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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 宋梔梔霍地睜開眼。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原本埋首在她胸口安眠的心魔毛球被她嚇到,彈得老高。
宋梔梔揉了下朦朧的睡眼,垂死夢中驚坐起。
她口中喃喃自語:「不行……我還不能睡,我還沒有更新……」
手指在對著空氣抓了兩下, 手機便出現在了她手中。
宋梔梔方才做了個夢, 夢見明日韓潛去查驗屍首,但棺槨里的屍體不知為何, 不翼而飛。
沒能查出真相的無相宗把江影當做兇手, 舉全宗之力追殺他,然後她就跟著江影一起逃跑,一路上可慘了。
宋梔梔這才猛地驚醒過來。
她按亮手機屏幕, 瑩瑩的白光照在她的臉上。
宋梔梔查看今天的劇情, 大致就是今天發生的內容。
【沈晝被全家橫死的慘狀刺激, 一向冷靜自持的他失去了理智, 提著劍來找江影尋仇。】
【兩人對峙之下,江影出手擊傷沈晝, 冥昭出手正欲將其一擊斃命,韓潛趕到,替他擋下這一擊。】
宋梔梔看著這段劇情, 心想男主光環真的很強,江影要殺他, 總是會被各種各樣的事打斷。
這是她曾經寫在文章人設部分的內容, 不可更改。
她接著現在已經發生了的劇情,在手機上飛快打字。
【次日, 韓潛去查驗已經入殮了的屍體,沈珉與段天月合葬在棺內。】
【韓潛發現,沈珉是七竅流血而亡, 而段天月則是自盡,以白綾為刃,在自己脖頸上抹了一刀。】
【江影殺人,大多用他手中那一柄名為冥昭的柳葉小刃,冥昭上有劇毒,身中冥昭之人屍體會化為腐水,而地宮中屍體大多保存完好。】
【雖然不排除江影最近愛上了下毒殺人的可能性,但韓潛還是覺得不對勁,開始尋找到底是什麼毒導致了沈氏族人的死亡……】
宋梔梔躲在被窩裡,把第二日的劇情安排之後,這才長舒了一口氣。
躲在她臉頰旁邊的心魔毛球「吱吱」叫了兩聲。
宋梔梔把它揪過來,捏了好幾下,手感又q又彈。
她暫時沒了睡意,一邊捏著心魔毛球一邊說道:「給你取個名字吧,就叫球球怎麼樣?」
心魔毛球「吱吱吱」地表示可以。
宋梔梔又開始好奇別的東西起來:「你們心魔,有性別嗎?」
球球在她手裡左右橫跳,不知表達了什麼意思。
宋梔梔朝它伸出兩隻手:「你跳左手上,就是否,跳右手上,就是肯定。」
球球跳到了她的右手上。
宋梔梔嘴長成「o」字形,感到有些驚訝。
不行,萬一這毛球看似可愛,實際上是個猥瑣男心魔怎麼辦?
她又朝它伸出兩隻手:「跳我右手上,你就是個女的,跳我左手上,我就把你丟出去。」
球球毫不猶豫跳到了她右手上。
宋梔梔這才想起來,自己在靈魂空間裡聽過這心魔說話。
確實是一個尖利的女聲不錯。
她「咕嘰咕嘰」捏了兩下這黑毛球,卻突然感覺有些怕。
媽的,寫了那麼多什麼屍體啊殺人啊的,順帶她還看過真的。
現在宋梔梔一閉上,視線里仿佛就出現了那些死不瞑目、血流滿地的人。
她在床上翻了個身,想了想,摸出傳音球。
宋梔梔將臉埋在柔軟的枕頭裡,所以說話聲音很小,又悶又細。
「喂,江影。」她對著傳音球的另一邊喚了一聲。
正在修煉中的江影睜開雙眼。
他看了眼窗外的天色,月上中天,已是深夜。
宋梔梔竟還沒睡。
「在。」江影冷冷吐了一字。
「睡了嗎?」宋梔梔將露出被子外的腳縮回被窩裡。
「不睡。」江影答。
「我睡不著。」宋梔梔聯想能力豐富,多想這些死人啊屍體啊的事情,就頭皮發麻。
「嗯。」江影也不知道在應什麼。
他只是勉強敷衍一下,免得宋梔梔又鬧他。
「有睡前故事嗎,講個給我聽。」宋梔梔興致勃勃地說。
她挺想知道有關江影的具體信息。
可是這人嘴巴嚴實得很,什麼都不說。
江影還要入定修煉,需要安靜的環境。
所以答應了宋梔梔的要求。
他說:「好。」
宋梔梔平躺在床上,開始認真聽江影給她講的睡前小故事。
然後……他給宋梔梔講了一個他早些年暗殺陽清觀觀主的故事。
「坊間傳聞,陽清觀觀主曾找了多任道侶,多是年輕女修士,但成婚不久後便失去蹤影。」
