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堅收回閃電奔雷拳,緩步走到鍾小雲、九叔、蔗姑身邊,觀看秋生、文才與山豬、鷹頭鬥法。
二賊捱了一記五雷神符,受傷頗重,看到王婆遭雷殛飛灰之劫,心神大亂,越發不是秋生、文才的對手,生死旦夕之間。
柱香時間後,秋生、文才先後將桃木劍插進山豬、鷹頭心臟,送二位歸西。
可惜石堅當面,他們連變鬼的機會都沒有,手一揚,兩張三昧真火符飛到屍體上,轟地燃燒起來,不消片刻,屍骨無存。
石堅說道:「這三個馬賊窮凶極惡,死後也不會安寧,為防他們變鬼害人,再造罪孽,不可放過神魂。」
秋生、文才應道:「大師伯,我們記住了。」
「剛剛看你們鬥法,基本功還可以,總算有點茅山弟子的樣子了,不過修為太差,以後在你們師父身邊要努力修煉,不然什麼都做不成。」
秋生二人自從極樂靈屋出來,獨自前往端州,勇救師父,鬥法馬賊,不說為了改變未來,就是眼下連番受到師父、師叔、師伯夸講的歡喜之情,也會讓他們生出幾分進取心。
至於他們能堅持多久,石堅不清楚,他該做的都做了,用兩個月時間幫他們練好基本功,哪怕以後沒有半點進步,也能學麻麻地吃老本。
「林師弟,回吧?」石堅徵詢九叔的意見。
九叔嘴角抽了抽,頗為無語,暗想我一打醬油的,你問我?
石堅太強了,他一個人就能把王婆三人滅上一百遍啊一百遍,根本沒九叔、蔗姑、鍾小雲發揮的餘地,山豬、鷹頭還是石堅故意留給秋生、文才練手的,否則隨手便滅了。
回到房間,石堅和鍾小雲緊急開闢第二戰場,打得天昏地暗,日月無光,酣暢淋漓,直到鍾小雲精疲力盡,沉沉睡去,方才鳴金收兵。
次日,石堅、鍾小雲隨九叔、蔗姑、秋生、文才、阿威去往太平鎮,剛至積善之家門口,一個穿著白襯衣、格紋馬甲,系黑色領結的胖子,從斜刺里走過來,舉手喊道:「九叔!」
九叔定睛一看,「買辦洪?」
「哈哈,好巧,我正要找你。」買辦洪哈哈笑著,目光一掃,瞧見九叔身邊的石堅和鍾小雲,驚喜道:「堅叔,雲嬸,你們什麼時候來的?」
石堅笑眯眯地打招呼:「小寶,好久不見啊。」
「小寶,你娘身體還好嗎?」鍾小雲笑道。
「老媽好得很,謝謝雲嬸掛念。」洪小寶笑呵呵地問道:「堅叔,你和雲嬸來給九叔過生日啊?」
「我給他過生日?」石堅對九叔道:「師弟,要嗎?」
九叔頭皮發麻,連忙道:「買辦洪,你弄錯了,大師兄是來幫我剷除馬賊幫的,不是來幫我過生日的。再說我年紀輕輕,過什麼生日啊。」
洪小寶笑道:「九叔,這你就不知道了,鬼佬大人小孩都過生日,不分年齡的。我記得你的生日在三天後,所以特意從省城趕回來,到時請上幾個太平鎮有頭有臉的人,在醉仙樓擺一桌,熱鬧熱鬧。」
「這怎麼好意思。」九叔又感動又意動又為難道。
「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我來張羅,你等著當壽星就行了。」洪小寶大包大攬,然後對石堅夫妻道:「堅叔,雲嬸,我在太平鎮有座宅子,你們去我那兒住吧,晚上我設宴為你們接風洗塵。」
石堅道:「太客氣了。」
「您二位遠道而來,又難得來一次,我身為地主,肯定要盡地主之誼,走,走,趕緊跟我走。」洪小寶熱情道。
石堅、鍾小雲見他熱情心誠,不好拂逆,和九叔等人說了一聲,去往洪小寶家做客。
「師兄,過生日就是過壽嗎?」蔗姑問道。
九叔壓根不知道鬼佬的過生日是什麼鬼,裝作很懂道:「一個意思。」
阿威討巧賣乖道:「九叔,鬼佬過生日,其他人都會送生日禮物,三天後我一定送你份大禮,包你滿意。」
「心意到就行了,送什麼禮物啊。如果你實在要送,別買太貴重的禮物,浪費錢。」九叔好心提醒道。
蔗姑為難道:「師兄,你說我送你什麼好呢?」
秋生笑道:「對師父來說,師叔你就是最好的禮物。」
聽到這話,蔗姑眼睛一亮,興奮道:「師兄,我知道送你什麼了,我這就回去準備,一定給你個天大的驚喜!」
說罷,她蹦蹦跳跳、歡天喜地地跑了。
九叔瞪了秋生一眼,「要你多嘴,蔗姑師妹誤會怎麼辦?」
文才詫異道:「不是吧,不是吧,蔗姑師叔對你一片情深,你傷好了就不認帳?」
「我認什麼啊我?」
秋生道:「師父,你真無情!」
「九叔,你真冷酷。」阿威接道。
