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八十一章香園湖會
柳牽浪走出奪羅風的軍帳,立刻操控著九天仙緣劍朝盼水城皇宮飛去,不久後出現在了國師府豪華的庭院之中。
國師府院中不僅建設極盡巧奪天工,亭台樓閣座座,花園妙湖多處,懷山抱河不在話下,讓柳牽浪較為驚嘆的是,府內到處充滿了結界機關,府中之人無論家人和僕人竟然都受過嚴格訓練,無論家婦老少,往來穿行,都懂得繞開各種禁制,實在是不容易。
不過這些東西對柳牽浪而言,和不存在也差不多,柳牽浪看了一眼天色,離日落還有一段時間,於是尋了一處優雅的花園,隱身盤膝坐在虛空中,嗅著花香,微閉雙目調息了起來,靜待夜晚來臨。
「呦!憐芳姐姐也來香園來賞花兒嗎?這倒是稀罕了,今兒那假相公沒逼你要陪著做法練功啊?」
一個嬌聲滴滴的女子嬌笑道。
「還說呢,惜淸妹妹不也逃到這香園躲清靜來了嗎?」被稱作憐芳的女子反口說道。
「哦!她又耍起來了?難不成又坑害哪位朝中大臣失算了?」
叫做惜清的女子並不感到奇怪,似乎對於她們說的假相公類似的事早已習以為常。
「是了,聽她說關在玄武監獄的納蘭朗明越獄逃走了,而且她的親信雪寒將軍不知去向,更讓她惱火的是,整個玄武監獄中的死刑犯都莫名其妙的消失了!那些監獄刑官和護衛也都一個也找不到了!
現在她氣得瘋了一樣,看到誰罵誰,我老遠的看見,就趕緊躲這兒了。唉!我們真是命苦,怎麼都嫁給這個假相公了呢。」
「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都怪當年咱們眼左,你看她身穿男裝,一表人才的,哪個女兒家見了不動心?可誰知她竟然是個女子。直到現在我也不明白,為什麼她要扮成男人,還要一房一房的娶妻納妾?」
「認命吧,她不殺死我們就不錯了,至多也就是逼著我們陪她修煉陰陽異體神功!總比那些被她迫害的大臣好,據說慘不忍睹。你知道嗎?朝中大臣表面叫她國師,公公真人,暗地裡都叫她皇朝煞!只要她手中的火龍龜一閃,就會有人喪命的!」
「行了,你小點聲吧,叫他聽到了,還不得折磨死你?」
「好了,不說她了,聽她的屬下說還像長水皇后在大柳寺坐化,大皇龍太也瘋了!遠在邊關的奪羅風元帥率領百萬大軍火速回宮回來,這下盼水城可大亂了。」
「天啊!你是說活了三百多年的那個大柳寺出家的仙姑皇后,她仙逝了?那可是人間少有的美人,我小時候陪娘去大柳寺上香見過一次的。雖然她三百多歲了,但看著就像十七八歲一樣。連娘都說她是神仙呢,她怎麼會死呢?
還有大皇龍太怎麼會瘋的?盼水城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怎麼這麼幾天發生這麼多事?」
「誰知道呢?城中傳言,都說大清柳國氣數將盡,國內有妖魔作祟,有人晚上還曾經看到有很多女鬼飛進皇宮呢!」
「這話可不要亂說,誰那麼大膽,這可是妖言惑眾,要是讓朝中之人聽到了,可是滿門抄斬的!」
「咯咯!我倒真希望這樣呢,我們這樣莫名其妙的活著,和死了也差不多。可惜呀,只聽說假相公到處帶領著凶神惡煞的兵士抄斬別人的家,有誰敢來抄國師府呢?有人說假相公根本就不是人,是一團火!她是死不了的,所以我們也是死不了的,怕什麼。」
......
「不好了,不好了!七夫人和九夫人,國師到處找你們呢,她說讓九位夫人趕緊準備,明日陪她一起到大柳寺,為長水夫人送行!樣子好兇哦!」
公公真人的七夫人憐芳正和九夫人惜清說話的時候,香園一處虹門外,突然撲進一個小丫鬟,左右一陣眺望,看到了二人,焦急的喊道。
「來來!韻兒,陪我們走走,讓她自己發瘋去吧,我們只管在這裡玩耍便是!」惜清並不以為然,招呼氣喘吁吁的丫鬟韻兒。
「嗯?九夫人倒是個有主意的!就連本國師的話都敢違抗了?」惜清的話剛落,公公真人便也從虹門外飄然進了來。臉色很是不好看,先是看了一眼身邊戰戰兢兢的丫鬟韻兒,然後冰冷的目光射向憐芳和惜清。
「國,國師來了!」
憐芳感到一陣尷尬,支吾而語。
「咯咯!多謝國師誇獎!惜清和憐芳姐姐哪裡是敢違抗國師的話呢!國師國務繁忙,需要多休息,我們姐兩個一看國師回來時很不高興的樣子,很怕國師看到我們煩呢。所以才來到香園躲著,就怕國師看了不遂心的!」
惜清美眸一閃,不但不怕,還說出一番道理來。
「哦?呵呵,你這張嘴呀,明明犯錯都能說得理直氣壯,本國師就喜歡聽你說話,不像她們就知道給本國師端茶倒水,送點心捶捶背的。也罷,跟你們生氣也是沒用的,韻兒引領兩位夫人前去養儀齋去挑選最好的穿戴,你也是,明日陪國師艷服送行長水皇后,我倒要看看朝中還有哪些多事兒的朝臣和本國師過不去!」
