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影感受到的疼痛已經消退得差不多了。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宋梔梔從他懷裡跳了下來,只覺得全身上下都舒展活泛了不少。
她先提高了聲音回應袁一溪:「袁長老,我在臥床休息,等我起床給你開門。」
語畢,她便推著江影的肩膀,把高大的他塞到了衣櫃裡。
江影其實可以在不引起袁一溪注意的情況下藏起來,但宋梔梔既然已經推著他,他便沒有再動,只乖乖地被宋梔梔塞進了衣櫃裡。
他在黑暗的衣櫃裡靜靜看著宋梔梔,那雙紅眸格外美麗。
宋梔梔抬眼與他對視著,忽然覺得他就像一隻乖巧安靜的紅眼睛兔子。
但馬上,她又被自己的這個比喻逗笑了。
開玩笑,江影可是大反派大魔王,怎麼就像乖乖軟軟的兔子了?
要像,也是她自己像才是!
宋梔梔用嘴型對他說了句「不要動」便反身將衣櫃門關上了。
她安排好之後,這才走上前去給袁一溪開門。
袁一溪站在門口處,手裡捧著一碗熱乎乎的紅糖薑茶,微笑看著宋梔梔。
宋梔梔伸出手,乖巧接了過來。
她正愁沒有這個喝。
「謝謝袁長老。」宋梔梔輕聲應了句。
袁一溪忽然想起了什麼,她對宋梔梔道:「我能進去坐坐嗎?」
宋梔梔當然不會拒絕她,側身讓袁一溪進了房間。
她與袁一溪在青檀木小桌上面對面坐著,她的面前擺著一碗冒著熱氣的紅糖薑茶。
袁一溪用小勺子將紅糖薑茶攪了攪,推給宋梔梔道:「喝吧。」
宋梔梔點了點頭,秀氣地抿了一口,等袁一溪開口說話。
她既然說要進來聊聊,那麼必然是有什麼話題要與她討論了。
「梔梔。」袁一溪托腮看著她,「你……」
她的語氣有些猶豫,欲言又止。
宋梔梔咽下嘴裡的薑茶,溫暖的湯汁一路暖到了胃裡。
「袁長老不必猶豫,直說便是。」宋梔梔當然猜不到袁一溪要說什麼。
袁一溪輕咳一聲,以手掩唇,不好意思說道:「梔梔你來無相宗這麼久,似乎並沒有與我們門中哪一位修士有什麼接觸。」
「我在青崖峰里每日就看看書,很少出門。」宋梔梔回答,她也並不是一個很喜歡社交的人。
「無相宗里年輕帥氣脾氣好的男修士,很多吧?」袁一溪笑著對她說。
「是挺多。」宋梔梔的腦海中閃過很多叫不出名字的男修士的臉。
「那有沒有看上的?可以與我說。」袁一溪見今日宋梔梔也並未與他人接觸過多,擔心她真的是喜歡江影,眼裡容不下他人,這才急了。
「沒有。」宋梔梔將一勺紅糖薑茶送入口中,聲音有些含糊,「我不過一介凡人,又怎麼能與他們這些修士交流,到時候我老死了,他們還能活很久呢!」
「你喝的紅糖薑茶就是雲書熬的。」袁一溪提醒,「延年益壽、永葆青春的方法很多,傳功、靈藥等等方法都可以讓凡人擁有與修士一般漫長的生命,在這點上,你倒不用擔心。」
宋梔梔一時語塞,也不知說什麼好。
她微垂著頭,手裡的白瓷勺碰著瓷碗,發出清脆的響聲。
「梔梔,有一事我已想問你很久了。」袁一溪見她這副少女羞澀的模樣,猜出了些許,這才開門見山問道,「你是不是……心悅於江道友?」
宋梔梔一驚,手中的白瓷勺滑落,發出「叮噹」的碰撞聲。
這一聲瓷器相交的聲響,掩蓋了一旁衣櫃裡傳來的異動。
「我……沒有吧。」宋梔梔輕聲說。
但在心裡她對自己說,宋梔梔,你在騙人。
「當真沒有?」袁一溪瞧著她,笑了。
「沒有呀。」宋梔梔瞪大眼,直視著袁一溪的目光,但她那澄澈無瑕的眼眸中的躲閃還是出賣了她。
「江道友於你有救命之恩,再加上他確實皮相、實力都是上乘,你喜歡他也不無道理。」袁一溪對她柔聲說道。
「只是梔梔,你要知道,他是無心之人,不可能會對你的喜愛之情有所回應。」她輕嘆了一口氣說道,「你若喜歡他,便是在飛蛾撲火,你知道麼?」
「我知道這個道理。」宋梔梔回答。
她忽然覺得心下泛酸,她哪裡會不知道這個道理呢?
