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江影轉過身,準備出手的時候。記住本站域名
「吱呀——」一道開門聲,驚醒了沉浸在快樂中的岑長冬與準備出手的江影。
宋梔梔揉著眼睛,吸了吸鼻子,小聲說道:「你們在吃什麼好吃的,給我掰點唄。」
她裝作剛睡醒,被食物香氣吸引過來的懵懂樣子,慢吞吞走了過來。
此時的宋梔梔面上無辜,看起來一副很困的模樣,其實她的心裡在想——
她!絕對不能!讓岑長冬吃了江影給她煮的面!
江影合上掌心,手中冥昭消失不見,轉過身來,表情淡然。
他守在那碗面旁邊,一臉生人勿近的模樣。
岑長冬不知道他已經在死亡邊緣走了個來回,神經大條的他甚至沒感到哪裡有點不對。
「宋姑娘,江影給我——」岑長冬本想說給他煮了面,但看到了宋梔梔,他才想起來還有一個人也要吃凡間食物。
不會吧……江影跟她不熟啊……岑長冬想,好歹他自忖跟江影還是有過幾面之緣,江影應該不可能是煮給宋梔梔吃的。
「是青菜面誒。」宋梔梔探頭過來,看了看江影給她煮好的面,「看起來真的很好吃,我好餓,我能吃嗎?」
「宋姑娘……」岑長冬「咕咚」咽了下口水,欲言又止,試圖拒絕,他也好想吃。
但他也不好意思跟宋梔梔搶一碗麵吃。
「岑公子,是你煮的嗎?」宋梔梔盯著岑長冬,笑著問他。
江影抬眸,眼帘一掀,長睫如蝶紛飛,瞥了一眼宋梔梔,目光危險。
「不是我,是江大哥啊!」岑長冬不敢邀這個功,連忙說道,向宋梔梔解釋。
「啊……」宋梔梔故作驚訝,假裝膽小地瞥了一眼江影,小心翼翼問道,「那這個我能吃嗎?」
「隨便——」江影冷聲說道,吐字非常乾脆。
本來就是煮給她吃的。
「好的,那就謝謝江公子了。」宋梔梔大大方方把面碗捧了起來,從岑長冬面前走過。
江影藏在寬大袖袍下的兩隻手動了動,眉頭微皺。
好燙,那面碗。
宋梔梔感覺不到燙,自顧自地把面碗碰了過去,坐在餐桌上,開始慢慢吃麵。
江影站在不遠處的陰影中,目光看著遠方,似乎並沒有將視線放在她的身上,但實則一直在觀察著她。
岑長冬坐在宋梔梔側邊,看著她吃,一邊看一邊咽口水,目光中帶著難以言喻的羨慕。
江影煮完面本該走了的。
但他實在擔心,一旦他一走開,岑長冬就直接搶了宋梔梔的面吃。
看宋梔梔的樣子,哪裡搶得過他,她就像那種小時候都搶不過同窩兄弟姐妹喝不到奶的小狗。
宋梔梔被兩個人盯著看,還能從容不迫用勺子舀了一口麵湯慢慢喝著。
「宋姑娘……」岑長冬好饞,「麵湯能給我剩點嗎?」
他真的很久沒吃過熱乎的食物了。
「岑公子,我食量好像是有些大的。」宋梔梔抿了抿唇說道。
岑長冬吸了吸鼻子,好像是要哭了,饞哭了。
宋梔梔聽到他吸鼻子的聲音,心軟了。
她夾了一大筷子打算給岑長冬分一點。
結果周身寒氣驟升,江影一直放空的視線落在她臉上。
江影動了動身子,頎長的身體在暖黃光線下投出一道細長的影子。
他看向宋梔梔的漂亮紅眸中有著警告的意味。
宋梔梔拿著筷子的手僵住了,她抬頭讀懂了江影眼神的意思。
大致意思就是,你敢給他吃我就殺了他。
在岑長冬期待的目光中,宋梔梔「吸溜」了一大口面——本來她打算分給他的。
她在兩道灼灼目光的注視下,捧起面碗,把最後一口麵湯喝乾淨。
宋梔梔拿帕子擦了擦嘴:「吃完了。」
岑長冬看著她手裡面碗的目光還是戀戀不捨。
「岑公子是想幫我洗碗嗎?」宋梔梔把吃完了的面碗推過去,「那……那就謝謝了!」
「我……」岑長冬在宋梔梔含著笑的目光下,不好意思拒絕。
好歹他是個修士,宋梔梔是個普通人,她的要求不好拒絕,不然不就成了欺負凡人了?
