趕巧了,我也去四方海,咱們順路,只是這個船並非我淨參派的你可得付錢給他。」
「無礙些許靈石,我還是能拿得出來的,這裡也先謝過石泰然道友救命之恩。」
這人表現的可真是彬彬有禮啊,天竅門。
石泰然的心中反覆咀嚼著這個宗門的名字,這人的回話看似無刻無懈可擊,事實卻是經不起細細推敲的。
自己之所以沒有發現他,其實最重要的原因是自己沒有感受到他身上的生氣,也就是說自己踩在他身體上的一瞬間,他確實是死的。
石泰然試圖去讀心,卻發現根本什麼都讀不到。
玄龜仙人說過,讀心之術,只對那種對你心懷惡念的人才起效。
這個人對自己並未心懷惡念嗎?
還是說他的修為其實遠在自己身上,所以才完全無法生效。
石泰然一個人出去的,回來的時候就帶了一個黑漆漆頂著一口大白牙的人出現在眾人面前。
說不震撼是假的,沈飛白皺著眉頭打量著這被劈得外焦里內的人:「師傅,你身上是不是帶什麼雷達呀?怎麼總能撿到人呢?」
「雷達又是何物?」陳吼不假思索的問道。
「我這徒弟腦子不大好使,總是喜歡胡言亂語,陳道友不必在意,李掌柜再去收拾一間客房,回頭該收多少錢只管收就是。」
李明勇連忙點頭:「即使如此,這位貴客便隨我來吧。」
陳吼轉過身,對著石泰然十分感激的笑了笑,隨後離開。
等人走了之後,石泰然看向沈飛白,沈飛白意識到自己說錯的話。捂住了嘴巴,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
兩人回到房間,石泰然的手在桌子上重重一拍,沈飛白下意識的腿一染,啪嘰一聲就跪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