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拜別父母

  兩人正高興的欣賞著,突然河中傳來一陣歌聲:

  仙人河,傳說多,今日你成仙,來日他化佛,都棄人間去,爹娘媳婦該如何?

  仙人河,傳說多,今朝你升仙,隔日我化魔,仙魔爭來去,兒郎女兒苦難多。

  仙人河,傳說多,哪朝出聖仙,說和仙和魔,滅去仙魔界,創得新世情不滅!

  兩人聽得仔細,柳牽浪心中一顫,這聲音怎麼這般耳熟,難道·····柳牽浪尋聲望去,正好看見不遠的河岸,一個漁翁停船靠岸,提著魚簍向岸邊走來。雖然一身粗布打扮,但那個身影豈能忘懷。柳牽浪三步並作兩步,跑上前去,撲通一聲跪在了漁人面前,哽咽聲道:「爹!」

  「浪兒!你是浪兒!」柳河東做夢也沒想到自己的兒子還活著,而且已經出落得如此英俊。一時間,手忙腳亂,慌忙扶起柳牽浪,上下打量起來。雙唇哆嗦,良久才道:「是的,正是我兒牽浪!」不由得兩行熱淚流淌。

  宋震在一旁看到柳牽浪機緣巧合找到了父親,看著二人流淚,不由也流下淚來。

  好一陣後,柳河東突然清醒,道:「快!快隨為父回家,你娘想你已經雙目都失明了!」說著,牽著柳牽浪就走,大概走了茶盞的功夫,柳牽浪眼前出現一個農家小院,小院的布局和青石山莊的小院一模一樣,只是房舍不再是青石了,而是竹木材料的,不過一樣的清幽。柳河東推開大門,興奮的喊著:「月兒!你快出來,看誰回來了!」

  隨著柳河東牽著柳牽浪進入院內,柳牽浪眸中立刻出現了那個慈祥的身影,只是雙眼緊閉,面容很是憔悴,頭上已飄著絲絲白髮,陣陣割心之痛瞬間襲來。柳牽浪快步上前,雙膝跪下,抱住風月兒腿,哭喊著:「娘!」

  風月兒雙手不停地摸著柳牽浪的面龐,腦袋,眼淚自緊閉的雙眼中無聲地流淌著。

  另外一個院落,聽到吵鬧聲,先後走來二人,柳牽浪擦了一下眼淚,忙起身施禮道:「程叔叔,程嬸嬸!」

  程華和秦寧詫異非常,想不到死裡逃生後竟然還能見到孩子們,不由也喜極而泣。

  眾人感傷了一陣子,漸漸平靜了下來,柳牽浪向眾人介紹了一下宋震,簡單一說,柳河東,風月兒,程華和秦寧就都知道宋震是誰家的孩子了,彼此又一番傷感。

  之後柳牽浪陪著爹娘說這說那聊了好多,自然也聊到了姐姐柳娟,妹妹詩風,還有遠方。有柳牽浪的回來,風月兒的心情一下好了起來,對娟兒的安全也多了許多信心。程叔叔和程嬸嬸也對詩風和遠方的歸來多了一份希冀。

  在寬慰父母的時候,柳牽浪研究了幾天,最後終於找到了治娘眼睛的辦法。娘眼睛之所以失明主要是急火攻心,經脈堵塞所致,只要打通即可。但娘不通武功,身體纖弱,強行打通不行,必須配合幾種好的藥材。怕父母擔心,這幾種藥材都是夜裡出去偷著在山崖上踩到的,一株健身花,一株罕見的明目草,還有一顆駐顏神蚌珍珠。一切準備妥當,柳牽浪才向爹娘謊稱,在外面學會了些醫術,可以治好娘的眼睛。柳河東和風月兒聽了自然十分高興,尤其是風月兒又能看到兒子的長相了,急得一再催促。

  柳牽浪解釋道:「娘!您先別著急,這需要七天才能治完呢。前六天,我每日給你熬一碗藥,每碗分三次服下,分別是早飯後,午飯後和睡前。第七日,我用真力為你疏通經脈即可。」

