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長老居然把這個給你了?」宋梔梔驚訝。Google搜索
韓潛在無相宗中地位很高, 他手中持有象徵無相宗友誼的客卿長老令牌並不奇怪。
奇怪的是居然給了江影。
「他們還欠我兩個條件。」江影看了一眼那許多人都覬覦的客卿長老令牌,「現在只剩一個了。」
宋梔梔想,找無相宗要這麼一塊令牌也不虧, 畢竟無相宗這些年也只給出了五塊客卿長老令牌,收到它的人都是實力強大且素有名望的人物。
持有無相宗客卿長老令牌的人, 只要在無相宗勢力所轄的地方, 都能夠獲得優待。
「用這玩意出門遊歷,是不是住進無相宗開的客棧都能不花靈石?」宋梔梔捏著它,放在手上打量。
江影太厲害了,居然哄韓潛把這玩意都給他了,這玩意在無相宗只有六塊,由掌門與其餘五位門內長老持有, 其他五塊早被掌門和別的門中長老給了至交好友, 韓潛不一樣,他脾氣古怪還寡, 手中那塊遲遲沒有給出去。
結果被江影給要過來了。
宋梔梔的手指撫摸著上面的花紋, 感嘆無相宗鑄造冶煉技術高超。
「是。」江影回答她的問題。
他想,宋梔梔就這點追求了。
出門能白吃白住她居然就能很開心。
正在白吃的宋梔梔放下無相宗的客卿長老令牌,繼續吃飯。
飯菜很美味, 但宋梔梔確實很難全部吃完。
她吃了一半多,剩下一小半。
宋梔梔有些不好意思地把自己面前的湯盅推到江影面前。
「我吃完了。」她小小聲說。
說完,宋梔梔便盯著江影看。
可是江影自己說她吃不完的他可以解決, 她才點了這麼多的。
江影垂眸去看宋梔梔推過來的湯盅,裡面是蒸得美味的滑嫩雞蛋羹,幾點細碎的青翠蔥花撒於其上, 看起來依舊誘人。
宋梔梔吃的時候小心翼翼, 拿勺子一點點挖出來, 餘下形狀規整的一小半,就連邊緣都挖得極其平整。
再看她其他吃剩下來的菜,也同樣夾得非常小心,最開始端上來的那盤紅燒肉被她精確地留下正方形一角,她自己約莫吃了四分之三。
——可以看出來她真的很愛吃紅燒肉。
江影面無表情地開始幫宋梔梔解決剩下的食物。
以他現在的修為,只是修煉的時候吸收靈氣,便可以維持日常生活,並不需要用餐。
吃東西只是為了滿足口腹之慾,而他對此向來沒有太大的興趣。
宋梔梔看著他在吃,搓搓手,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江影怎麼就不跟她一起吃呢,一起吃的話也同樣能吃完的呀。
但是宋梔梔沒有問他,因為她覺得自己問這個問題很沒有意義,江影的回答她都能猜出來。
他肯定是冷著臉說「不吃」,宋梔梔想。
江影的動作端方優雅,但吃飯的速度卻很快,仿佛一個無情的乾飯機器。
宋梔梔看到他先吃一口紅燒肉,再吃一塊排骨,然後舀一勺蛋羹,最後將青翠的涼拌小菜送入口中,每一輪都是這樣的步驟,精準又冷漠。
最後一口萵筍被他吃下,江影放下筷子,目光漠然,在他面前是四五個乾乾淨淨的空盤。
「好了。」他說。
宋梔梔托腮,笑眯眯地定睛看著他——她已經保持這個動作很久了。
江影的目光與她亮晶晶的眼眸交錯而過,越過她的肩頭看向窗外。
窗外殘月如鉤,懸於天際,清冷孤寂。
「朔月蠱蟲在沈家地宮時已被喚醒過一次。」江影提醒她,「所以發作的時間要順延至下一個朔月日。」
「大約是哪時候?」宋梔梔問道。
「抵達無相宗沒幾日,便會發作,朔月日前一天不要見人,以免讓他人察覺到不對。」江影說。
就朔月蠱發作時宋梔梔那要死要活的模樣,任誰都能看出來她在承受巨大的痛苦。
「好。」宋梔梔下意識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髮髻里的婆娑花。
這玩意怎麼還不長大?按這個速度,要何時才能變成婆娑木,解開朔月蠱?
「別摸了,我已研究過,它一點都沒長。」江影說。
江影認真「研究」婆娑花的時候,宋梔梔在睡覺,還在做著不可言說的夢,她哪裡知道江影做了什麼。
於是宋梔梔不敢置信地看著江影,馬上問道:「你何時研究的?」
「你昏迷那次。」江影還沒意識到此事的嚴重性,隨口答道。
宋梔梔一想,總算是回過味來。
她……她就說那夢為何感覺如此真實!
原來如此!
原來是江影這個壞東西趁人之危,偷偷摸了她的花!
她霍地站起來,兩手拍在桌子上:「江影,你流氓。」
江影:「?」流氓是什麼?