可是感情這個東西,它就是會不受控制地滋長蔓延開來。
「修煉至接近化神之階的門檻,人間情愛已經是修道之途上的羈絆。」袁一溪定睛看著宋梔梔,與她解釋道理,「書籍有記載,突破化神之階的修士,與神明無異,而作為神,自然是不需要心的,江道友想必也是為了追求極致的力量,所以將自己的一顆心割捨,這也是修心的一種途徑,無情無愛,修煉起來自然突飛猛進,不然他為何短短不到三百年,便有了如此實力?」
「我知道。」宋梔梔只輕聲說了三個字。
「我今日前來,只是為了勸你,就算你不打算與別的男修士交流交流,轉移一下注意力,也小心別陷得太深。」袁一溪朝她眨了眨眼,「情之一字,最是磨人,千萬還是不要碰的好。」
宋梔梔鼓起了臉頰,她知道袁一溪說得對。
於是她點了點頭,對袁一溪說道:「謝過袁長老對我說這番話。」
「但是我確實是……不喜歡江公子的。」宋梔梔望著眼前的袁一溪,一字一頓說道。
她的吐字清晰,語氣篤定,音量提高了幾分。
這句話不是要說給袁一溪聽,而是要說給此時在衣櫃裡的江影聽。
房間裡的衣櫃很沉默,一點兒響動都沒有發出。
袁一溪望著宋梔梔笑了:「你呀,也不必如此——」倔強。
她本想對宋梔梔說完這句話,但馬上便被宋梔梔打斷了。
「袁長老,確實如此。」宋梔梔對著她搖了搖頭。
「好,那就不說了。」袁一溪抬手摸了摸她的腦袋,「你今日的髮型很好看,有一種簡約美。」
宋梔梔想,這是江影故意給她梳這麼簡單的。
「沒想到梔梔你如此心靈手巧。」袁一溪是個聰明人,她知道再說宋梔梔喜歡江影,會讓她感到窘迫,於是轉了個話題,「這個髮型需要在後方將幾束髮絲扭轉,包入髮髻之中,看似簡單,但操作是有些複雜的,若無人幫我打理頭髮,我自己一個人可梳不出來這樣的髮型。」
宋梔梔一呆,她沒想到這個髮型梳起來這麼麻煩,只有另一個人幫忙梳才能弄好。
「你太厲害了。」袁一溪誇她。
任她的想像力再豐富,也想不到這個髮型是江影給宋梔梔梳的。
「也就一般般。」宋梔梔撓著頭,有些不好意思,她梳頭的手藝可能還不如袁一溪呢。
「改日可以教教我,你是如何一個人梳出來的嗎?」袁一溪柔聲問宋梔梔道。
宋梔梔:「……」你是不是在為難我。
但她也不能拒絕袁一溪,於是,她只能無比艱難地點了點頭。
「我待會需要找人送你回青崖峰麼?」袁一溪忽然想起了什麼,開口問道。
「不用啦,我自己慢慢走回去就可以了。」宋梔梔小聲回答她。
因為她知道江影會帶她回去。
「好——」袁一溪笑著說,「我知你不太喜歡麻煩他人。」
她話音剛落,腦海里便收到了韓潛的傳音。
「一溪,快來無相宗主殿,青君大人出關了,掌門正召集門中長老一同去迎接。」韓潛的聲音沉沉,有些急促,又暗含著興奮。
「青君大人閉關這麼多年,不論我們如何召喚他都沒有理會,怎今日——」袁一溪捂嘴驚訝,卻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他應當是感應到了黑血妖魔現世,所以心繫天下,出關來幫助我們的吧?」
「應當是,一溪你先過來便是。」韓潛沉吟片刻,又對袁一溪小聲說道,「今日你可在無相宗里見過江道友了?」
「並未。」袁一溪回答。
「青君大人言說他閉關而出之時,在青崖峰中與江道友曾見了一面……」韓潛說道。
袁一溪驚訝:「竟沒有打起來?」
「他說看到江道友仿佛受了傷似的,放棄對峙,忽然退開,不見蹤影。」韓潛解釋道。
「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江道友為何會受傷?」袁一溪百思不得其解。
「無事,江道友之事容後再議。」韓潛通知完畢之後,便切斷了聯繫。
袁一溪朝宋梔梔歉然一笑:「門中有事,我先行離開,梔梔你自己隨意便可。」
語畢,她人已走出門去,甩袖飛向空中,飛行的速度極快,身影消失在天際。
宋梔梔站定在門口,目送著她離去。
不知何時,她身後已籠罩上一層高大的陰影,江影站到了她身後。
他的手從她身側掠過,將房門關上。
宋梔梔轉過身,抬頭看著江影,關心地問了一句:「你還疼嗎?」
這句話從她口中問出,怎麼聽都覺得有些許的奇怪。
江影漂亮的紅眸望著她,無聲地搖了搖頭。
其實是疼的,小腹處依舊傳來絞著般的疼痛。
他的面色淡漠,望向宋梔梔的目光依舊與往常一般冰冷無情。
但宋梔梔卻能敏銳地感覺到他的狀態並不是非常開心。
她不知說什麼,只抬手揉了一下自己的小肚子。
江影走過去,來到桌邊,將放在桌上剩下的小半碗紅糖薑茶拿了起來。
宋梔梔喚他:「我還要喝的。」
江影修長的手指拈起白瓷勺,舀了小半勺送入口中,是微辛的甜。
「我也會煮。」他嘗了下味道,扭過頭,對宋梔梔平靜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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