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八章 提前發動

  始權道堂里,石堅、始端靜俟消息傳來,前者已派出靈屋紙人、吸血鬼四處搜索,惡鬼若在,很快就能找到。

  忽地傳來一個女聲,連喊『夫君』,石堅聽出是白柔柔的聲音,忙至靈前水碗,低頭道:「柔柔?」

  白柔柔笑著問道:「夫君,牛頭惡鬼捉住了嗎?」

  「還在找。」

  「我這裡抓到一個。」

  石堅驚愕不已,問清惡鬼相貌穿著,與始端、始真所說,一般無二,料定白柔柔所擒惡鬼就是殺死始權二人的真兇。

  「這個鬼子倒是奸滑,打一槍換一個地方,竟然跑去馬祥坪了。」石堅笑罵,隨即好奇道:「柔柔,你是怎麼抓住他的?」

  白柔柔好笑道:「新來的保安隊長請我們去雲客來吃飯,那牛頭惡鬼怕是看到客棧里熱鬧,以為有機可乘,就附在嚴老爺身上混進來,剛進門就被我發現了,出手擒下。夫君,你儘快趕回來吧,這個牛頭惡鬼身上有問題。」

  「我馬上回來。」

  二人說話時,始端候在一旁,已知始末,待白柔柔解去千里傳真術,便笑道:「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獄無門闖進來,牛頭惡鬼犯在白師妹手裡也是報應了。」

  石堅悻悻道:「平白耽擱了我們這麼多時間。」

  「大師兄,白師妹適才說牛頭惡鬼身上有問題,定有隱秘,你趕緊回去看看吧,始權、始真二位師弟的身後事我來處理。」

  「麻煩師弟了。」

  「不麻煩,倒是大師兄辛苦了。」

  石堅笑著搖頭,馬祥坪離此地不遠,遁法數個時辰可至。行禮道別,潛入靈屋,奔鳳海破空而去。

  靈屋遁速猶勝如今飛隱遁法數倍,兩地之距,幾轉瞬便至。從虛空中跌出,落於鷹嘴崖陰地之中,石堅邁步進養屍洞。

  剛到議事大廳入口,忽聞鬼嘯如雷,震動四壁。只見闊室里紅繩、黃符縱橫交錯,形如牢籠,一牛頭惡鬼困在其中,左突右沖,怒吼連連。

  白柔柔、鍾小雲、映秋、恬恬、宓宓各置一方,看守惡鬼,防止他逃脫。

  看到石堅返回,五女同時鬆了口氣,迎聚而來。只聽白柔柔說道:「這惡鬼道行不低,窮凶極惡,瓦壇、封鬼符等尋常法器都鎮不住他,所以我們把他封在養屍洞裡,等夫君回來處理。」

  「他身上有什麼問題?」

  白柔柔抬玉指,指著牛頭惡鬼後項一處,道:「他背上似乎有一道符文,延伸到脖子上,看符文狀態,並不是自然生成的,我懷疑是人為煉製出來的,或者有人暗中操縱。」

  石堅頷首表示明白,信步入陣。

  那惡鬼頭戴亮銀牛角頭盔,身穿古希臘式鎧甲短裙,亦銀光璀璨,光明如晝,乍一看仿佛神話傳說里的神靈,但神情凶暴,戾氣懾人,周圍氣象陰慘,讓人感到恐怖。

  望著石堅走進陣中,牛頭惡鬼獰笑,大步流星,氣勢洶洶,手如蒲扇,對著石堅的腦袋狠狠扇將過去。

  石堅視若無睹,不躲不避,身上電光閃了兩閃,歘然迫近,一拳轟在牛頭惡鬼胸口。雷轟聲大作,牛頭惡鬼渾身發光,鎧甲寸寸崩裂,光從罅中射出,勃然欲出。聽得鏗鏗脆響,惡鬼上身鎧甲爆散開來,露出肌肉虬結的厚實胸膛。