公公真人聽到九夫人惜清的話,陰沉的臉竟然緩和了不少。竟然笑了。
「多謝國師恩典!」
丫鬟韻兒一聽,不但國師沒有責難自己和兩位夫人,明日還能有機會到國師府外透透風,很是開心,馬上萬福謝恩,和惜清,憐芳娉婷飄出了香園。
公公真人站在香園落英繽紛的小徑上並沒有離開的意思,四外望了一眼遠遠近近的假山石階,亭台橋廊,朝一處波渺渺,柳依依的湖面廊橋走去。
公公真人站在廊橋上,手裡一直撫摸著殷紅的火龍龜,已是夕陽時節,湖面波光粼粼,金花兒閃動,她手裡的火龍龜好似一團火焰,也在跳動。
春光明媚的傍晚,夕陽晚霞,翠湖新萍,條條自在遊動的錦緞財魚,滿目婆娑楊柳......一切都很溫馨柔美,天然和諧,然而公公真人目光冰冷,視線一直盯著盼水城西北方向高入雲端的龍雲山,似乎在等待著什麼人。
她仰首瞻望了雲濤滾滾的龍雲山很久,直到龍雲山遮住了最後一縷陽光,天地頓時昏暗了下來。
終於,香園西北的方向飛來一個穿著紫袍的高大身影。這個紫袍身影一落地,公公真人便道:「譚老弟可都一切準備好了?」
「哈哈!不錯,我譚天鷹辦事,國師放心就是!不就是誅殺一個瘋皇帝嗎,小事一樁。不過譚某不明白,以公公真人在朝中的地位和勢力,既然絕心誅殺大皇龍太,又為何想輔佐景王龍景上位呢?」
紫袍之人施禮,龍睛虎目炯炯閃盪,大笑問道。
「呵呵,本國師對你們凡世的帝王可沒興趣,本國師喜歡的就是這大柳國國師府能讓本國師待得舒服,讓滿朝文武為本國師到處去尋寶,為本國師修真大道提供些許方便罷了。若是本國師想當大柳國皇的話,你譚天鷹怎麼會和本國師合作呢?」
公公真人在昏暗的湖面上,撫摸著殷紅的火龍龜,不緊不慢的說著。
「嗯!公公真人原來是一個喜歡寶貝的人,和譚某合作,算是找對人了,譚某別的沒有,要說寶物倒是有一些,只是不知道公公真人是否喜歡。有機會一定常來龍雲山莊坐坐才是!」
「哦!是嗎。本國師一定去。對了,本國師今日觀天占卦,發現大清柳國氣數將盡,得到仙啟之念,說清柳亡,復椰昌!並有祥瑞帝王星,光射龍雲山腳下。這可是個好兆頭,希望你我以後合作更加默契,大家想要的都會得到。」
「哈哈!社稷更,江山變,你我之盟永不變!國師乃是占古通今之人,無論他日譚某山高多偉,國師都是並肩梟雄,天下寶物盡取,如何?」
「痛快!本國師果然沒看錯人!」
「不過,譚某冒昧問一句,以國師此時在大柳皇朝的地位,已是獨攬朝綱,呼風喚雨,隨心所欲之境,想得到的一切並不難,卻為何誅殺大皇龍太再圖新朝呢?」
「你問的是,我只能告訴你,我討厭大皇龍太這個人,所以他必須死,然後本國師才會過得舒心踏實。至於真正的原因,譚老弟永遠也不會知道的,就是知道了也理解不了。這是我個人的私事,和你我合作毫無關係,所以關於這一點,譚老弟還是不要好奇的好。否則傷了我們的和氣,不值得。」
「譚某也是隨便一問,國師高深莫測,絕非譚某可以洞悉的。譚某自有自知之明,國師勿怪。不知關於明日刺殺大皇龍太的事,還有何吩咐?」
「當然有,否則本國師也不會召喚你來此。這是水陵所在的地圖,你收好,另有詳細刺殺細節安排,到時候以本國師摸誅叛劍為號,然後你立刻動手誅殺大皇龍太。同時,用你的死士安排一路人馬乾擾奪羅風的視線,以免他壞咱們的好事。
另外,如果能夠順便誅殺了七皇子長王是最好的,長王一死,生來大病的景王龍景也活不幾天,大清柳國皇室正室便無人了。那些旁室皇親勾心鬥角,也沒幾個像樣的,很好對付,到時候就是咱們的機會了。
不過,萬一奪羅風護衛嚴密,不能得逞,也不要強行動手,姑且忍耐,等待時機!」
「嗯!還有其他的事嗎?」
「姑且就這麼多,如果有,再風燕傳書,你在臥虎山尋個地方藏匿好,對面就是水陵。一定謹慎!」
「放心!譚某做事,絕不會讓公公真人失望,更不會讓自己失望的!」
「那是最好!」
譚天鷹施禮,公公真人目送,譚天鷹高大的身形一晃,身形憑空拔高數丈,然後踏著楊柳樹梢,憑風隱沒在了昏暗的夜色中。
「嘶!」
柳牽浪一直盤膝坐在虛空中,就在湖岸不遠處的一棵垂柳上方,對於飛走的譚天鷹自然不陌生,不過此刻的譚天鷹看著比自己小時候看到的樣子要年輕很多。直到此時,柳牽浪才知道,原來二人早就有勾結。
「哦!本國師還真是有些累了,回去美美的睡一覺,哼!明天會有好戲看的!」公公真人舒展了一下腰肢,然後朝香園之外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