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不是高廷忠發瘋。
而是見到織娘第一眼，他其實就覺得單昭這個角色適合織娘。
有一瞬間，他好像看到單昭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了。
故事裡的單昭，從孤女身份一步步往上爬，習得高強武藝和各式技藝，後來入宮攪動風雲，是眾人眼中禍亂朝堂的一代妖妃。
最終也是死於男主之手。
就這麼一個俗套的身份，要找到合適的女演員當然容易，可問題是演出的味道總感覺讓高廷忠覺得不對勁。
要是黎歲看到劇本，她都得說一句。
——這簡直就是給織娘生的角色。
誰也沒料到，徐思佳走後，單昭的這個角色就這麼草率的定下了。
先不提織娘演技的問題，就她今天吊威亞這一身功夫，大家都知道高廷忠絕對看不上別人了。
有人覺得酸，有人無可奈何，也有人羨慕。
看著織娘那張臉，長了那樣一張臉，確實有給人優待的資本。
高廷忠叫人把屬於單昭的劇本交給織娘，讓她回家好生琢磨，最遲戲份要在一個星期後正式開拍。
因為要補徐思佳之前的進度，接下來的時間織娘都要待在劇組。
既然她原本不是娛樂圈的，現在接拍了戲份，順勢進入娛樂圈就是個好選擇。
那黎歲就得給她好好規劃。
更絕的是，人是現成的。
織娘被帶著去拿劇本了，黎歲只能揣著手蹲在地上跟一臉懵的於涼涼說：「我不懂娛樂圈的事情，涼哥，這段時間織娘就先交給你了。」
「啊？」於亮亮拿手指著自己：「我嗎？」
黎歲攤開手：「我不進娛樂圈，也不擅長八面玲瓏。」
「經紀人這活我當不來，別人我又沒辦法相信。涼哥，只能靠你了，起碼你是和我認識的，她看在我的份上不會為難你。」
「我怕她一個不高興就把別人給揍了。」
於涼涼：？
他警惕起身：「她還真是你家遠房親戚啊？」
瞅瞅黎歲說這話，這織娘還跟黎歲一個脾氣？
半晌，於涼涼有些猶豫：「我這段時間有空幫你看著倒是不難，織娘要簽我的公司嗎？」
「你那破公司我才不讓織娘去呢！」黎歲毫不猶豫的拒絕了：「你被周書會針對多久了也不見你公司管，我怕織娘進去一堆破事。」
「涼哥，你工資反正不高，要不你辭職吧，出來帶著織娘單幹，我覺得織娘拍了這部戲後闖出點名氣應該不難，她那臉就擺在這。」
「你當她經紀人我也放心，我給你發工資都行。」
於涼涼傻眼了。
他做娛樂圈這行，說到底是有些自己的追求在的。
要不然也不會一直堅持下去。
現在聽了黎歲這話，卻不可避免的有些心動了。
主要是織娘那張臉確實威力不小啊。
黎歲就像個憂愁的老母親：「哎，她要想演戲玩就玩玩吧，我也不能不管她。」
於涼涼擺擺手：「我回去就辭職，可你要想清楚，我手上資源不多，對她幫助不是很大。」
「不找個大公司依靠的話，我怕以後有什麼資源過來了，我和她接不住，你不知道這圈子裡半路截胡資源這太正常了。」
「背後沒背景的，就是容易被欺負。」
於涼涼也在這一行摸透了。
「我只是個小經紀人，以我自己的資歷，進不了大公司，人要是看上織娘，不一定願意讓我進去的。」
黎歲想了下，現在只是暫時讓於涼涼看織娘，但後續得織娘自己來選擇，萬一她真有追求呢？
黎歲也不能全幫織娘做主，她想了一下道：「沒事，等她拍完這部戲讓她自己做決定吧，她會聽我的，你就好好跟著她。我在周姣那有個人情，到時候可以讓周姣幫你找個公司，塞進去帶新人應該不難。」
反正她不進圈子，人情用了就是用了。
於涼涼眼睛都瞪圓了：「你就來打個工，周老師還欠上你們人情了？」
黎歲擺擺手，嘿嘿笑了一聲：「都是意外。」
說話間織娘過來了，她手裡拿著一疊薄薄的劇本，走過來便塞黎歲手裡：「導演讓我回去看，我不識字。」
她說的坦然，這個時代的文字缺胳膊少腿的，她認不全。
黎歲把劇本塞給於涼涼：「織娘，涼哥就是幹這行的，他是經紀人，我暫時讓他幫你負責以後你在圈子裡的事情，你有什麼不懂的可以問涼哥，在劇組待著的時候也有涼哥伺候你——」
於涼涼：「……」
織娘對於黎歲的吩咐都沒意見：「好啊。」
黎歲自己的戲份還沒開拍，只能語重心長的囑咐她：「織娘，你要記住，在圈子裡面，也許會碰上些不長眼的，你可千萬別衝動，像今天李玉昊那事，你就當他放了個屁——」
織娘似笑非笑。
黎歲：「……」
她狠狠心咬咬牙：「不能犯法！我對你的最低要求了！」
於涼涼：「……」
這多可怕啊。
黎歲這表現織娘好像是什麼恐怖份子似的。
織娘這才低下身來靠在黎歲肩頭：「我都聽你的！」
黎歲：「……」
她抹了抹額頭上的汗，無數次慶幸只是一個織娘過來了：「沒事了，你讓涼哥帶你去看劇本吧，你這不認字不行，得學，涼哥教你。」
於涼涼：「？」
他到底是經紀人還是什麼？
於涼涼嘀嘀咕咕：「織娘以前沒上過學嗎？」
沒道理啊，現在九年義務到處都是，這得在怎樣的大山里，才連字都不認識。
長這麼漂亮，真的很不合理。
織娘看了一眼於涼涼，忽然幽幽道：「我從小就沒有了父母，吃的是百家飯長大，沒人管我，自然也是沒錢上學的……」
於涼涼：「……」
黎歲將手拍在於涼涼肩膀上：「讓你屁話多，現在良心受到譴責了吧？」
於涼涼：「……」
織娘繼續靠在黎歲身上：「若不是教——黎歲管我，說不定我就在山裡找個糟老頭子嫁了。」
於涼涼：「……」
好慘啊！怎麼這麼美，卻又這麼慘！
黎歲：「……」
糟老頭子能有這命跟你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