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冰雯、秦冰凝哼哧哼哧地跑到石堅身邊,偷偷看了眼白雪煙,一左一右地抱著石堅的胳膊走到一旁,背對著彩衣、白雪煙竊竊私語。
「石大哥,你要去冰墓了?」凝兒問道。
石堅糾正道:「叫堅叔!」
凝兒嬉笑道:「別想占我和雯兒的便宜,我們叫彩衣姐姐,你是彩衣姐姐的師兄,一個輩分的,哪有叫叔的道理,你說對吧,雯兒?」
雯兒道:「叫姐姐!」
凝兒翻了個白眼,賊頭賊腦地看了看周圍,從袖子裡掏出一塊小指大小的冰晶,這冰晶狀若杏核,橢圓有棱,表面粗糙,似乎是什麼果實的果核。
「聽說冰墓里很危險,這個給你防身吧。」凝兒不舍地遞給石堅。
瞧著一臉肉疼的凝兒,石堅心中一動,並未推辭,直接收下。雯兒、凝兒是冰宮的異數,天賦卓絕,活潑調皮,經常在冰宮內遊逛搗蛋,得到不少好東西。這果核讓凝兒如此珍視,必非凡品。
果不其然,果核一入手,石堅便感覺到一絲異樣,體內寒霙之氣好似受到壓制,變得溫馴起來,與外界寒霙之氣的聯繫漸漸減弱,堪稱異寶。
石堅驚道:「這玩意你們從哪兒得來的?」
凝兒緊緊盯著果核,眼也不轉地說道:「一隻雪猿給我們的,先說好哦,果核只是借你用,等你從冰墓里出來要還給我們。」
「小氣!」
雯兒嗔道:「借你用就不錯了,還嫌我們小氣,不要拿來。」
石堅手一縮,躲開雯兒小手的抓攫,笑道:「借都借了,哪有收回的道理。雯兒,凝兒,謝謝你們。」
「嘻嘻,早點回來哦,我們等著你烤銀鱗槍魚。」凝兒擠眉弄眼地竊笑道。
石堅莞爾失笑,點了點頭。
見三人說完,白雪煙邁步上前,閉目感知片刻,忽然伸手按在一處冰崖上,微微用力,冰藍色驟然迸發,急速擴散,瞬間覆蓋丈許方圓的冰牆。
聽得咔咔聲,冰光之中漸漸往兩邊裂開,出現一個幽深大洞,一股勁風夾雜濃烈寒霙之氣席捲而出,白雪煙花容失色,如避蛇蠍,縱身飛退。
「快!」她喊道。
「大師兄!」
石堅看著彩衣,笑了一下,猛地縱進冰洞之中。白雪煙連忙施法封閉冰崖,阻住裡面的寒霙之氣,不讓外泄。
彩衣呆呆望著平滑如鏡的冰崖,低低呢喃道:「大師兄,你一定要平安回來啊!」
「彩衣,相信他。」
凝兒笑道:「彩衣姐姐,你放心吧,有我們給他的果核,肯定沒事。」
「什麼果核?」白雪煙看向凝兒。
「額?」凝兒眼珠一轉,叫道:「噯呀,我們是偷跑出來,雯兒,快回去上課。」
「嗯嗯!」
雙胞胎小姐妹手挽手,跑得比兔子他爹還快。彩衣噗嗤笑出聲,心情清朗了幾分,只是每當看向冰崖的時候,眼中憂色浮現。
呼呼,凜冽寒風吹個不停,終年不息。洞內冰壁受寒霙之氣長久侵蝕,形成一層鱗片狀的暗藍色晶石,散發幽光,照得洞徑內陰森詭異。
徑寬丈許,越往裡走,越發寬闊,景象也越發幽冷。撲面而來的寒霙之氣越來越濃,竟引動石堅體內的寒霙之氣,若非他強行壓制,寒霙秘典早已自動運轉起來。
石堅暗暗心驚,知道冰墓極是危險,雖修寒霙秘典抵禦酷寒,但寒霙之氣太過濃郁,拖下去,於己不利,忙施展飛隱遁法趕路。
一施法又是一驚,前方似乎冰牆擋路,飛遁時感受到絕強阻力,飛隱遁法已然失效十之八九。
「靈屋留在外面是對的,帶進來毫無用處,可能還會陷在裡面。我的時間不多,得抓緊了。」
念及於此,石堅不再耽擱,施展新學的冰宮道術『千山踏雪』,迎著風霧,化作一道白影向前掠去。
這千山踏雪經寒霙之氣催動,迅疾如電,踏雪無痕,在洞徑內趕路再合適不過了,不似七星步,快則快矣,易受寒霧影響。
石堅修為高深,神魂強大,領悟道術已不像過去那般困難,幾天時間,他便把千山踏雪修煉入門,此刻催動出來,越用越熟練,速度也快上不少。
一刻鐘過後,前方洞徑內忽然奇亮,石堅放慢速度,發覺寒風漸漸小了,再往前行十來丈,一絲風氣都無。
定睛看去,只見地上冰齒森列,長均三寸以上,密集如刺猖,遍布至洞徑深處。
洞頂上懸著無數大小冰柱冰錐,形極尖銳,看去鋒利異常。
觀之上下,宛如刀山劍樹,上下相對;又似巨靈張口,利齒交錯,似欲吞噬。
光景陰森。
地面冰齒密布,大小冰筍如刀如劍,不易下足,石堅乾脆施展千山踏雪,縱身飛起,蜻蜓點水也似的,從形似刀山劍海的冰筍上一路飛躍。
冰錐冰筍覆蓋面積頗廣,石堅行了好一會兒,也沒看到盡頭,正驚疑之際,忽地傳來琤地脆響,宛如鳴玉。
風聽以後,洞徑內靜蕩蕩的,這一點聲音異常清晰,石堅身形不滯,靈識往前方探去,發現一滴晶瑩剔透的水滴從一根冰錐上緩慢滑落,那琤琤之聲便是水滴摩擦冰錐發出來的。
「這是……」石堅只覺頭皮發麻,「寒霙之液!」
寒霙之液由寒霙之氣凝聚而成,品質更高,一旦落在身上,全身猶如冰凍,無法動彈,若是穩不住身形往下摔去,恐怕會被地上冰筍戳成刺蝟。
小心翼翼地避開水滴,石堅繼續前行,不久,他倏地停下腳步,使了個魚鷹獨立的招式,立在冰筍之上,臉色難看地望著前方。
琤琤之聲,密如貫珠,寒霙之液從洞頂冰錐上滑落,已不似之前稀疏,雨幕一般豎織,垂簾也似的擋住前路。
避無可避!
石堅知道冰墓第一關真正的考驗來臨了,倒也沒有驚慌,雷籙輕顫,殷殷雷聲,密如貫珠,由低而洪,震撼全洞,震天響一個大霹靂過後,洞頂冰錐齊根斷裂,紛墜如雨,與地面冰筍相撞,琤琤瑲瑲響成一片,鳴玉一般,十分娛耳!
趁此機會,石堅施展千山踏雪,朝對面縱去。剛行至一般,石堅忽覺頭頂有異,抬頭一看,頓時駭然失色,只見冰錐斷裂處,寒霙之液匯成水流,嘩啦啦流淌下來。石堅身在其中,遁法失效,想躲已是無法,被水流淋個正著。
「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