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零聲心跳
此言一出, 江影的瞳孔驟縮。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他的目光直視前方,看著眼前翩翩飛舞著的風熒蝶。
在那連結成線的幽藍色光芒之後, 隱匿於霧氣中的是巨大神像, 神像的輪廓模糊。
江影緩緩地低下了頭,看到自己視線中宋梔梔白皙的手指正攀在他的胸膛上。
而後在寂靜的夜裡,於風聲中一扇門被猛地合上的聲音。
房間門被關上, 門外幽藍色的光芒被阻隔在外, 只餘下桌上一盞小兔形狀的孤燈發出暖黃的光線。
宋梔梔被江影抵在了門後,他只是輕輕的一旋身, 那黑色的袖袍仿佛流淌而過的暗色河流, 便輕易調轉了身形。
她纖密的長睫微微一顫, 一張冰涼的薄唇已經貼在了她的額頭上。
宋梔梔眼前的光線幾乎被江影阻隔, 她只能越過他微紅的耳尖, 望向室內暖融融的橘色光芒將每一處照亮。
現在不是在江影的神識空間中!宋梔梔猛然發現了一件事, 在神識空間裡什麼也看不到,所以她沒有那麼不好意思,但是在這房間裡, 屏風後一盞燈將所有的事物照得纖毫畢現。
但當宋梔梔反應過來這個事實的時候, 已經晚了, 江影紅色的眸中蘊著暗色的光芒, 原本他一直在忍下那那莫名感覺, 方才宋梔梔那句話說出口,這積壓著的莫名感覺瞬間無法阻擋。
江影不得不承認一件事, 他早就想這樣了, 方才在神像之下, 他下意識俯首吻她,腦海中飄過的念頭是恨不得將她揉碎, 再嵌入骨血之中。
他的舌掃過口中每一處角落,與她柔軟的唇瓣纏在一處。
宋梔梔覺得自己快要窒息,她下意識動了動,卻被江影握住了她拍打他背部的手,他的掌心冰涼,緊緊箍住她的手腕,將它抬過頭頂。
宋梔梔頭頂那朵婆娑花探了出來,潔白的花瓣輕輕搖頭,她輕輕踮起腳,腰部微微彎折,貼近了江影好幾分。
就如此這般不知道有多久,宋梔梔終於得以呼吸,她大口深吸了一口沁涼的空氣,屬於江影的氣息揮之不去。
他冰涼的薄唇流連過她的唇畔,卻並未離開她,而後便是她的下頜……宋梔梔忍不住彎起了身體,江影的速度很快,他在宋梔梔的脖頸盡處輕輕吻了下,便將她抱了起來。
宋梔梔雙腳離地,赤著的腳在半空中胡亂扒拉了兩下,沒能找到著力點,她的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注意到了屏風後那張桌子上擺放著的燈盞,是一隻小兔的形狀。
她有些走神,她在思考像江影這樣冷漠的人,怎麼會在他房間裡用這種形狀的燈盞?
但馬上,她猛然坐直了身子,因為江影不知何時忽然抬手,寬大的手掌將她頭頂的婆娑花給攏在了手心裡。
宋梔梔的眉頭輕皺,牙齒磕著他的肩頭,口中傳來了一聲悶悶的哼聲。
宋梔梔沒空再思考什麼燈盞不燈盞的,因為江影冰涼的手掌順著她背部一路緩緩向下,蒼白的指尖輕巧地將束腰上的軟結鬆開。
束腰上的輕紗裝飾盡頭上綴著一顆流光溢彩的珍珠,此時這顆珠子帶著一束軟綢輕紗墜地,在寂靜的夜裡發出「噹啷——」一聲。
碧瑩天蠶絲絹鋪就的床榻極其柔軟,宋梔梔跌坐上去的時候,覺得自己墜入了雲端,輕飄飄又軟綿綿。
但是——宋梔梔想了想,覺得還是江影神識空間裡的梔子花更加可愛些。
她揪緊了掌心之下順滑如水的布料,只將這水面抓出一圈漣漪來,她覺得自己有些冷,似乎是有一個又一個冰涼的輕吻落在了上面。
在經過心口的時候,那冰涼的薄唇多流連了半刻,傳來的是宋梔梔略有些急的心跳聲,蓬勃又美好。
江影略微抬起了身子,垂眸仔細端詳著宋梔梔,此時的她眸帶水光,唇瓣潤澤,面頰微紅,而脖頸之下的白皙皮膚之上,是極其明顯的一串印記,這是他在無邊黑暗的神識空間之中看不到的景象。
他的眸色漸暗,蒼白的指尖拂過那每一個紅色印記,似乎在記錄著什麼。
宋梔梔感到不好意思,她覺得這裡光線太亮了些,江影能將她看得一清二楚,而他的目光又是如此的有存在感,如冰涼刀鋒一般寸寸刮過。
她抬手,把江影四處亂拂的手握緊了,朝他搖了搖頭,此時江影的指尖正撫過一朵紅色臘梅,引得她微微動了動。
宋梔梔握緊了他冰涼的手腕,蒼白皮膚表面之下被她按住的地方,黑色的封魔咒文再次隱隱閃現。
宋梔梔借著明亮光線,目光觸及那黑色玄奧咒文,長睫微垂。
當年在刻下這封魔咒文時,該有多疼啊……她心中如此想道。
江影胸腔之中那某一處不知名的地方又疼了起來,他想,宋梔梔怎在這個時候想七想八?
