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呼嘯,雪花紛飛,冷氛瀰漫,雪猿如同一個巨型守衛,在前方為石堅遮風擋雪,雪花划過它的身體,發出金鐵交鳴之音,叮叮噹噹的脆響,不絕於耳。
第二關名為寒霰風暴,除了更加濃郁的寒霙之氣外,最危險的便是寒霰之晶。
寒霰之晶由寒霙之氣凝聚而成,呈雪花狀,邊緣鋒利,狂風捲動下形成的寒霰風暴,絕對是一場噩夢,它會在你身上劃出千萬道傷口,將你的身體切成碎末。
此刻有雪猿相助,石堅的處境變得安全了很多,至少不用費力抵禦寒霰風暴,可以一邊趕路一邊適當放開三十六竅,讓寒霙秘典有限度地自動運轉,緩慢修煉。
「我在冰宮外圍的桂樹林裡見過雪猿,你和它們長得很像,不過比它們高得多,你們是同類?」石堅開口打破沉默。
雪猿微微扭頭看了看石堅,用一聲低吼作為回應,神奇的是,石堅竟然能領會它的意思。
石堅精神一振,繼續問道:「你要帶我去見冰宮創建者?」
雪猿點頭。
「還有多遠?」
雪猿比劃了幾下,似乎再說不遠了。石堅搞明白它的意思,暗暗鬆了口氣,笑道:「來之前,冰宮宮主寇前輩跟我說,通往冰墓的路上有三關,第一關寒霙之氣,第二關寒霰風暴,第三關未知,卻沒說有你這樣一隻強大的雪猿鎮守,你出來那一下,差點讓我掉進深淵。」
雪猿咧嘴笑,尷尬地撓了撓頭,脖子夾住棍棒,雙手連連比劃,石堅連蒙帶猜,總算弄清楚前因後果。
「你負責看守第三關?」
「有人打破第一關的禁制,你特意跑出來查看?」
「道術?」
「哦,我沒有使用冰宮道術,你以為我是敵人?」
「原來如此。」石堅恍然大悟。
解釋了一下,雪猿並未就此停下,手舞足蹈地比劃著名,石堅不敢確定地問道:「人?」
「兩個人?」
「女的?」
「兩個女人?」
「很小?」
石堅反應過來,驚訝道:「你說的是雯兒和凝兒?」
見石堅認識秦家姐妹,雪猿眉開眼笑,眼神柔和了一些,看上去很高興。
「所以送給她們兩個果核的雪猿是你?」
雪猿輕吼一聲,點點頭。
石堅喜道:「雯兒、瀅兒給我的果核被我弄丟了,你那裡還有的話,能否給我一顆,我拿回去還給她們。」
雪猿拍拍胸脯,一副包在我身上的模樣。
石堅還想說什麼,雪猿忽然停下,仰天狂吼,響亮悠長,宛如雷鳴,震得石堅神昏耳鳴,心搖體戰。
一道數丈高的白色風柱憑空出現,風捲殘雲一般將前方的濃霧吹走,露出百十來丈的冰崖。
這冰崖常年受寒霰風暴侵蝕切割,表面一點也不光滑,就像被人用劍劈砍過似的,傷痕累累,千溝萬壑,還有一些凸出冰壁的深藍色冰塊。
雪猿屈膝下蹲,猛地發力,一下縱起老高,躍到冰崖表面的冰塊上,居高臨下俯視石堅,眼中帶著詢問之色。
石堅知道它的意思,微微一笑,施展出冰體,雙腳輕輕點地,平地縱起兩三丈高,手抓著冰塊,盪鞦韆似的躍到另一塊冰塊上,瞅准落點,往上飛縱,捷如猿猱!
雪猿樂得抓耳撓腮,起了好勝之心,也拿出猿猴攀藤捫蔓的真本領,騰挪跳縱,靈巧至極,與石堅比誰先到崖頂!
一人一猿在百十丈高的冰崖上飛縱,雪猿天賦異稟,而石堅功夫高,從小到大苦煉不輟,已至化境,又施展出冰體,如虎添翼,竟不必雪猿慢多少。
到了崖頂,雪猿抬起毛茸茸的大手拍了拍石堅的肩膀,這傢伙下手沒輕沒重,差點把石堅拍死。
把棍棒甩到肩上扛著,雪猿領路前行。
狂風已經停了,漫天飛舞的雪花也消失了,前方冷霧仿佛被一雙大手往兩邊撥開,景象忽然間清亮起來。
這是一個三十來畝大小的山谷,四周冰嶺蜿蜒,延亘圍拱,上空凍雲密布,雲層較之冰宮略薄,透出一圈淺淡淡的灰白日影,微光下照,山谷內光明如晝。瓊樹瑤花,疏列其中,景色甚是清麗。
山谷中央,一座冰山拔地而起,僅百丈高下,山頂卻已插入雲層,望之極高。
雪猿帶著石堅穿過瓊樹瑤花林,來到一棵通體火紅的怪樹前,樹高丈許,自出土便枝椏怒生,枝葉繁茂,葉片形如火焰,上面葉脈更加明亮,好似流動的岩漿,十五枚拳頭大小的冰藍色果子掛在火葉之中,晶瑩欲滴,果香撲鼻,攪動饞舌。
「這是?」石堅看著雪猿。
雪猿猶豫再三,伸手摘了一枚晶果,遞給石堅,示意他吃,低吼催促。
石堅打量果子幾眼,隱約有種熟悉的感覺,倏地心中一動,放在嘴邊咬了一口,頓覺汁水飽滿,芳騰齒頰,其涼震齒,食之美味,幾口啃掉果肉,剩下一顆果核,與秦家姐妹給他的非常相像。
剛要詢問,忽覺體內有股冰冷能量亂躥,石堅連忙跌坐在地上,運轉上清大洞真經煉化這股能量。
行功六個周天,石堅睜開眼睛,火熱地盯著樹上的十四枚果子,恨不得全摘到手。
剛剛煉化冰冷能量,石堅感覺靈力渾厚了一些,哪還不明白,樹上果子分明是一種外界近乎絕跡的靈果。
一道白影出現在眼前,擋住果樹,石堅仰起頭,只見雪猿正用一種警惕的眼神看著自己,兩隻毛手不斷比劃。
「猿兄……」
不等石堅說完,雪猿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石堅覥著臉道:「猿前輩,樹上還有十四枚果子,你一個人,不是,一隻猿也吃不完,再送給我幾枚,多的不要……」
算了下人數,石堅說道:「七枚!」
一共十四枚,你要了一半,還說多的不要,世上怎麼會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雪猿齜牙咧嘴,攥緊棍棒,盛怒咆哮。
見狀,石堅不再激怒他,打算找機會弄幾枚回去給老婆孩子們嘗嘗鮮,先辦正事要緊。
「猿兄,冰宮創建者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