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生拳館裡,正在教學徒練武的秋生看到走進大門的阿威、阿彪二人,詫異道:「你們怎麼又來了?」
「秋生叔……」
「秋生,出什麼事了?」文才急匆匆跑進來,他的紙紮店就在拳館對面,很容易看到拳館裡發生的事情。
阿威嘿嘿笑道:「沒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你們緊張什麼?」
文才反唇相譏道:「惡人比鬼可怕。」
「在我阿威鎮長的治理下,太平鎮只有兩個惡人,一個叫秋生,一個叫文才……」
「鎮長!」阿彪打斷道:「說正事吧。」
秋生道:「進屋說。」
四人到了堂屋裡,阿威大喇喇地坐在凳子上,示意阿彪開口,阿彪道:「秋生叔,文才叔,昨天來鎮裡的那位劉長官,今天帶人進山去了,前不久帶回來一口青銅棺材。」
「青銅棺材?」秋生、文才異口同聲問道。
「沒錯,就是一口青銅棺材。聽到手下的匯報,我和鎮長有點坐不住,特意來拳館諮詢一下,那口棺材不會有問題吧?」
「很難說。」
文才目露異色,自言自語道:「進山,青銅棺材,我倒是有個想法。」
「你是指……」
文才點頭,對阿威、阿彪說道:「師父以前說過,太平鎮三面環山,一面臨水,乃是一處風水寶地,山中可能有大墓存在。我覺得劉長官應該是進山盜墓去了,你們說他抬回來一口青銅棺材,十有八九成了。」
阿彪問阿威道:「鎮長,抓嗎?」
阿威翻白眼道:「人家是官,比你我大,你敢抓,我可不敢。再說就憑你們這幾隻槍,打得過人家嗎?戰爭剛剛結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算了吧。秋生,你給我個准信,那口棺材沒問題?」
秋生反問道:「你覺得有問題?」
阿威氣道:「我就是不知道才問你的嘛,這幾年被鬼啊殭屍啊之類的玩意搞怕了,看到奇奇怪怪的東西難免犯怵。」
文才笑道:「虧心事做多了吧?」
「說實話,沒親眼看到青銅棺材,我不敢做任何保證。現在是白天,烈日當空,什麼鬼怪殭屍出來都會被曬化掉。世上也沒這麼多妖魔鬼怪,你們別自己嚇自己了,要實在不放心,登門看看?」
阿威連忙擺手道:「開什麼玩笑,劉長官剛把棺材抬回來,我們就跑上門去看,不等於明著告訴他們我派人監視他們嗎?對方人多勢眾,兵強馬壯,產生誤會就不好了。你說沒問題,那就沒問題,不用上門看了。」
「喂,你不要睜眼說瞎話啊,我什麼時候說沒問題了?」秋生急聲問道。
「我信你。」
阿威拍拍秋生的肩膀,站起身,自言自語道:「年紀大了,總喜歡胡思亂想。我覺得還是你們兩個的問題,三天,三天後必須搬走。阿彪,記一下,到期他們沒有走,帶人封了拳館和紙紮店。」
「鎮長……」
「回吧。」
阿威雙手背在背上,嘴裡哼著小曲,慢慢悠悠地走出秋生拳館。阿彪沖秋生二人露出歉意表情,快步追了上去。
「小茜騙我,還是她也被騙了?」
文才詫異地看著秋生,「小茜?」
瞞也瞞不住,秋生實話實說道:「劉長官的夫人就是小茜,白
昨天我們見過一面。」
文才張大嘴巴,「這麼巧?」
「早上來拳館那幾個當兵的看到沒有,領頭的就是小茜的弟弟二狗。」
「你們見面,沒……」
秋生瞪著文才,「沒什麼?她是有夫之婦,我是正人君子,闊別重逢,見面聊幾句而已,沒你想的那麼齷齪。」
文才無辜道:「我想什麼了我。」
「你自己心裡清楚。」
「不清楚,你講講嘛。」
「無聊。」
秋生扭頭走了。
文才大聲問道:「那口青銅棺真沒問題嗎?」
「晚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跟秋生一樣心思的還有小茜弟弟二狗,他很不開心,姐夫帶人盜墓,竟然不告訴他。聽說墓里挖出來不少金銀財寶,小兵描述中,滿地黃金,珍寶堆積如山,不過都是長官的,小兵們頂多賞賜點金銀,打發了事,二狗相當不甘心,準備暗中撈幾件,發筆橫財。
已經落在姐夫手裡的財寶,完全不用想了,倒是放在院裡的青銅棺,還沒打開過,可以先嘗口湯。
冷月東升,夜色漸濃。
宅院裡燈火輝煌,兩個小兵坐在院邊的走廊石基上,負責看守青銅棺。
「我尿急,去趟茅房,你看著點。」
「等等,同去,同去。」
此時劉長官他們都還沒睡,宅里守衛森嚴,青銅棺又重逾千鈞,普通人哪有本事悄無聲息地偷走,所以二人沒有頂點警覺。
「好機會!」
二狗躡手躡腳地跑出來,圍著青銅棺走了兩圈,嘴裡嘖嘖怪響道:「這花紋,這氣派,裡面的東西一定值老錢了!」
他興奮不已,擼起袖子,在掌心吐了兩口唾沫,按住棺蓋,使出吃奶的力氣推棺蓋。
這口青銅棺棺身極重,棺蓋也不輕。二狗拼盡全力,漲得臉龐通紅,青筋暴突,嘴裡噗噗泄氣聲,僅僅讓棺蓋移開細微縫隙。一股冷風從棺材裡吹出來,二狗激靈靈打了個冷戰,力氣一瀉,再也推不動了。
忽地傳來腳步聲,二狗臉色微微變了變,暗罵幾句,藏身棺後,避開兩個小兵的視線,偷偷溜了。
院裡沒燈,光線暗,兩小兵也不在意青銅棺,瞅了一眼就沒關注。其中一人掏出香菸散給另外一人,接著擦著火柴點菸,剛湊近,一陣陰風吹來,火倏地滅了。
「媽的!」
小兵低罵一聲,又取出一根火柴點燃,隨即便滅。這次兩人都察覺到不對勁,面面相覷,緩緩扭頭看向青銅棺。
棺蓋與棺身錯開,露出條細縫,月光透過縫隙照進棺里,一縷縷青黑色煙霧狀氣體從中飄散出來。
兩個小兵手裡拿著槍,槍口對準青銅棺,小心翼翼地走過去。剛一靠近,那青黑色氣體尤似活了一般,飄向二人。
他們『呃』地一聲,像是被繩索勒住脖子,雙目圓睜,體內元氣迅速流失。短短片刻,面如死灰,噗通摔倒在地上。
青銅忽然劇烈震動起來,連帶著整座宅院都在震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