「師父,你真渣!」
「渣你個頭啊!」九叔在三人頭上都敲了一下,呵斥道:「我和蔗姑師妹清清白白,你們不要胡說八道,毀人清譽。」
三人異口同聲道:「知道啦,你們是青白的,你是童子,她是處女……」
「三個兔崽子!」九叔抬手就準備仙了他們。
三天後,石堅、鍾小雲在洪小寶的陪同下,去醉仙樓赴宴。
其實石堅很早就想走了,給九叔過生日,那豈不是給他臉了,不存在的。
洪小寶太熱情了,再三挽留,磨得石堅沒有脾氣。難怪人家生意越做越大,這小子整個一人精,比他那死鬼老爹張大膽還精明,說話做事很有章法。
拿九叔過生日這事來講,辦的叫一個暖心。九叔來端州才幾個月時間,初次見面,談及長輩年齡大小時九叔隨口一提,沒當回事,洪小寶卻放在心上了。這幾天忙著收拾馬賊幫,九叔自己都忘了三天後是他的生日,秋生、文才連師父多大都不清楚,怎麼可能知道九叔的生日。洪小寶呢,特意從省城趕回來,著實用心,讓人感動。
實際上,洪小寶這麼做,存了別的心思。一是老豆臨死前的殷殷教導,讓他敬重石堅,敬重修煉中人。二是這些年交好始同道長,得了好處。三是生意越做越大,難免有人眼紅,明招他不怕,就怕人家玩陰的,有九叔相助,也能免去一些陰災。
三人走進醉仙樓的時候,九叔師徒已經到了。除了他們以外,太平鎮的黃老爺、午老闆、秦老爺等七八個鄉紳商人也來祝壽,全是鎮上有頭有臉的人,九叔覺得很有面子。
「說曹操曹操到,買辦洪了。」
「洪老闆。」
「秦老闆……」
洪小寶挨個拱手問好,指著石堅道:「這位是堅叔,我老豆的好友,茅山派在嶺南的主事人,九叔的師兄,真正的得道高人。」
「堅叔好。」
「你們好。」
「這位是堅叔的妻子云嬸。」
「雲嬸好。」
鍾小雲被這麼多年紀比她大的人喊『雲嬸』,有些不好意思地回了一句。
「師弟,生日快樂!」石堅送上禮物。
九叔道:「大師兄,怎麼能讓你破費呢。」
「過生日嘛,討個喜慶,收下吧。」
買都買了,送都送了,不收也不好,九叔道謝一句,接過禮物,轉手遞給秋生。
秋生放下禮盒,不知從哪兒摸出個小盒子,雙手奉上,「師父,我也給你準備了禮物,祝你福壽無疆。」
「還有我的,祝師父壽比南山,平平安安。」文才拿出的盒子比秋生的還小。
九叔一隻手抓住兩個盒子,懶得問盒子裡有什麼東西,更不會當場拆開自找沒趣,回道:「你們有心了!」
「哇噻,九叔過生日,你們兩個當徒弟的,竟然就送這么小件的禮物,太沒誠意了吧。」阿威鄙視了秋生、文才一眼,提起一個超大的禮盒,獻寶也似地笑道:「九叔,祝你生日快樂!」
「哇噻,好大的禮物啊,裡面的東西一定很值錢,師父,打開看看吧。」秋生早看阿威不順眼了,陰陽怪氣地叫道。
九叔叱道:「禮物大小,都是一份心意。」
「九叔,拆,讓他們看看我的誠意!」阿威神氣道。
「九叔,難得晚輩誠心,你拆開看看嘛。」
「是啊,九叔。」
幾位鄉紳商人紛紛開口附和,九叔故作為難,其實也很好奇禮盒裡的東西,也希望阿威給他漲漲臉面。
「裡面是什麼?」鍾小雲小聲問石堅。
石堅忍笑道:「拆禮物的樂趣在於拆的過程,不在於禮物是什麼,要是提前知道就沒樂趣可言了。」
「神神秘秘的!」
在大家的催促下,九叔拆開禮盒,裡面是個小一號的盒子,打開這個盒子,裡面又是一個小一號的盒子,連拆六層後,盒子大小縮水了一半。
九叔眼神變了,他覺得阿威在戲耍他。
「九叔,不要停,馬上就看到禮物了。」阿威道。
剩下的盒子比秋生、文才送的大好幾倍,九叔耐著性子拆,剛把各自拆開,裡面冷不丁冒出只拳頭來,今日這種場合,九叔確實沒有防備,被那拳頭正正打在鼻子上,鼻血唰地就下來了。
阿威興奮地跳起來,歡呼道:「九叔,驚不驚喜?開不開心?」
九叔一手捂鼻子一手指著阿威,氣得說不出話來,石堅、鍾小雲、洪小寶哈哈大笑,其他人顧忌九叔臉面,笑得比較含蓄。
止血後,九叔重新落座,惡狠狠地瞪了阿威一眼,剛要說話,忽見醉仙樓老闆到來,身後跟著四個夥計,夥計們抬著一個大盒子。
老闆拱手道:「九叔,這是神堂蔗姑道長托我我給您送來的生日禮物,並且指明要您親自拆開。」
石堅放出靈識一探,輕笑道:「有點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