  「好,好!都聽兒子的!」風月兒撫摸著柳牽浪的頭道。柳牽浪看著爹娘一陣心疼,他們哪裡知道,此番偶遇,還要離去,下一次相見又不知是何年何月。心下默默籌劃著名離開前儘量為爹娘和程叔叔程嬸嬸多做些事情。

  經過六日柳牽浪精心的熬藥,餵藥,風月兒的臉色日漸紅潤,頭上的白髮漸漸消失了,體質也強了極多,柳牽浪看到昔日那個漂亮的娘再次出現在眼前,心裡越加顯得安慰。

  第七日清晨,當第一縷陽光剛好射來的時候,柳牽浪打通了娘的經脈。風月兒慢慢睜開眼睛,視線逐漸清晰,看到面前站著五個人影,各個面含微笑看著自己。

  離自己最近的是一個一襲白色長衫的英武青年,面容冷峻而充滿自信,正眸含鼓勵的注視著自己。雖然長高了,長大了,風月兒一眼便認出那是自己朝思暮念的浪兒。風月兒再次激動的站起身形,上下不停的打量著兒子,高興得合不攏嘴,不停地說著:「我又能看到我的浪兒了!我的浪兒長大成人了······」

  看到風月兒高興的樣子,柳河東等人更加高興。柳河東和程華彼此深望一眼,微微頷首。秦寧走上前笑著說道:「姐姐不但看到了兒子,自己還變漂亮了呢。」說著話,拿起一面透鏡放在風月兒面前,風月兒拿起一照,看到的是自己年輕時的面容。不由詫異的道:「我怎麼變回年輕的樣子了!」

  「這都多虧了浪兒,是他醫術高明才這樣的。姐姐真是好福氣,連我都沾光了,這孩子還給我開了一副神奇的方子,你看,我也和你樣變年輕了,呵呵。」秦寧興奮地說道。

  說了陣話,風月兒轉頭又注視了一會兒柳牽浪,心情平靜了下來,看一旁另外站著一個健碩青年,只見他濃眉大眼,身高體健的,肩頭還蹲著只黑色勾嘴的鳥,身上也是一襲白衣。看著柳牽浪道:「浪兒,這就是你的朋友宋震吧?」

  「是的,娘!」柳牽浪看著宋震道。「這一路行來,多虧我們二人齊心協力,彼此照應,方才平安無事!」柳牽浪補充說。宋震也不住點頭,這陣子住在柳家,心裡感促頗多,看到柳牽浪見到親人,為她高興的同時,心中也默念著自己的親人,不知他們身在何方。這一點宋真感覺早已被柳牽浪看破,因為他多次安慰自己,時機到了,自然會見到親人的。

  風月兒輕輕點頭,道:「若你不嫌棄,我和你程嬸嬸收你為義子如何?」風月兒看著宋震有些失落的眼神道。旁邊秦寧有些意外,隨即臉上浮上欣喜之色。柳河東和程華也點頭同意。

  宋震一聽,喉中一陣蠕動,多日來想念親人傷感瞬間崩潰,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哭了一會強忍住,感激的跪在風月兒和秦寧面前喊道:「二位義母在上請受宋震三拜。」說著規規矩矩磕了三個響頭。然後又給柳河東和程華分別磕了三個響頭。

  這之後兩家人加上宋震還有奇奇開開心心的過了差不多一年的日子。柳牽浪和宋振這期間為四位長輩採集了許多奇珍異草,教給父親柳河東如何種植使用。還特別為母親風和月兒和程嬸嬸採集了各種各樣的駐顏奇物。閒暇之時,柳牽浪發現最近不知為何宋震對天空的星星產生了濃厚的興趣,沒事就在那裡看呀畫的,又是滿臉驚訝,有時滿臉微笑。柳牽浪也沒多問,反正他高興就好。而奇奇就更忙了,一大早飛走,不到傍晚都不回來,有時候還唔呀唔呀叫上一陣,像小孩子學說話一樣。

