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宮占地極廣,外圍有二三十座葉宮,穿過葉宮,矗立中央的蓮宮才是核心之地。閱讀
一路上,石堅、彩衣二人所見冰宮弟子甚多,初來乍到,為免麻煩,不曾放出靈識探查,但看那些人的神氣,修為似都不弱,其中好幾乎氣息與石堅不相上下。
這才是冰宮一角啊!
往前走著,石堅心中又緊張有期待,那冰宮宮主十有八九是真人一流的存在。
陽神真人,茅山派已經好些年沒出現過了。
蓮宮狀若蓮花,分為六座瓣宮和一座蓮蓬宮。到了蓮宮前方,跟在白雪煙身後的四人忽然止步,對著蓮宮微微俯身行禮,轉身離去。
「我們走。」
在白雪煙的引領下,石堅、彩衣走進蓮宮,沿著花瓣與花瓣之間的冰道前行。不久來到中央蓬宮,這蓬宮的形狀像極了蓮蓬,下窄上豐,似是一塊玄冰挖空而成,外表渾成,沒有一絲雕琢堆砌的痕跡,寒光流轉,熠熠生輝。
蓬宮開四門,白雪煙恭敬地站在東門前,用清冽的嗓音稟報導:「宮主,主女、茅山派石堅道友已至宮門外。」
「請他們進來!」
一個溫和清柔的女聲傳來,東門打開,滿室冰藍之光迫不及待地溢出,華彩強烈,極是耀眼。
白雪煙退到一旁,恭敬道:「請!」
石堅問道:「你不跟我們一起進去?」
白雪煙輕輕搖頭,遞給石堅一個安心的眼神。
既來之則安之。
擔憂已是無用,石堅深吸口氣,邁開腳步,率先走進蓬宮,彩衣看了眼白雪煙,跟了進去。
待二人進入蓬宮,外溢的冰藍光華忽然縮小,眨眼便消失不見,敞開的東門也重新關上。
蓬宮內矗立著千百座燈檠,有鳳凰,有神龍,有怪魚,有猛獸,形態各異,無一雷同。燈檠上飄著冰藍色燈焰,燈焰停勻,冰光散發,照得蓬宮光明如晝,四周奇射冰光,猶如來到了冰之世界,瑰麗神奇。
兩排冰柱豎列,晶瑩剔透,吃燈光一照,藍光幻彩,柱上神龍雕刻昂首欲活。冰柱之間的地面不知鋪了什麼東西,似金非金,金燦燦的,光滑如鏡,淨無纖塵,煞是好看。
冰柱盡頭的台階上,三張冰榻成品字形排列,其上各跌坐一人,閉目潛修,寒氣上涌,時濃時淡,三人身影若隱若現,飄渺若仙。
石堅目光一凝,邁步上前,剛走完金地地面,正要行禮,榻上三人忽然睜開眼睛。
霎時間,石堅感覺周圍時空好像靜止了一般,神魂也陷入一種思維停滯的狀態。
這種狀態持續的時間很短,僅是一眨眼的功夫,仍舊讓石堅臉色大變,頭皮發麻,如墜冰窖,整個人拘謹了許多。
其實從踏進冰宮,石堅就渾身不自在。在外面他是風光無限的茅山派宗師,嶺南靈界話事人,來到這裡,就跟劉姥姥進大觀園似的,完全放不開手腳。
「茅山派石堅,見過三位前輩。」石堅恭敬地行禮道。
「茅山派彩衣……」彩衣有樣學樣地行禮。
三人的目光在石堅身上停留片刻,隨後轉移到彩衣身上,只聽中央的絕美女子開口道:「二位不必多禮,請坐。」
蓬宮裡沒有座位,難道要坐在地上?
此念頭剛升起,兩個冰墩便出現在石堅和彩衣身後,二人根本沒發現冰墩是怎麼出現的,極是離奇。
石堅知道榻上三人的修為著實不可思議,客氣地行了一禮,坐在冰墩上。這一坐下,屁股跟坐在冰上似的,一股寒意順著脊柱衝到後腦勺,身上瞬間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不禁嘶嘶吸冷氣。
他都如此不堪,更遑論修為低下的彩衣。
直接躥了起來!
石堅順勢從乾坤袋裡取出兩個凳子,一個給彩衣,一個給自己,將屁股挪了過去,才算舒服了一些。
抬眼看向三人,不知何時,三人周身的寒氣已經消失,面容清晰,一個銀髮美女和一個丰神俊男並排前坐,另一個美絕天人的女子位於二人後方中央,一雙妙目似也正看著石堅,二人目光交匯,石堅神魂又是一陣思維停滯。
「道友真是天賦異稟!」絕美女子笑道。
她一笑,宛如冰界消融,石堅神魂恢復清明,忽然有種渾身上下被她看透的感覺,後背陣陣發涼,連忙回道:「前輩修為驚天,我這點本事不值一提。」
「非也,道友神魂之強,極為罕見,至少我們三人在你這個修為時,遠不如你。此等天賦,於修行一道大為有利!」
「前輩過獎!」石堅謙遜道。
冰宮宮主寇勝華笑了笑,目光落在神情忐忑的彩衣臉上,柔聲道:「歡迎回家!」
「前輩……」
寇勝華道:「不要叫我前輩,若論年紀,你比我們大得多。」
石堅忍不住發笑,羞惱的彩衣惡狠狠地瞪了石堅一眼,沖寇勝華問道:「我該怎麼稱呼你?」
「我姓寇,名勝華,叫姐姐妹妹都行。」
彩衣甜甜地喊道:「勝華姐姐!」
寇勝華細細打量了彩衣幾眼,多看了她手腕上的舍利念珠一眼,笑道:「看你這般清純秀美、天真可愛的模樣,當年冰宮的決定是對的,你不該留在冰宮。」
聽到這話,石堅目露異色,暗道邪姬果然被算計了。
彩衣不太明白寇勝華話里的意思,也沒打算問,神情糾結道:「勝華姐姐,我想,我想見見她……雪煙姐姐說冰宮裡有她的雕像……」
寇勝華顰眉,「她?」
「她!」彩衣點頭道:「我娘,冰主!」
「你要見冰主……」
榻上三人對視一眼,寇勝華柔聲道:「這是應有之義,沒人會阻止你,但我希望你不要急著去見她,先在冰宮裡住幾天,想清楚再說。」
彩衣急道:「我已經想清楚了……」
「彩衣!」石堅喊了一聲,沖三人行禮道:「打擾了!」
「去吧,雪煙會安排好。」
話音落下,寒氣又生,遮住三人的身影。
彩衣無法,只得跟著石堅行禮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