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波浩渺的四大天洋,無日無夜的洶湧著,看不到邊際,也找不到盡頭。無邊無涯,天茫地昏,玄玄意象如亘古洪荒。浩浩之中墨影隱隱,這便是傳說中的生靈綺地,其上峰巒疊嶂,傲峰突起,終日雲濤滾盪,恰似萬龍騰挪,此山正是傳說中的龍雲山。十二競天峰巍峨屹立著,山雲相和,一派茫茫。
孔雀崖。
地質構造別有一番風味。山峰東側陡峭如削,形成萬丈絕崖。崖壁怪木叢生,曲曲彎彎,似條條虬龍盤蟒。崖下驚濤陣陣,拍崖浪花朵朵,恰與崖壁飛瀑相映成趣。
而山峰其他地方卻是另一番景象,多是修竹成林,佳木成行,綴滿奇花異草,美艷芳香,不時泠泠山鳥脆鳴。山風習習,溫潤舒爽。倘若天公作美,艷陽高天,更是一番滋味。
遠遠看向孔雀崖,整座山峰立在浪花之中,西高東低,上尖下闊,像極了孔雀,故而有這麼個叫法。又因為孔雀崖四面環水,是一個小島,沉浸在裊裊浪花雲煙之中,又叫幻雀嶼。與孔雀崖相連的還有眾多略低一些的山峰,彼此共隱雲霧間。無論大小山峰,其上都是樓閣處處,檐飛壁翹,青磚綠瓦,石階疊疊,極是宏偉壯觀。
此時正是深夜,幽藍天幕上,纖雲悠悠。皓月清輝靜靜地瀉在孔雀崖上。點點寒星執著的注視著孔雀崖的一草一木。山峰東部絕壁上一幢端雅的竹樓內,依然亮著燭光。
室內,一位紅色錦衣夫人靜靜地坐在一把鏤刻考究的紫檀椅上,表情溫雅而靜穆。目光現出無限的關切與體貼,眼波閃動中映著身際兩個俏麗的少女身影。左側的少女一襲綠色裳,微微低著頭。右側的少女一身鵝黃裙衣,面容娟秀,目含柔意。
「環兒,自你受傷以來已是十多日了,現在感覺如何了?」錦衣夫人輕聲問道,同時溫和的注視著綠衣少女。
綠衣少女抬起頭,微聲道:「回師父的話,秀環身體已無大礙了,多謝師父掛記。都怪徒兒不好,不該偷著下山看熱鬧,差點惹了大禍。」
「呵呵,我的傻徒兒,為師何時怪罪過你呀!你們年紀還小,沒經歷什麼江湖風波,做事缺少經驗,犯些錯誤,為師不會怪你們的。只是這次實在太危險了,險些丟了性命,叫為師真是後怕,以後做什麼事千萬要小心謹慎才是。」錦衣夫人笑嗔道。
「是!」綠衣少女脆聲道。調皮的大眼睛看到師父沒生什麼氣,圓圓的臉上充滿了笑意,說話的聲調也高了起來。俊臉一笑兩個大酒窩便更顯得聰明調皮了。身旁的的黃衣少女見小師妹又活躍了起來,面容也輕鬆起來。盈盈眸中汪汪生笑意,輕輕雲發縷縷鬢邊飛。
綠衣少女心中念叨著:還是師父默情娘娘好,當初幸虧沒拜絮空大師為師,看她那冷冰冰的樣子就害怕。這綠衣少女心裡正瞎琢磨呢,就聽默情娘娘道:「傳言招魂神劍非常怪異,凡是冒犯之人,必然飲血方休,而對你們兩個小孩子卻如此敬畏,這到底是為什麼呢?說完,默情娘娘凝視著師姐妹兩個,陷入沉思。
看著師父從沉思中抬起頭,綠衣少女脆聲道:「我們也非常奇怪,那叫什麼招魂神劍的,真是神奇,最初不過是一把幾寸長的小紅劍,就像一條紅色小魚兒,突然之間就暴漲千萬倍,直橫蒼空,足有百丈之大。而且周身烈焰飛騰,丹華閃耀,威力無極,僅僅是劍氣便把我遠遠斥飛而去。如今想起來那力道好像仍未曾消失一般。多虧嵐盈師姐及時相救,否則······」綠衣少女感激的望了一眼黃衣少女。
黃衣少女微微向師父一點頭,目光轉向綠衣少女,微笑道:「繡環師妹無須掛懷,我們姐妹同甘共苦,豈非一日了。妹妹的痛就是姐姐的傷,我們同命相連,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何必言謝。」綠衣少女更加動情的道:「姐姐說的對,我們姐妹同心,同甘苦,共患難。只是這次,如此勞累了姐姐,又害得師父大傷元氣為我療傷,繡環心裡實在愧疚。」說完,重又深深埋下了頭。
「環兒,無須自責什麼了,往事如煙,隨他去吧。此次經歷是禍亦是福啊。至少我們了解了一點招魂神劍的下落,這是幾千年來天大的大事。記住,以後不要過於貪玩,勤心修煉,修仙之路充滿著崎嶇變數,必須付出常人無法想像的代價,才能有所突破。他日有緣,說不定在遇到什麼仙器法寶,降為己用也未可知。」默情娘娘安慰道。
「是!記下了師父,徒兒一定不負您的教導,以後再也不隨便下山了,專心修煉。」說著話,綠衣少女還使勁的咬了咬嘴唇。
默情娘娘和嵐盈見了,心裡很是好笑,心道,也就是說說吧,不轉身就忘,就算聽話了。
師徒二人交換眼神竊笑之際,綠衣少女又道:「有些事我不太明白,不知該不該說。」
「呵呵,我的妹妹,有什麼話是你不該說的,快說吧,別賣關子了。」身側黃衣少女打趣道。
綠衣少女看到默情娘娘也微微點頭,露出兩個大酒窩,目光神秘的道:「我有三件事不太明白,第一,那日我偷偷下山去青石山莊月牙湖去玩耍,無意間聽幾個孩子說山莊東側傾天河岸,傾天柏上來了個奇人,便偷偷去了,想一探究竟。那個奇人非常厲害,我離他千米之外就被他發現了。更奇怪的是,他竟然知道我是玄靈門的人。第二,就是那個有招魂神劍的少年,那日我在月牙湖看到的幾個孩子中,就有他一個。他怎麼會得到招魂神劍呢?在哪裡得到的呢?第三,那少年,還不只有招魂神劍,另外還有三件寶物,那三件寶物,連師姐都不認得。第四,那少年怎麼會跑到萬丈險崖上的。第五······」
黃衣少女忍不住了樂出了聲,笑道:「繡環,不是三件事嗎?你都說幾件了?」綠衣少女略一回憶紅著臉看向師父。默情娘娘注視著綠衣少女,示意她接著說下去。綠衣少女,大眼睛眨了半天道:「師父,沒別的了。」
看著愛徒調皮的樣子,默情娘娘真想笑,但終於沒笑出來,徒兒調皮單純,但她說的情況絕非兒戲。目光投向窗外,黑暗中幾絲冷冷的月光透過樹梢射進來,伴著她靜靜的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