  這天,柳河東下午早早回家後和風月兒,還有程叔叔,程嬸嬸做了一大桌豐盛的晚飯,另外還烙了許多乾糧。吃飯的時候,四位長輩一直默默無語,眸中似有濕意。頻頻為兩個孩子夾菜,弄得柳牽浪和宋震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只有奇齊開心的在另外一張小桌上開心的狂啄。

  柳牽浪和宋振覺得有些奇怪,終於,柳牽浪看著四位長輩輕聲道:「爹!娘!程叔叔!程嬸嬸!你們怎麼不說話呀?」

  四位長輩聞言,似乎等待此問已經好久了,彼此看了一眼,相互微笑點頭。柳河東道:「浪兒,震兒,聽爹跟你們說,咱們現在所呆的地域屬於清柳國,也就是龍雲山中心的位置。這裡離國都盼水也就百餘公里,步行至多兩日的行程。清柳國每十五年便會召開一次聚英大會,三天後恰好又是一屆。全國的青少年都會雲集於此,聚英大會為期半個月,這半個月內,會有修仙界正派極為神秘而著名的四大門派玄靈門,修羅寺,文陽宮,清新道派人來收徒。這四大門派無論進到哪一個門派都會前途無量的。為父已經和你娘以及程叔叔,程嬸嬸商量好了,我們希望明天你們去參加聚英大會,男孩子應該志在四方。況且這次能夠巧緣相逢,我們已經感覺到,你們將來的路一定會不平凡的,你們需要這樣的機會。做父母的誰都希望自己的子女出人投地,前途無量,我們自然也是。不能因為親情,影響了你們的前程。不用擔心我們,知道你們健健康康的,勇敢的去闖事業我們心裡就知足了。再說,有機會你們還可以回來看看!」柳河東說完看著兩個孩子投來的目光重重的點了頭。宋震和柳牽浪彼此看了一眼,又看了看四位長輩,柳牽浪發現娘的眼圈已經紅了,但使勁壓抑著,臉上努力微笑著。

  柳牽浪在四位長輩的注視下,終於還是輕輕地點了一下頭,然後所有人都沒再說話,靜靜地吃完了晚飯。

  飯後,風月兒和秦寧不停的忙著,為兩個孩子準備著,準備那的,柳河東和程華望著西天的彩霞不知在想什麼。

  柳牽浪和宋震將家中大大小小的水缸都填滿了水,整整劈了一院子的柴,然後屋前屋後打掃得乾乾淨淨。忙完這些,已是入夜時分。

  夜涼如水,天空又是一彎新月,小院中飄蕩著陣陣花香,小院中東南方向仍舊有一個花房,花房外柳河東種了許多果樹,每種果子都是柳娟愛吃的。

  柳牽浪躺在床上想到三日後就可以參加聚英大會了,不由心潮澎湃;可又想到離開爹娘,心裡又十分不是滋味。暗暗發誓,有朝一日,修得仙道,定然接得親人同去。閉上眼睛,柳牽浪努力的集中精神想睡去,可怎麼也無法入睡,乾脆起身走出屋外。

  月色朦朧中,一個和藹的身影坐在庭院,抬頭看著那彎殘月。

  「娘!」柳牽浪輕輕喚了一聲。

  聽到呼喚,風月兒趕緊擦拭了一下眼睛,轉頭微笑著道:「是浪兒!怎麼還沒睡?明天還要趕路呢。」

  「睡不著,浪兒想陪娘坐會兒!」說著話,柳牽浪坐在了風月兒身邊的台階上。

  娘兩個你囑我祝的說了好多,直到月已西沉,方才各自回房休息。

  次日凌晨,天還未亮,柳牽浪和宋震便依依不捨的拜別了四位長輩奔,一路回頭的奔清柳國國都盼水而去。身後,風月兒一次比一次站得高,直到無法看到兩個人的身影方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