岑長冬抓起面碗與餐具,跑到一旁,準備應下宋梔梔的請求,幫她洗碗。
結果一直在旁沉默著的江影走過來,冷聲對他說道:「讓開,我來。」
岑長冬猛地抬頭,看向江影的目光滿是感動:「江大哥,您可真是個——」好人。
「閉嘴。」江影打斷他的無端造謠。
這語氣太兇,他周遭的氣場太冷,岑長冬不敢再跟他說話,只能過來跟宋梔梔搭話。
「江大哥真的……人太好了……嗚嗚……」岑長冬都不知道如何形容江影了。
「嗯嗯。」宋梔梔笑眯眯地回答他,「我也這麼覺得,我現在都沒那麼怕他了。」
「沈公子的心神受損是他救的,我所中心魔是他幫忙逼出,袁長老與韓長老還曾懷疑他是滅了沈家滿門的兇手,他都不計前嫌。」宋梔梔小嘴叭叭的。
「咔噠」一聲,洗碗的江影直接把瓷碗掰碎了。
他將碎了的瓷片清理乾淨,深沉望了一眼宋梔梔,回了房間。
宋梔梔眼尖,注意到他走進的房間是她的。
她後知後覺地覺得她可能是要完了。
「原來還有這些事!」岑長冬驚訝,對江影的認識又上了一個高度,對他肅然起敬。
岑長冬心中暗自思忖著,若是到了無相宗,他一定要將這些事全部宣揚出去,打破別人對江影的偏見。
「是的。」宋梔梔忙不迭點頭說道。
岑長冬又隨意與宋梔梔聊了兩句,這才告辭離開,回浮舟的駕駛室繼續操控方向。
宋梔梔在前廳里賴了很久,實在困得受不了,才拖拖拉拉地準備回房。
她知道江影去了她的房間。
所以現在她只要——
宋梔梔一手放在江影房間的門上,正準備一用力推開。
她的房間門開了,內里伸出一隻手把她拽了回去。
宋梔梔被江影拽進了黑暗的房間裡,房門關上,將前廳的溫暖光線隔絕。
她撲進江影懷裡,掙扎摸索著想要開燈,卻被江影冰涼的手握住了手腕。
「開燈!我要開燈!」宋梔梔對他說。
指尖幽藍色光芒一閃,江影「撲」地點亮了宋梔梔房裡的燈。
宋梔梔此時正踮著腳,兩手攬在他的脖子上,抬頭看著他。
她敏銳地感覺到江影有些不悅。
「怎麼了這是?」宋梔梔想睡覺,於是勉強哄他一下。
江影抬手,食指與拇指捏著她的臉頰,指尖在白皙肌膚上微微下陷。
「不要再編排我的事。」江影警告她。
「好。」宋梔梔點頭答應。
她說的是真話嘛,一點都沒有編排。
「我何時教過你與他人分食一碗麵了?」江影的指尖在她臉頰上划過,冰涼地帶起一陣癢意。
想用力捏,但是會痛。
還是不捏了。
「這……」宋梔梔沉吟片刻,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
「他的目光實在是太渴望了。」宋梔梔解釋,「好像不給他吃就犯了大罪。」
江影唇角略向下抿著,片刻後說道:「那便把眼珠子挖了。」
宋梔梔搞不懂江影的腦迴路,她拍了拍江影的手背:「我最後不是自己全都吃了麼,還有些撐。」
江影移開目光,沒看她的臉。
他鬆開了宋梔梔,往後退了半步,修長的影子如墨色般微微動了動。
江影並沒有離開的意思。
「我要睡覺了。」宋梔梔提醒他。
「有件事忘了。」江影說。
宋梔梔警覺地瞪大雙眼。
她想起來是什麼事了。
但她還要繼續裝傻。
「沒有什麼事忘了。」宋梔梔坐在床邊上,晃了晃腿,若無其事說道。
江影走上前,高大身體遮住些許光線,陰影籠罩著宋梔梔。
宋梔梔把腳縮回床上,往裡面退了一點點。
江影伸出手,不由分說地把宋梔梔松松挽著的髮髻給散開來。
一朵小白花從宋梔梔的發間探了出來,在成長為婆娑木之前,它雖然一直在長大,但會保持這樣的形態。
宋梔梔垂下腦袋,把臉藏在長發垂下的陰影里。
果然江影還是沒忘了這事。
「今日還未以血澆灌。」江影屈起一條腿,半爬上了床,盯著宋梔梔頭頂那朵微微顫動的婆娑花看。
他的氣息輕輕掠過這朵白色小花。
宋梔梔打了個哆嗦。
「你怕什麼?」他傾身而上,問道。
宋梔梔心想這也不是怕,她單純就是……就是……害羞而已。
江影一手挑起了她的下巴,冰涼的指尖貼在她的下頜處。
「你幹嘛!」宋梔梔兇巴巴問他。
澆花就澆花,抬她臉做什麼?
「我覺得你每次的表情都很不對。」江影定睛望著她說道,目光帶著探究,「我要觀察一下。」
宋梔梔:「……」你可不可以不要用這麼平靜語氣說這麼流氓的話啊!
「不給你看。」宋梔梔捂住臉。
江影一手握住了她捂臉的兩隻手,按在她身後,這樣宋梔梔就動彈不得,只能仰頭看著他。
宋梔梔氣死了,掙扎了一下,沒能掙脫開。
她深吸了一口氣,頭頂上白色的小花晃了晃。
宋梔梔告訴自己,要淡定,不要反應過大,被江影看出端倪來。
她要裝得若無其事,就仿佛被滴了眼藥水一樣。
江影低聲對她說了句:「忍著。」
低沉好聽的男聲環繞在她耳側,宋梔梔身子又不爭氣地軟了半邊。
江影抬手,手指放在唇邊,牙齒輕輕一咬,指尖便滲出鮮血來。
這滴殷紅的鮮血帶著隱隱的暗金色。
江影輕車熟路,甚至都不需要對準這朵花,他看著宋梔梔的臉,注意觀察她的神色。
他的指尖輕輕一抖,抬手將今日的第一滴血滴在了她頭上的婆娑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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