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八聲心跳
無相宗弟子齊齊應了聲好, 打破極衍門弟子們藏身的山洞頂端的一個缺口,飛了進去。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外來人強行破開山洞的防禦陣法, 容易讓整個陣法崩潰, 將黑血妖魔放走,現在江影已經去對付那玩意了,所以他們也放心飛進了山洞中。
極衍門剩下的小半弟子與掌門都被困住山洞的最深處, 極衍門門主梁真修為最高, 已是元嬰之階,他將受傷的弟子護在身後, 每日消耗法力為無法辟穀的低階弟子供給能量。
這麼些天過去了, 他們已瀕臨絕境, 只有一牆之隔的黑血妖魔每日都會試圖衝撞石牆, 發出「砰砰」巨響, 給他們帶來極大的心理壓力。
這是生理與心理的雙重折磨, 就在極衍門中已經有許多弟子暈過去的時候,無相宗的人趕到。
聽到動靜,極衍門門主梁真警覺站了起來, 他的傷已經被幾位弟子合力治好, 但這些天來為低階弟子供給法力維持生命, 他亦是十分虛弱。
「何人?
!」
梁真厲聲問道, 站在了最前方, 身形搖搖欲墜。
「梁前輩,是我。」
沈晝站在最前, 身形瀟灑, 朝梁真遙遙行了一禮。
梁真認得沈晝, 見是無相宗的人,長舒了一口氣:「沈道友, 是你們。」
「嗯。」
沈晝的語速很快,他身後的幾位一道前來的年輕弟子已經走上前去,將昏迷的極衍門弟子救起,「我們本該早些前來,但我們擔心在救出你們的時候,一招不慎,將黑血妖魔放出,所以這次帶了可以制伏黑血妖魔的人前來。」
梁真接過沈晝遞給他的清水,喝了一口,潤了潤乾燥的嗓子,說話的語調已經染上了些許不敢置信:「不知沈道友你帶來的這人,可是青君大人?」
沈晝無奈地搖了搖頭:「並不是師祖,就算是他也對這古怪的黑血妖魔束手無策。」
梁真好奇:「那是何人?
比青君還要更加厲害。」
「是滅了靈祇神教那位。」
沈晝對他說道。
梁真聞言,有些驚恐:「是江影,這黑血妖魔與他無關?
他倒在這裡裝起好人來了!」
沈晝聞言,說話的語調已經嚴肅了幾分,雖然梁真比他年長,算是他的長輩,但他也不能讓他梁真如此潑人髒水。
「師祖青君已經調查清楚,這黑血妖魔是三千年前我們七宗十二派合力討伐靈祇神教那一戰的產物,山河崩毀,妖魔叢生,與江道友無關。」
沈晝沉聲說道,「梁前輩切莫再說此事,現在僅有江道友一人才可以完全殺死黑血妖魔,千萬不要惹得他不高興了。」
梁真聽完沈晝的解釋,沉吟片刻,這才覺得是他多疑了,只垂首無奈說道:「是我誤會了,還請沈道友將我的感謝代為轉告江道友。」
「嗯。」
沈晝點點頭,站起身來,「江道友從前方防禦陣法進入,滅殺黑血妖魔,我們只管將你們極衍門的人全部救出就好。」
「對了,忘記交代你們極衍門的弟子千萬不要靠近那石牆,黑血妖魔兇惡,無孔不入。」
沈晝的語氣非常嚴肅。
梁真應了一聲,只好奇道:「山洞外的防禦陣法是我極衍門的先祖留下,是三千年前的東西了,威力巨大,江道友是如何進去的?」
「江道友修為已不輸我們無相宗的師祖青君。」
沈晝解釋。
「他才修煉不到三百年。」
對於江影的事跡,梁真自然有所耳聞,「當真是英雄出少年,沈道友你的經脈不輸他,日後成就必定非凡。」
「那只是後話了。」
沈晝苦笑。
在看到江影的時候,他也詫異此人修為怎會如此高,他們的經脈都都是舉世罕見的天通十二脈,但江影修煉的時間沒有比他多很多,怎麼江影就能夠擁有接近化神之階的修為?