於是他俯首叼起了那潔白雪地上的一簇紅色臘梅,宋梔梔的手驟然一僵,她周遭的一切事物是如此的清晰,她看得一清二楚,便更覺不好意思。
「將那燈盞關……關了……」她輕聲喚道,氣息不勻,斷斷續續。
江影聽清楚了,但他拒絕,又咬了一下:「太暗了,影響我瀆神。」
宋梔梔:「!!」
你到底在說些什麼傻話!
她兩肘撐起自己,準備自己跑過去關,沒想到剛往前挪沒兩下,那潔白的腳已經被他冰涼的手緊緊抓著。
「我關燈!」
宋梔梔大聲說。
江影一言不發,只將她拖了回來,宋梔梔頭上墜著的步搖「叮噹叮噹」亂響,而後這隻髮釵被江影抽出,丟到一旁,他嫌這玩意礙事,也擔心待會一不小心刮花宋梔梔的臉。
「不關。」
他開口,聲音冷冰冰,手臂一用力,已經將她拽入懷裡。
宋梔梔委委屈屈,甚至有些後悔她說了那句話,她縮在他的懷裡,就像一朵等待盛開的梔子花,而後這朵花的花瓣,被江影揪得乾乾淨淨。
她覺得有些冷,因為他冰涼的指尖仿佛游蛇一般,慢慢地走過高的山丘、緩的平原與密的森林,而後終於來到那流淌著潺潺清溪的山谷,它探了進去,宋梔梔瞪大了眼,她想要往後躲,卻被他另一隻手攔著。
當她以為這樣就已經足夠之時,江影忽然低下了頭,他墨色髮絲垂落,末端輕輕刷,落在了某一處,宋梔梔一手扯住了柔軟的絲絹,一手按住了他的腦袋,不知該往下壓還是往外扯。
仿佛是一隻風熒蝶觸上了梔子花,這平日裡嗜血的蝴蝶扇動著狹長的雙翅,幽藍色光芒閃現,鱗粉簌簌而落,那口器撥開潔白的梔子花瓣,辛勤地採集著花里的蜜,直到那輕盈的梔子花瓣軟了下來,細長的花莖彎折,這隻幽藍色的漂亮風熒蝶才肯罷休。
宋梔梔確實是有些沒力氣了,她有些困,長睫如扇般垂落,她開口輕聲說道:「困……」
「不困。」
江影拒絕了他,宋梔梔一驚,在兔子燈盞散發出明亮且溫暖的光芒中,他逆著光,那光線仿佛為他鍍上了一層金光,他有著靡麗妖冶的俊美,但她的目光聚集在他那冰涼薄唇上蘊著的水光上。
宋梔梔倒吸了一口涼氣,抬手又想關燈,但又被江影阻止了,他的手臂攏住她的腰,讓她在他掌心上打了個旋兒,於是她翻了一個面兒。
宋梔梔的雙手往前抬著,卻只能將眼前那淡藍色的輕紗帳幔拉住了,她望著帳幔上的流蘇微微搖動,而後她身後熟悉的冰冷氣息靠近,宛如永遠不會融化的冰川,下一瞬,這冰川撞上了她,絲毫沒有阻礙。
似乎是冰川融化了,那春日般的涓涓細流潺潺從山谷流瀉而下,那燈盞仿佛日光,將原野上的一切照得瑩瑩微亮。
但這宛如和煦微風般的季節很快過去,而後便是海上的風和雨,夏日中的大雨傾瀉而下,匯聚成海,宋梔梔覺得自己仿佛矗立在島嶼岸邊的海崖,那幽藍色的大海之上,席捲著暴烈的海浪,浪頭一層卷著一層,一層又高過一層,不由分說地拍擊崖壁,似乎要將它撞破為止,夏日的傾盆大雨仍在下著,雨水接觸大地,發出響亮的聲音。
海浪仍在孜孜不倦地撞擊著海崖,直至某一瞬間,那脆弱的崖壁瞬間決堤,島嶼上的溪流與海浪匯作一處,再難分彼此。
在雨聲中似乎有隱隱的喊聲被吞沒,許久之後,雲收雨霽,明朗日光照耀,屏風上的兔子燈盞依舊安靜地立著,從腦袋上發出溫暖的光芒,將室內的一切照耀得無比溫馨。
宋梔梔早困死了,她閉上眼想睡覺,卻被江影攬著帶她去洗淨,反正她後來確實沒了意識,不知哪時候睡了過去。
在這一覺中,她頭上婆娑花沒有碰到江影身上藏著的紅琉璃,但她卻做了一個夢。
——一個屬於她自己的夢。
在夢中,宋梔梔聽到有清亮好聽的女聲響起,她揉了揉自己的耳朵,總覺得這聲音有些耳熟。
「梔梔,梔梔……」夢中那聲音喚道,語氣冰冷,一板一眼。
宋梔梔下意識答道:「我在。」
她四下環視,卻沒看到人影,但在夢中,她看到了正在成長中的婆娑木。
除了那婆娑木之外,四周皆是一片混沌,而那夢中的聲音不知從何而來。
宋梔梔感覺有些好奇,便湊了過去,她驚訝地發現,原本只是一朵小花的婆娑木已經如此高了。
估算一下,這高度,竟然與沈家地宮那株成熟的婆娑木一般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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