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紅衣少女

  看著那一行三人走近,身影從橋低處徐徐上升,越來越近,恍若靈界仙子飄然飛來。為首的紅衣少女,嬌笑連連,浩齒銀牙,目光流轉,空氣中飄蕩著她銀鈴般的笑聲。快活的展胸舒袖,似一朵火蓮於風中炫舞。試問青春女兒美,但看眼前醉嫦娥。雲里波濤擲廣袖,隱隱青山嘆橋河。身後兩個白衣少女小跑著跟在紅衣少女身後,邊跑邊喊著:「小姐,小······姐,慢點!等······等我們。」

  「咯咯······青兒!明兒!快來呀,今天好不容易跑出來,一定瘋個夠!你們快看啊,多美的青山,多壯觀的大河,多藍的天空,多麼清鮮的空氣呀!我喜歡藍天,我愛白雲,我要自由自在的生活。哎!大山!你聽到我的聲音了麼,我喜歡自由的生活!」甜美而清脆的聲音陣陣迴蕩在山谷。

  「哦!大小姐,快饒了我們吧,你還要什麼自由啊!全家上下哪個敢惹你呀,就連老爺都那麼寵你的。」跟上來的兩個白衣少女"jiaochuan"著道。

  「切!你們懂什麼呀,自由嘛,只有······算了,不和你們說了,說了你們也不懂,還是開心的玩吧,咯咯······」紅衣少女紅袖輕揚,手中飛出一段柳枝,飄舞著向河中落去。那姿勢,那柳枝兒,好似一隻翠鳥於火海中沐浴重生,煞是美妙動人。柳枝繼續飄落,已接近了浪尖,忽的一個翻身,又輕輕地飄了回來。片片柳葉扇動,似活了一般。

  「呵呵,這麼漂亮的柳枝,晶妹妹怎麼捨得扔呢!」柳娟飄身立在了三個少女身後,招手接住柳枝兒滿含笑意的道。三個少女剛才一直注意著傾天河茫茫的大水,沒留意身邊多了個人。此時猛然聽到一個聲音,齊齊轉過頭來,微微一愣,馬上笑逐顏開了。

  紅衣少女咯咯笑道:「娟姐姐怎麼會是你!」然後抱著柳娟又是蹦又是笑,柳娟見了熟人自然也分外開心,也按著紅衣少女的秀肩,微笑不語。紅衣少女,鬆開手歪著腦袋審視著柳娟一會兒,雙眼閃爍,波光流轉的道:「哇!好漂亮啊!這件綠裙真是太神奇了。」說著,縴手遊走,在柳娟身上一陣摸索,弄得柳娟奇癢無比,不由咯咯笑起來。邊笑邊說道:「晶妹妹,你快別摸了,弄得我好痒痒。」紅衣少女一聽,秀目一閃道:」行啊。」柳娟放鬆站好,誰知紅衣少女,雙手迅速伸入柳娟腋窩一陣亂戳,弄得柳娟笑得差點背過氣去。身旁兩個白衣少女也忍不住嬌笑聲聲,連道:「大小姐,快饒了柳姐姐吧!」紅衣少女口中連呼叛徒,大概鬧累了,便停了手。柳娟這時也低頭看著身上的裙子,確實美得可以。不過這不是自己原來的裙子,自己的裙子在破四相五行陣時早已化作柳葉紛飛了。此時身上穿的是碧玉寒床上那個蒙面鬼物的衣服。當時自己一掌將她震逃,卻落下了這件綠衣。因身上衣服盡損,這件衣服和自己的衣服倒有幾分相似,沒辦法便穿上了,不想這件衣服竟如此艷麗,實是出乎預料。譚晶嚷著非要穿上試試,柳娟便和她換了裝束。兩個白衣丫頭看得目瞪口呆,柳娟也異常驚訝,空氣中的譚晶包裹在綠瑩瑩的光暈里,綠衣輝光閃閃,上面綴滿極小極精緻的珍珠,如星星般閃耀著,綠色光暈微微的流動著,襯著譚晶俏麗的面龐,高貴而神秘。綠衣的材料似錦似絲卻曾未見過。這質地實在匪夷所思,難怪她竟如此過分,她的家境豈是一般人家可比,應該是綾羅錦緞應有盡有的,然而卻從沒見過如此美艷的衣服。一時間譚晶捨不得脫下,柳娟倒沒什介意的,她本就不是一個愛打扮的人,所以任譚晶享受著。

  早已是晌午時分,陽光射過山尖樹梢,山腰滾盪的煙霧折射出七色彩虹,霞光橫在山澗,一派珠光寶氣的味道。傾天河大橋上四個少女此時坐在橋欄底座上,話著少女心事。陣陣清風划過,偶爾帶來她們的笑聲,也只是輕輕吟哦,品不清內容,唯覺盎然青春的氣息。

  橋底下一團淡淡的綠色煙霧慢慢的飄向她們,那團煙霧很淡很淡,越是接近她們越是淡了,煙霧慢慢縮小,變成一絲薄雲,然後更薄,幾乎感覺不到它的存在了。

  橋上柳娟微笑著問道:「譚伯伯還好嗎?爹爹總是念叨著抽空去拜望他呢。只是最近忙著竟花節的事,一時間分不開身。」

  「我爹爹也說要去看望柳伯伯的,就是他身為龍雲山莊的莊主整天有忙不完的事,煩死人了。爹爹特別羨慕柳伯伯,他說柳伯伯為人正直豁達,天性自然,順水隨風,心靜如水,神剛如山。我也很喜歡你爹爹,他會種那麼多罕見的果樹,每次去你家,都能吃個夠,呵呵。」譚晶彈出舌頭,上下唇舔了一圈。

  是的,爹爹太善於種果樹了,不只是一般的果樹,那些奇類異種都能培育得花繁枝俏。不僅如此,還嫁接改良了許多品種,而今是遠近聞名的樹神。每年能吃到無數甘美的果子,各種顏色,各種樣子,各種味道,應有盡有。但柳娟記憶里永遠是那兒提時彎月下的鮮桃,望著月亮,一口一口的慢慢啃著,香香的,甜甜的。那種感覺太深刻太絕版了,以後的日子不會再有了,柳娟也不允許爹爹再有當年的委屈。就像這次竟花節上,作為女兒她一定要讓爹爹獲得前三名,這個世界應該讓正直而有真才實學的人揚眉吐氣,所謂嫡傳正出是虛偽無德的掩蓋。柳娟一直以來養成一種習慣,無論吃什麼水果,都喜歡坐在月下,邊看著月亮邊啃著水果。

  譚伯伯是個怪人,也是一個好人,也是個英雄。身為龍雲山最大的山莊龍雲山莊莊主,卻願意和爹爹這樣的果農來往,而且相敬如賓。不像臥龍灣,天雁幫兩個山莊莊主那麼不可一世的樣子。尤其是譚伯伯那一身武功,簡直令人不可思議,曾親眼見過他立在樹梢上,紋絲不動,好像天兵天將一般。弟弟牽浪對他崇拜的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