沈晝只能用無相宗功法注重基礎,是厚積薄發之道,而江影剖去自己的心,心無旁騖,修煉一日千里是正常的。
但他面對江影的時候,總是覺得自己的天通十二脈比不上人家萬分之一。
沈晝長嘆一聲,連他自己也有些無奈。
他想起了什麼,問梁真道:「梁前輩,您囑咐門中弟子不要靠近那石牆了嗎?」
梁真猛地拍了拍腦門,他不知為何,突然就將這事忘了:「我這就吩咐下去。」
然而已經晚了。
無相宗其餘的弟子都謹遵沈晝吩咐,沒有靠近隔絕黑血妖魔的石牆,他們一一將重傷昏迷的極衍門弟子扶起來,餵食清水與靈藥,清新的治療法術光芒漸次亮起。
由於困在這裡受傷的極衍門弟子人數眾多,所以他們在救治完一位之後,便將傷愈但還在昏迷的弟子放到一旁臨時搭建的帳篷里。
這中間,也有極衍門的弟子甦醒過來,加入了無相宗等人的隊伍,幫忙救助同門,一派和諧的景象。
但總有人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心,又或者是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將他的好奇心放大了。
極衍門門主梁真的親傳弟子黎峰的右腿被黑血妖魔啃噬,行動不利,失血過多,後來為了維持防禦陣法又耗費全身法力,所以這些天一直處於昏迷狀態。
無相宗的人先將他救起,治療好腿上的傷之後,將昏迷的他放入帳篷里修養。
不多時,傷愈的黎峰甦醒過來,從帳篷中爬出,卻聽見一旁的石牆內發出黑血妖魔的尖嘯,似乎極為痛苦。
他喚住一位無相宗女弟子——她正忙著分發靈藥。
「道友,可是有人來救我們了?」
黎峰連忙問道。
「是。」
無相宗弟子冷靜說道,「外面的黑血妖魔也有人會去解決,你不用擔心。」
「什麼?」
黎峰大驚失色,「竟然有人可以把那古怪玩意給殺了?」
「對。」
無相宗弟子抬手把他按回帳篷里,「道友你就好好在這兒歇息便是。」
說罷,她已經端著靈藥,急匆匆離開,忙著救下一個傷者。
黎峰躲在帳篷里,若有所思,他在初見黑血妖魔的時候,也對此物不以為意,總以為可以憑藉自己的力量斬妖除魔,但他的自大讓他付出了代價,他的右腿受傷,梁真為了救他,也受了重傷。
但此時,黎峰的腦海中忽然湧起一股強烈的欲望,他想要去看看,究竟是何人可以將黑血妖魔殺死。
既然他有殺死黑血妖魔的辦法,為什麼藏著掖著擔心人看呢?
黎峰心中如此想著,人已經站了起來。
這一幕,被幾千里之外的宋梔梔盡收眼底。
她盯著手機里的文字,馬上將傳音球打開,對江影傳音。
「江江,我看到有人要接近石牆了,你這裡的黑血妖魔解決了嗎?」
宋梔梔問道。
江影正忙著對付分裂成多隻的黑血妖魔,猛地聽到宋梔梔的這聲全新的稱呼「江江」,手中冥昭頓了一下。
「尚未。」
江影言簡意賅,這黑血妖魔極為狡猾,見自己不敵江影,便將身體分裂為許多不同的個體。
本來江影要殺死它,只需要用冥昭戳一刀,但現在它分裂成如此多的個體,就算江影的速度再乾脆利落,也需要一些時間。
「他從東面方向而來,你注意一下,我會儘量阻止他。」
宋梔梔很快說道。
江影在激烈的搏鬥中,對宋梔梔「嗯」了一聲,將注意力放在東面,優先肅清那個方向的黑血妖魔個體。
說完,宋梔梔便在手機里輸入劇情,阻止黎峰的愚蠢行為。
【黎峰走到一半,突然頓住了腳步,他忽然覺得自己有些魯莽,本來因為他自己的自大,就害得他的師父受了傷,現在他還要因為自己的好奇心去窺伺他人是如何制伏黑血妖魔的嗎?