「他在地下室中栽種了一株上古留存的彼岸花,花已成妖,此花乃邪物,嗜血,我殺了觀主之後,血滴入地下室中,引得此花探出花瓣。」
「彼岸花吮吸它主人鮮血,瞬間長至十餘丈高,姿態如枯骨起舞,朝我衝來。」
「我右臂被它纏上,掙扎不得,本以為隕命於此,但因冥昭上有毒,彼岸花吸食主人腐血,亦中了毒,不久便枯萎死去。」
「花瓣委地,花莖折斷,彼岸花吐出幾具尚未消化完畢的白骨,被黏液包裹著,似是年輕女子屍骨。」
「原來陽清觀觀主假借成婚之名,騙取年輕女修來觀中,成了彼岸花的盤中餐,但因這觀主模樣俊俏,修為亦高,也有很多人甘願受騙。」
江影面無表情,語句清晰地將這個故事講完,有懸念也有緊張刺激之處,最後還升華了一下主題。
是一個有始有終的完整故事。
但想要睡覺的宋梔梔更睡不著了。
配上江影冷冷的、毫無起伏的語氣,這故事又多了幾分陰森恐怖的感覺。
好傢夥,現在她閉上眼想像到的東西又多了一樣,那就是十丈高會探出觸手吸血,一邊嘔吐出人骨頭的彼岸花。
江影是故意的吧,一定是吧。
宋梔梔被他這個「睡前小故事」說的更加怕了,一邊抖一邊說:「江影,不行,你說完我就更怕了。」
江影:「……」
半晌,他忽然啟唇,哼了一個曲子。
沒有詞兒,只有古怪的音調。
即便是由江影口中哼出,這曲調依舊是舒緩柔和的。
宋梔梔只聽了兩句,就覺得上下眼皮打架。
這曲子裡編織了助眠的法術,纏繞在每一個音符上,從江影的窗邊飛出,越過月色,鑽進宋梔梔的耳朵里。
宋梔梔打了個哈欠,迷迷糊糊問道:「這是什麼曲子。」
江影的答案在她意料之內:「不知道。」
他不記得這是什麼曲子了,只記得它有安眠的效果。
宋梔梔已經沒有說話了,因為她的雙眼合上,終於穩穩睡去。
這次入睡之後,便再沒有了她害怕的夢境。
由於前一日熬夜,所以第二日宋梔梔起晚了。
等她睡醒的時候,無相宗的韓潛與袁一溪一道,早已將收殮了的沈氏族人屍體檢查完畢。
韓潛放下沈珉的頭,讓他安眠在段天月身側。
「確實是中毒了不錯,且是劇毒,絞斷五臟六腑,七竅流血而亡。」韓潛瘦削清癯的身子站了起來,負手而立,沉聲說道,「除十餘位沈氏族人在與江影打鬥時被冥昭擊中,斃命當場,屍體化為腐水,其餘沈氏族人,包括沈珉,都中了毒。」
「什麼毒?」袁一溪皺眉問道。
「能夠造成這種情況的毒物我能列舉出數百種。」韓潛哼了一聲說道,「江影殺死的幾位沈氏族人化為的腐水尚且與血水一道積在沈家地宮中,他們若也中了毒,應該尚未毒發,毒素還在,你我一道去地宮尋些樣本,回來煉化看看是何毒物。」
袁一溪微微皺眉,她曾見過沈家地宮那情形,過於血腥,她不願前去。
「我一人前往便可。」韓潛看出袁一溪意思,說完便離開了原地。
此時起床了的宋梔梔還在沈家亂逛,她掏出手機確認了袁一溪的方位,連忙朝她的方向走了過去。
袁一溪坐在院中石桌邊,秀眉微蹙,神色有些發愁。
宋梔梔一腳踏進院中,引起她的注意。
「梔梔,你怎來了?」袁一溪如夢初醒,喚了她一聲。
宋梔梔撓撓頭——她頭上的婆娑花早已按照江影提示,用頭髮完全遮住,藏在髮髻中。
「我在尋你們。」宋梔梔走過來,坐到袁一溪對面,托腮看著她,「昨日之事,多謝你們把我從心魔手裡救出來。」
即便是面對無相宗修為高強的長老,她的態度依舊不卑不亢,若是其他沒有修為的普通人,早已被袁一溪周身無意放出的氣場壓得畏畏縮縮。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她經脈的緣故,她才對法力波動如此遲鈍。
袁一溪將兩手攏在身前,搖了搖頭,縱然她再不喜江影,也不會將他的功勞搶了去:「是江影出手幫你把心魔驅除。」
宋梔梔將手中的球球遞到袁一溪面前,示意她捏一下。
袁一溪輕輕捏了下這qq彈彈的小玩意,心情果然舒暢了許多。
「袁長老為何發愁?」宋梔梔問她,試圖打聽到今日韓潛驗屍的消息。
「沈家人,是中毒死的。」袁一溪輕聲說道,「很奇怪對不對?」
「嗯。」宋梔梔抿著唇,點了點頭。
「會是誰下的,若不是江影,還能有誰?」袁一溪眉頭緊鎖。
今日的她,經歷了方才的事,也有些相信不是江影做的了。
江影若想下手,可以比這乾淨利落許多倍。
「等師兄將腐水帶回,我們一道合力煉化,提煉出毒素,看看到底是什麼毒。」袁一溪說。
