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定之日。
石堅帶雷秀、舒寧前往伏羲堂,路上,舒寧忽然道:「石道長,我有個新想法。」
「什麼新想法?」
舒寧興致勃勃地說道:「這兩天我在鎮上逛了逛,發現甘田鎮的風氣很落後,阿秀穿的少也有人指指點點,甚至有個阿婆開口罵人。村民生了病,不是第一時間看大夫,而是去廟裡燒香拜佛,請道士和尚開壇做法,分明就是欺神騙鬼的把戲嘛……」
說著,舒寧忽然想起石堅也是道士,趕忙說道:「石道長,我說的不包括你,你是真正的得道高人。」
親眼見過神輿,舒寧對靈幻界的看法已經發生改變,不再偏執地認為所有道士和尚都是欺神騙鬼之輩,世上確實存在靈異之物,也有很多像石堅這樣的高人。
石堅不以為意道:「沒關係。靈界修士良莠不齊,有一心拯救蒼生匡扶正道的正派之士,也有你口中欺神騙鬼愚弄百姓之輩,有好有壞,眾生皆是如此。你繼續說吧。」
舒寧道:「我是開報社的,省城大大小小的報社多如牛毛,競爭壓力非常大,來到甘田鎮以後,我大受啟發,覺得可以轉變一下思想觀念,不一定非得在大城市裡開報社,也可以把報社開在小城市裡,甘田鎮就比較合適,用報紙向大家宣揚科學文化知識。額,石道長,科學你知道嗎?」
石堅好笑道:「當然知道,我親家就是靈界裡的科學家,他主張道術與科學結合,研究出不少新鮮玩意。」
「科學與道術結合?」舒寧聽傻了,「能行?」
「怎麼不行,科學與道術並不衝突,本質上都是對宇宙規則、能量的探索、理解和運用,只不過方式不同而已。」
舒寧眼睛一亮,贊道:「很新奇的說法,石道長,我可以把你的話刊登在報紙上嗎?」
「可以是可以,但最好不要。」
「為什麼?」
「道法與科學都有門檻,修煉道法的門檻略高於科學,大肆宣揚道法,會讓全民狂熱地陷入其中。目前靈界整體上是在衰落的,擔負不起認識世界、改造世界、提升人們生活水平的重任,科學不同,正在蓬勃發展,它是普通人的福音。或許有一天,普通人也能擁有匹敵神佛的能力。」
聽完這番話,舒寧心悅誠服道:「石道長,您不僅是一位得道高人,還是一位擁有驚人智慧和開明眼光的人。」
石堅莞爾失笑道:「你說的是我?」
「是啊。」
「我有三個老婆。」
舒寧呆了一下,臉紅道:「石道長,你誤會了,我就是單純地誇獎你。」
「你也誤會了,我說我有三個老婆,是想告訴你,我沒你說的那麼偉大和完美,就一俗人。」
舒寧笑道:「我並不覺得你庸俗,雖然我反對男人三妻四妾,主張女性自立自強,但時代如此,不能過於苛求,再者石道長為人坦誠,很有人格魅力,所以我一點也不討厭你。」
「還是你們文化人會說話,聽著舒坦。」
舒寧無語道:「我說的都是心裡話,沒有拍馬屁的意思。」
「我很受用。」石堅笑道。
舒寧更加鬱悶了,雷秀聽得一臉懵逼,好奇地問道:「報紙是什麼?科學又是什麼?」
「報紙就是……」舒寧好為人師,樂於助人,兩天相處下來,她和雷秀的關係比較好,拉著雷秀巴拉巴拉地普及常識。
伏羲堂在望。
毛小方師徒三人準備妥當,已在堂屋裡等候。雙方見面,石堅跟毛小方寒暄幾句,為師徒三人介紹舒寧和雷秀。
和電視劇里一樣,馬小海、郁達初一見二女就心動了,素來跳脫的郁達初變得矜持起來,偶有自己擅長的東西,表現欲十足。
「阿秀,你是師兄的女兒?」毛小方激動地問道。
當年雷罡被雷震子逐出師門,雷罡忿而遠行,一二十年音訊全無,如今見到雷罡的女兒,毛小方又高興又欣慰。
雷秀對毛小方沒什麼好感,淡淡的『嗯』了一聲。
毛小方不以為意,追問道:「師兄他還好嗎?他現在在哪裡?」
「爹在回甘田鎮的路上了。」
石堅目光一閃,對神情激動的毛小方說道:「小方,來日方長,有你們師叔師侄暢談的時間,正事要緊。」
毛小方點點頭,壓下胸中的激盪心情,沖馬小海、郁達初吩咐道:「小海,阿初,進入天外天洞外洞,保護好阿秀的安全。」
馬小海搶先道:「師父,你放心吧。」
雷秀毫不領情,「我不需要他們保護。」
石堅道:「小方,麻煩你了。」
毛小方搖搖頭,多看了雷秀一眼,帶著大家來到鎮郊,布陣做法。
「符!」
早有準備的石堅五人,紛紛取出符貼在身上,步入陣中。毛小方回撤桃木劍,劍指運起靈力往劍身上一抹,隔空射出道金光,正正打在陣基上。
陣法激活,一條金色大道浮現在石堅他們腳下,長三十三丈,盡頭並無異常。
「快去吧,早去早回。」毛小方叮囑道。
石堅嘴巴動了動,領著馬小海、郁達初四人走上金色大道。毛小方眼中,五人行至大道盡頭便倏地消失了。而石堅則是另外一番感受,腳下的路沒有變化,周圍的景色也沒有變化,似乎還在甘田鎮,然而實際上,他們已經身處另外一個世界了。
靈屋穿梭虛空時遇到一股極為恐怖的阻力,像是從一道夾縫裡生生擠進來的一般。
衝破這股阻力以後,靈屋又變成了水裡的魚,自如遁行。
靈屋與莫里斯、內川和貴、內川北斗等人的聯繫變得極為微弱,石堅則與外界地屍完全失去了聯繫。
「有意思!」
馬小海問道:「堅叔,什麼有意思?」
石堅問道:「你們感受不到嗎,我們已經不在原來的世界了。」
郁達初驚道:「不會吧,這不就是剛剛師父做法的地方嗎,師父在後面啊,師父……」
轉身一看,哪有毛小方的身影啊。
「咦,師父離開得這麼快?」
石堅沒理會這傻小子,心裡又激動又忐忑,世上既然存在一個異域空間,就可能存在第二個,第三個。盤古族操控永恆國度在無盡時空中穿梭,尋找他們想要的樂土,無盡時空指的是不是類似世界?
「這個世界……真是越來越精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