】
【這幾日,他們也不是沒有見識過這黑血妖魔的邪惡之處,只要尋得一絲縫隙都能夠鑽過來,簡直是無孔不入。
】
【黎峰如此想著,自顧自搖了搖頭,又回到了休息的帳篷中。
】
宋梔梔寫完之後,確定黎峰已經放棄了他危險的想法。
但馬上,她屏住了呼吸,一股巨大的恐慌湧上心頭。
不對……根本不對!
黎峰根本不是今天的意外因素,這手機里的劇情在轉移她的注意力。
她將桌上傳音球抓起,對江影說道:「江江,不對,應該不是那個人!」
江影的冥昭正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又一隻黑血妖魔的個體被殺死。
然而,宋梔梔話音剛落——
一個人的身軀便從遠處飛過來,背部重重撞上了石牆。
宋梔梔讓山石墜落形成的石牆,其實搖搖欲墜,維持著唯一微妙的平衡,就這麼輕輕一撞,便將石牆撞開了!
原來遠處也突然有一塊巨大的山石墜落,靈祇竟然對宋梔梔的做法如法炮製,逼得一位剛被救下的極衍門弟子躲避不及,被墜落形成的氣浪煙塵吹得飛了出去。
石牆被迫倒塌,許多隻尚未被殺死的黑血妖魔朝極衍門弟子休憩的地方涌了過去。
宋梔梔瞪大眼,看著書中的劇情,深吸了一口氣,神經緊繃至極致。
就在千鈞一髮之際,江影飛身而上,黑色的身影在山洞裡乾脆利落地劃出一道弧線。
人未至,冥昭已經先到,這柄柳葉小刃朝前飛去,以極快的速度將迎在前方的黑血妖魔一一斬除。
這些肆虐的妖魔,悽厲可怖的尖嘯聲戛然而止,被冥昭擊中,頹然委頓在地。
江影的速度,比在山洞裡剷除黑血妖魔的速度快上了好幾倍,這才是他真正的實力,方才,他也在隱瞞著什麼,讓冥冥中的那雙眼睛誤以為他的實力就是如此,做出錯誤的判斷。
逃逸而出的黑血妖魔一一墜落,冥昭在空中旋轉半周,回到江影手上。
衣袍垂落,發出簌簌的聲音,江影略抬起了下頜,眸光冰冷,嘴角扯出一抹嘲諷的微笑。
然而,就在此時,在無人在意的角落,一塊墜落的黑血妖魔碎片死而復生,忽然暴起,飛了起來,直接朝其中一位極衍門弟子飛了過去。
黑血妖魔從他的胳膊處竄了進去,瞬間占據他的身體。
江影將這位無辜的弟子扯了過來,黑血妖魔尚未與他的身體完全融合,還能救。
只是……方才他確定所有的黑血妖魔已經失去了生命力,再也不能行動,為何又會突然暴起一隻?
江影眉頭微皺,冥昭的光芒已經在掌心閃現,他打算直接將這位弟子連帶著黑血妖魔一道殺了。
但是,沈晝馬上趕了過來,探了探這位弟子的鼻息:「江道友,還可以救。」
江影把此人往沈晝懷裡一塞:「你來救。」
救死扶傷,他可不會。
「江道友——」沈晝無奈,徒勞的治療法術在這位弟子的周身亮起,卻無濟於事,無法將黑血妖魔逼出。
江影以白絹擦拭著手中冥昭,已經準備將身中黑血妖魔的這位無辜弟子殺死,永絕後患。
但就在沈晝貼近這弟子試圖救他的時候,由於貼得太近,他又沒有防備,藏匿於那位弟子身上的黑血妖魔竟然又轉換了一個吞噬對象。
它直接朝著沈晝的天靈蓋飛了進去,占據了他的身體。
「廢物。」
江影冷冷說了句,在眾人的目光中,他抬腳,準備從沈晝身體上跨過去,任其自生自滅。
但此時,一股無法抗拒的力量讓他伸出手去,將沈晝給扶了起來。
令人熟悉的,被迫做事的感覺,江影當然知道這是誰的手筆。
江影咬著牙,壓低了音量,無奈的聲音溢出齒縫:「宋梔梔,你說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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