  這一拳打得惡鬼鬼體欲散,渾身麻痹,叫不出,動不得,渾然砧板魚肉,任由石堅宰割。

  石堅繞到惡鬼身後,對準膝彎蹬去。惡鬼噗通跪地,隨後背心又捱了石堅一腳,上身重重伏地,嘴裡吃了口泥。

  「這是……」

  看清惡鬼背上的符文,石堅眼瞳猛地一縮,低低冷笑出聲。白柔柔問道:「夫君認出符文的來歷了嗎?」

  「有些眼熟。」

  「是什麼?」

  「你想的沒錯,這個鬼果然有問題。」石堅走回五女身邊,對她們說道:「惡鬼背上的圖案,不是符文,而是一種契約。」

  「契約?」白柔柔五人不明所以。

  「沒錯,就是契約。」石堅意味深長道:「這種契約我曾在神輿的身上看見過。」

  恬恬問道:「爸爸,神輿是什麼?」

  映秋為她解惑道:「神輿是一種忍獸,由東夷忍者煉製出來並馴服為己用的靈幻生物。據說每一頭忍獸都十分強大,額,遇上爹和姨娘就不夠看了。」

  白柔柔蹙眉道:「東夷忍者的忍獸跑到嶺南來害人,他們到底想幹什麼?」

  「來者不善吶。」

  石堅沒收到瀧澤蘿一、內川、瀧野二人的信息,說明東夷人的行動很隱秘。只是讓石堅奇怪的是,東夷人派只忍獸來嶺南有什麼用,送人頭嗎?

  「咦!」

  鍾小雲問道:「怎麼了?」

  石堅臉上露出古怪的笑容,對五女說道:「有個朋友來嶺南了,我去迎迎她,順便搞清楚牛頭鬼的事情,你們回去休息吧。」

  「小心點。」白柔柔叮囑道。

  「放心。」

  五人走後,石堅收走牛頭鬼,倏地消失不見。

  嶺南北部山嶺雜沓,道路不暢,瀧澤蘿一獨自行走於深山密林之中,半響,自覺身後無人跟蹤,方才從口袋裡取出神輿,撕掉它身上的黃符。

  神輿雙眼轉動,似含慍意。瀧澤蘿一趕忙解釋道:「神輿大人不要生氣,剛才那兩個忍者忽然來找我,我怕他們察覺到你的存在,才給你貼符的,多有得罪,請你老人家多多包涵。」

  發覺神輿怒氣消散,瀧澤蘿一賠笑道:「這次的任務是去嶺南刺探情報,石堅那個傢伙剛好在嶺南,我們順道去找他,給他一個大大的驚喜。」

  驚喜尚未送出去,瀧澤蘿一先收到一個驚嚇。

  醒來時,身邊坐著個人,差點把她嚇死。身為忍者,讓一個陌生人悄無聲息地靠近,這是非常危險的信號。

  好在來的是熟人,瀧澤蘿一驚魂未定道:「石堅,你什麼時候來的?」

  「不久之前。」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心有靈犀。」

  瀧澤蘿一白了石堅一眼,邁開長腿走到小溪邊,抄水洗臉。洗漱完畢後,她回到石堅身邊,接過對方遞來的食物,一邊吃一邊說道:「我正要去鳳海找你。」

  石堅明知故問道:「找我做什麼?」

  「昨晚新接到一個任務,讓我打探嶺南修士的情報,找你是順道的,你給我的符快用完了。」

  「昨晚?」

  「是啊,有什麼問題嗎?」

  石堅沉吟片刻,決定把牛頭鬼的事情告訴她,希望她能給出一些線索。果然沒讓石堅失望,瀧澤蘿一吃驚道:「有忍者契約的牛頭鬼,這是我們瀧流宗主的忍獸啊!」

  「你確定?」

  「當然了,我親眼見過牛鬼,跟你描述的一模一樣。」瀧澤蘿一若有所思道:「瀧流忍獸出現在嶺南,那附近一定有瀧流忍者,甚至瀧流宗主親臨也不是不可能。」

  石堅問道:「東夷靈界最近有什麼動向?」

  瀧澤蘿一回道:「跟以前一樣啊,沒什麼動靜。也可能比較隱秘,像牛鬼出現在嶺南這種事情我就不知道,畢竟我只是個流浪忍者,不過……」

  「不過什麼?」

  瀧澤蘿一遲疑道:「一路走來,我發現一件很奇怪的事情。以前打探過的有些門派,似乎消失了。」

  石堅驚道:「消失了?」

  「我不確定他們是不是消失了,但確實不在原地了,周圍的人也不知道他們去哪兒了。」

  石堅心念急轉,覺得東夷人已經動手了,他還想著等殭屍道長劇情開始,到天外天洞外洞拿到七星偃月刀,多幾張底牌再收拾他們,現在看來,人家早已按耐不住了。

  「既然如此,那就早點發動吧。」

  「是時候去嶗山見一見謝絕淵老前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