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歲出來的時候就看見高廷忠正往織娘手裡塞名片。
織娘沒手機。
高廷忠還長嘆一聲：「你想好了再聯繫我。」
黎歲懵逼了，三兩步躥過去：「導演，有什麼事嗎？」
織娘捏著高廷忠的名片，遲疑問黎歲：「他問我願不願意去演戲。」
弄了半天她明白了，演戲就是和教主一樣的工作，去像剛剛那樣排一出假的不行的戲。
「演不了演不了！」
黎歲哪裡敢讓現在沒有身份證的織娘到處亂跑，只能尷尬笑著拒絕高廷忠：「不好意思啊導演，她從來沒涉及過這方面，恐怕會讓你失望。」
高廷忠：「沒試過可以學啊，你想清楚，一般人我可不給她這個機會。」
黎歲一出來就拒絕高廷忠，他再好的脾氣也有些掛臉：「你怎麼不問問當事人的意見？」
剛才織娘自己還說暫時不行。
但織娘拒絕的原因也是她想到自己現在沒身份證，要是胡亂答應會連累教主的事。
高廷忠身份地位擺在這，一般人對他的賞識那從來都是受寵若驚的。
高廷忠願意這麼例外主動問一個陌生人演不演戲，還真是看中了織娘的臉和她身上的那股別人沒有的氣質。
現在有氣質的人可太少了。
織娘眉頭一皺，立馬挽上黎歲的手：「我聽她的，她說不行就是不行。」
高廷忠：「……」
黎歲：「……」
黎歲也知道高廷忠大概是誤會了，「導演，是這樣的，我這姐姐以前住在很偏的地方，今天才來到夏城，只是跟我來這看看長長見識，什麼都還沒安頓好，暫時無法考慮這些事，實在很抱歉。這樣，等我們安頓好了，到時候我讓她自己答覆您行嗎？」
黎歲這番婉拒也沒讓高廷忠臉色好轉，他抿了抿嘴，沒說什麼，轉身走了。
大導演如此紆尊降貴，在別人看來，黎歲和織娘已經很不識抬舉了。
於涼涼都驚慘了。
莫說他，就是其他劇組人員都傻眼了。
這其中有人嫉妒有人羨慕又有人震驚。
只是看看織娘那張臉，又知道確實沒什麼可說的。
而她倆拒絕就確實顯得不識抬舉。
於涼涼送黎歲和織娘出去，他也有些遺憾：「高導名聲還是不錯的，大庭廣眾提出來就是沒別的想法，想給黎織一個機會，要是你這姐妹願意在娛樂圈發展……」
「你發癲啊，我才跟你說過她還沒身份證的事情！」
於涼涼：「……」
他真給忘記了。
他只能同情的看向黎歲：「那你早點想到辦法吧。」
黎歲打了一輛車帶織娘去逛商城，坐在車上，織娘靠在黎歲肩頭上，吐氣如蘭：「他讓我去演戲，是像我們那時候的戲子一樣演給別人看嗎？」
「是的，但是現在演員這行業跟以前的戲子不一樣，粉絲很多的，他們會捧著你，而且能賺很多錢。」
本來黎歲就是隨口一解釋。
織娘忽然抬起頭來：「比你今天賺的三千還多？」
黎歲一擺手：「要是火了那可不是三千，那得加個萬——不對，你怎麼知道我賺三千？」
織娘抿抿嘴，「那我要去演戲。」
黎歲愣住了：「你真想去？」
可是，一個魔教妖女去演戲？！
黎歲一時間想到以前看的那些娛樂圈八卦，什麼捧高踩低劇組裡面互相使絆子。
織娘這樣的脾氣進去，那能有劇組人好果子吃？
不出三天她就被封殺了。
織娘懶洋洋道：「我看那個高導身份不低的樣子，他親自找我去，那我演的戲應該不差，要是能賺很多錢，我就能養教主你了。」
黎歲一個激靈。
她禁不住熱淚盈眶：「織娘，你真好，你比我媽對我還好。」
她媽都說不出這麼掏心窩的話。
可她也得認清現實：「但現在不行，不是我不讓，是你現在沒身份，我得想辦法給你補上，你才能去考慮這些事情。」
身份，身份。
看來這在這個時代真的是個大問題。
織娘悶悶的想，要不她去找個相關戶籍人員威脅一下……
這樣危險的念頭織娘沒敢說出來，到了商場，黎歲帶著織娘去吃吃喝喝。
因為有個織娘陪著，她暫且沒空去想黎屏的事情。
等到了晚上帶著織娘回到家，已經深夜十點了，她讓織娘睡自己屋，自己躺在黎屏的房間裡面看電視。
這個時候她接到了黎屏的電話。
剛接通黎屏就破口大罵：「都晚上十點了，你媽到了福城你不打個電話關心一下，萬一我被人拐了賣去挖煤了怎麼辦？」
黎歲：「你不是一落地就給我發照片了嗎？那我下午兼職了一下午，累死了，我怕打擾你，你的親認了？」
「認了。」黎屏輕描淡寫，復又嘆口氣：「我媽說的對，多大的錯二十多年也互相折磨夠了，她現在老了，以後的日子就想我和你收在她身邊，你外婆明天要和你視頻電話，你先認一認。」
「不是！」
黎歲從床上猛的坐起來，「你真沒框我啊？！你還來真的？我真有外婆和外公？」
「框你幹嘛？我為了機票都付出了一千多塊，你知道一千多塊對於咱們娘倆來說意味著什麼嗎？那可是半個月的生活費！」
許是覺得電話里說不夠，黎屏換成了視頻電話。
視頻里，黎屏換上了一套真絲純白繡花紋的睡衣，舉著手機繞著偌大的臥室轉了一大圈，黎歲看見了自己只在短視頻裡面刷到過的超豪華歐式風格。
為了讓黎歲意識到這是真實的，黎屏還拍了拍床，「看見沒有，以前這就是你媽我住的房間，這麼多年了，他們還給我留著，哎……」
「我不信。」
黎歲看見這樣魔幻的背景，還是覺得像做夢一樣。
「除非你V我100萬！」
黎屏撇了撇嘴，「我就知道。」
然後她掛斷了視頻。
過了一會兒，黎歲的手機振動。
一條簡訊映入眼帘。
【您尾號XXXX的帳戶……入帳交易人民幣1000000.00，餘額1001309.12】
黎歲：「……」
她垂死病中驚坐起，從沒想過。
富三代竟然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