她話音剛落,韓潛便已經出現在院中。
見宋梔梔也在這裡,他有些驚訝:「小丫頭,你怎會在這裡?」
袁一溪將球球還給宋梔梔:「她來道謝的。」
韓潛又想到了與自己失之交臂的強大心魔,連語氣都帶上了一絲惋惜:「怪我看管不力。」
袁一溪問他:「腐水帶回來了嗎?」
韓潛將一水晶瓶放至桌上,內里是暗紅的腐水,微微閃著暗藍色的光澤,一看便有劇毒。
「江影所殺十餘人所化的腐水,尚未毒發便已死去,所以毒素尚在。」韓潛說道。
他喚宋梔梔離遠些:「小姑娘往後站站,我們二人要引真火煉化腐水,提煉毒素。」
宋梔梔自覺退後了些。
袁一溪與韓潛兩人手中亮起紅光,一前一後兩道光芒朝那水晶瓶灼燒而去。
熾烈的火舌舔著晶瑩的水晶瓶,內里腐水沸騰起來,咕嚕咕嚕冒著泡。
縷縷青煙升起,發出難聞的氣味,宋梔梔忍不住拿帕子將鼻子捂住。
袁一溪輕皺著眉頭,但還是保持著法力輸出。
最終,腐水煉化,在晶瑩剔透的水晶瓶中只餘下幾點白色的粉末。
韓潛眯起眼看著提煉出毒素的狀態,根據這形態他瞬間便排除了半數的備選答案。
「我且看看。」韓潛將水晶瓶捏著,觀察著毒物的樣子。
「似乎有些眼熟。」他輕嗅了下這白色粉末的味道,並不懼怕這劇毒,「無色無味,可以很快溶於水中,這意味著可以將毒添加入日常用水中,不會引起懷疑,殺人於無形。」
「是什麼毒?」袁一溪挑眉問道。
「一溪你應當對此很熟悉。」韓潛沉聲說道,「是靈祇神教的七葉散。」
「以七心葉的根莖作為毒引,這七心葉的葉子與花朵是修煉良藥,而根莖則有劇毒,非常極端。」韓潛說得頭頭是道,「有條件能種出七心葉的地方,只有靈祇神教所轄的靈魄山脈界西,那裡火山岩漿與冰涼靈泉相伴而生,在兩極矛盾的地方,才培育出了七心葉。」
「我知。」袁一溪少時曾遊歷靈祇神教地界,對於當地風物人情非常熟悉,大名鼎鼎的七心葉自然聽說過。
「我可以確認是七葉散。」韓潛極為自信地說道,在毒物研究這一塊,還沒有人可以超越他。
「不對,靈祇神教已被江影所滅,靈祇聖城也焚於一炬,下沉為墟淵,什麼東西都沒留下,怎還會有七葉散?」袁一溪皺眉說道,「一定還是江影,他曾為靈祇神教做事殺人,想必這七葉散他也有保存在身。」
宋梔梔聽到這裡,咳了一聲。
「怎麼了?」袁一溪扭頭關心道,「可是著涼感了風寒?」
身為修煉之人,她很少與普通人打交道,所以在袁一溪的印象中,像宋梔梔這樣的普通人都是弱不禁風的。
「無事。」宋梔梔捏著手中的球球說道。
思路被宋梔梔打亂,袁一溪突然想起,在長澹地界,還有一位靈祇神教的人。
「還有……沈夫人。」袁一溪緩聲說道。
「但這樣也奇怪,沈夫人已離開靈祇神教許久。」韓潛提出疑問,「三百年了,連她兒子的修為都快元嬰了,她怎麼還會與靈祇神教有聯繫?」
「沈夫人……」宋梔梔開口,打斷他們的對話,「她在通知我離開沈家山莊的前幾天晚上,對我說了一件事。」
她將靈祇神教知識傳承不朽的秘密告訴了無相宗兩人。
韓潛的第一反應是:「這方法確實不錯,我們無相宗也可以推廣開,也省去保存資料的麻煩。」
袁一溪瞪了他一眼,敲了下桌子說道:「師兄,說重點。」
「靈祇神教的人除沈夫人外,都被江影滅了,所以沈夫人繼承了神教所有的知識財富。」袁一溪說道,「包括七葉散,她應該也知道。」
「是如此,可是——」韓潛不敢相信這個推測,「沈夫人又有何理由這麼做呢?」
「江影在此之前,未曾動過沈家人。」袁一溪眯起眼說道,「她也死了,這是多大的仇恨才會用這種方式陷害他?我還是覺得江影的可能性大些。」
宋梔梔又咳了一聲,她覺得自己可能真的要感冒了,咳得她自己都要信了。
「我……」她又開始說話,「我遇見沈夫人的時候,是在沈家山莊的藏中,那是一個有機關陣法保護的暗室,極為隱蔽,我誤入其中,看到了一些東西。」
「什麼東西?」袁一溪與韓潛異口同聲問道。
「我看到一本書上寫,沈夫人曾是靈祇神教教首座下七大護法之一,三百年前離開靈祇神教,嫁與長澹沈珉為妻。」宋梔梔一字一頓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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