「你不要臉,趁我睡覺偷偷做這種事。」宋梔梔指著他控訴。
「不過是一朵花而已。」江影總算是用正眼看她了,看向她的目光中透露著一絲困惑,「宋梔梔,你不是這么小氣的人。」
宋梔梔被他這「無辜」的目光瞧得臉頰發燙。
這事最離譜的就是,當事人根本沒覺得害羞。
就像那天……那天他面無表情地問自己「是這裡嗎?」那樣。
她轉過身去,月白的裙擺在腳邊旋了一朵漂亮的花兒,自己扶著花梨木的扶手,走下樓去。
江影起身跟上,不遠不近地走在她身後不遠處。
走出酒樓,被夜晚的涼風一吹,宋梔梔冷靜下來。
算了,她不能跟一個沒有心的人計較這種事情。
最關鍵的是,這狗比設定還是她自己寫的,只能自己生悶氣。
宋梔梔想了想,想通了,扭過頭去看江影。
只見江影一人站在她身後不遠處,街邊燈籠散發出融融的暖光,將他的身子投射出朦朧的影子。
他靜靜地看著她,俊美絕倫的面龐還是一派冷漠,薄唇略向下抿著。
宋梔梔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吐息綿長。
她朝他伸出手來:「我們回去吧。」
江影下頜輕輕抬起,點了下頭。
他冰涼的指尖觸到她的掌心,仿佛細雪落下。
猝不及防,宋梔梔驚呼一聲,他已使用了傳送法術。
她埋在他的胸口處,呼吸清淺。
回過神時,他們已經回到宋梔梔自己的房間中,一去一回,沒有觸動任何禁制,也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懷疑。
宋梔梔還未站穩身子,江影竟然已經伸出了手。
江影的動作很快,乾脆利落。
他一手抽出了宋梔梔束髮的髮簪,青絲散落,如水般從他的指縫間落下。
鬢邊步搖發出「叮噹」一生脆響,從她髮絲間垂落。
宋梔梔頭頂那朵婆娑花直愣愣立在她的腦袋上,看起來很是精神。
這一切發生得猝不及防,宋梔梔只來得及蹲下來,捂住自己頭頂的花。
「都說不要摸了。」宋梔梔絕對!不會!再讓!江影碰它。
「它一直不長。」江影垂首,長睫投下兩道濃密的陰影,「你不覺得奇怪嗎?」
宋梔梔覺得最奇怪的就是這朵花也擁有感知。
「它是吃人肉的誒,現在它的根系被我的經脈堵住,只能吸收我腦袋那麼一小小塊地方的血肉,當然長得很慢了。」宋梔梔替婆娑花解釋,「誰讓段天月把它放到我頭上了!」
「這樣太慢。」江影說。
他低頭看著宋梔梔,啟唇說道:「忍著。」
忍著什麼忍著?
等等他要做什麼?
宋梔梔還未反應過來,江影抬手便用冥昭將自己的掌心劃破。
她感覺到自己同樣部位的掌心傳來細密的疼痛。
宋梔梔還在蹲著,她捂著腦袋,抬頭對江影說:「痛。」
江影手掌緊握,掌心被劃破的細長傷口滲出鮮血來,帶著暗金的色澤,緩緩滴落。
這滴鮮血精準地穿過宋梔梔的指縫,滴在了婆娑花上。
鮮紅帶金的血,從純白幼嫩的花瓣上滑落,滲進花蕊之中。
宋梔梔的身體僵住了。
她能夠清晰地感知到這滴鮮血的溫度,是涼的,它滑過花瓣,而後被婆娑花吸收。
捂著腦袋的手有些綿軟無力,她的手臂垂了下來,下意識揪著江影的衣擺,將邊緣處精緻的紋繡攥得扭曲。
而後是第二滴,依舊沿著花瓣的紋路被婆娑花吸收。
宋梔梔的身子打了個顫,江影一手抓著她的肩膀,把她拽了起來。
她抬頭,眼泛水光。
不行,這真的不行了,她遭不住了。
江影見婆娑花還能吸收,便又抬高了手,緊攥著掌心,第三滴鮮血落下。
當江影的血滲入花蕊的那一刻,宋梔梔徹底腿軟了,兩手抓著江影的手臂,下巴撐在他的肩膀上,這才沒坐倒在地上。
「怎麼了?」江影后知後覺,扭頭問她,吐氣時極淺的溫熱氣息拂過她的耳朵。
宋梔梔受不了這刺激,拿手捶了江影的手臂一下,不痛不癢。
「很難受嗎?」江影怕她出什麼意外,便扶著她的背,低聲問道。
宋梔梔:「……」這他媽也不是難受,就是很奇怪,很難以啟齒,嚴格來說其實是有點爽的。
她搖搖頭。
江影合上掌心,第四滴帶著暗金色的鮮血落下,卻滑過花瓣,並未被婆娑花吸收。
這玩意每日能吸收的能量竟然有上限。
簡而言之,它飽了。
江影指腹往掌心抹了下,將傷口治好。
宋梔梔深吸了一口氣,冷靜下來。
她抬手去摸自己頭頂的婆娑花。
就算她再遲鈍,也清晰地感受到了這朵花隱隱的變化,它確實因為江影的三滴血而長大些許。
江影抬手,翻了下婆娑花的花瓣,冷靜說道:「有用。」
宋梔梔攥著他的手臂,打了個哆嗦,明白他的言下之意。
意思就是,明天還可以再來,天天都要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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