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值五月,茅山上樹木蒼翠,綠樹蔽山,青竹繁茂,流水潺潺,秀麗蔥綠,風景幽美。山間雲霧繚繞,宛如仙家勝境。
大靈會前幾天,石堅一家趕到茅山。
真的是一家。
石堅、鍾小雲、白柔柔、石浩博、石映秋,還有麻麻地、九叔、四眼、蔗姑、彩衣、風雨雷電、小玲、唐珊珊、文才、秋生、嘉樂、雷雲等師兄弟妹和師侄小輩。
其德道長仙了,萬寧宮主換成別人,風雨雷電和新宮主不熟,沒去叨擾,跟著石堅他們來到華陽觀。
自其實道長華陽觀分寶以後,他就處於半隱退清修狀態了,門中有事,能幫就幫,沒事就守著上善谷收錢,也不下山行道積善,日子過得相當愜意。
這天其實道長正坐在上善谷入口處的涼亭里悠閒喝茶,忽見華陽道上來了一大群人,嘰嘰喳喳,甚是熱鬧。定睛一看,不是自己那幾個孽徒還能是誰?
「師父!」彩衣隔老遠瞧見其實道長,高興得又蹦又跳,使勁招手,而後跟小兔子似的縱出,朝其實道長奔將過去,一下扎進其實道長懷裡,依戀地說道:「師父,我想死你了。」
石浩博、石映秋、秋生、文才、嘉樂有樣學樣,跑過去圍著其實道長喊『師祖』,樂得其實道長合不攏嘴。
「師父(師叔)。」石堅他們恭敬行禮。
面對幾個徒弟師侄,其實道長笑容收斂,面容端肅,淡淡地說道:「你們都來了,一起回華陽觀吧。」
石堅笑道:「師父,你們先回去,我去萬福宮找掌門師伯。」
其實道長知道石堅和死瘸子有事要說,點了點頭,沒有多問,帶著其他人走進華陽觀。
石堅施展飛隱遁法去往萬福宮,經一個精字輩師侄通報,得到其守道長允許後,略微整理衣冠,確認沒有問題才大步走進殿內。
其守道長跌坐在神像前的蒲團上,閉目修煉,一二十年過去,他相貌變化不大,但兩鬢已然斑白,顯得蒼老了幾分。
聽到石堅的聲音,他緩緩睜開眼睛,起身走過來,開口說道:「坐吧。」
待石堅坐下,其守道長問道:「知道我為什麼急著催你回茅山嗎?」
「知道,因為大靈會的事情。」
「沒錯,就是大靈會。」其守道長覷定石堅,那陰惻惻的目光令石堅後背發毛,「大靈會是靈界盛會,茅山派第一次舉辦這麼大的活動,何等重要,你身為茅山弟子,似乎一點也不上心,我三番兩次催你,你才姍姍到來。是不是覺得自己修為精進,執掌嶺南一地,茅山派離不開你,翅膀硬了,我的話都不聽了?」
換作以前,石堅鐵定誠惶誠恐,再三辯解,現在嘛,只是笑道:「掌門師伯這是說的哪裡話,我們茅山接手大靈會,也是我建議的,我怎麼會不上心呢?掌門師伯做事周全,茅山上諸位師伯師叔師弟都是穩重之人,有他們主事,肯定不會出問題。」
「哼,話是越來越會說了。」其守道長移開目光,沉聲道:「大靈會關係重大,前來參會的靈界修士極多,魚龍混雜,難保不會生事。我事務纏身,其他弟子的修為到底差了點,恐怕鎮不住場面,迎接、安置賓客的事情交給你、其蘊師妹和始虛三人負責,直至大靈會結束之前,你多操點心。」
石堅欣然應下,問道:「要掌握什麼分寸?」
其守道長沉吟片刻,說道:「來者是客,對客人當以禮相待,儘量包容。若對方故意尋釁滋事,咄咄逼人,醜態畢露,也不能墮了茅山派的威名,按茅山門規,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你自己把握。」
「好的。」
隨後,石堅又問了一些大靈會的準備情況,包括具體的舉辦地點、流程、坊市拍賣場所在、食宿安排、人員接待等。
這些工作五年前就開始做了,已經做的差不多了,石堅最主要的任務就是鎮場子,總不能事事都讓掌門其守道長親力親為吧,那他這個茅山掌門當的也太掉價了。
五月二十三,離大靈會開始還有三天,便有靈界同道來茅山了。石堅得到消息,匆匆趕到眾妙之門。
一見來人,全是熟人。
「仁洪師叔,仁熙師叔,元慧師妹,六六師妹……」挨個打完招呼,石堅笑道:「我說誰會來這麼早,一猜就是你們。」
張仁洪輩分最長,回禮道:「仁修師兄說,三派同氣連枝,不分彼此,這次茅山舉辦大靈會,乃是三派盛事,靈界盛事,特意讓我和仁熙師妹早點過來,看能不能幫上什麼忙。」
「天師有心了。」其蘊道長笑吟吟道:「大家遠道而來,風塵僕僕,先去休息,養精蓄銳,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石堅故意反對道:「其蘊師叔,你這話就不對了,茅山、閣皂山、龍虎山三派是什麼關係,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既然仁洪師叔和六六師妹他們趕著來幫忙,正好我們的接待人手不夠,樂得抓壯丁,索性成全他們吧。」
其蘊道長指著石堅笑道:「你真是一點也不客氣啊。這話也就你這個大宗師敢說,換成我,我可不敢說。」
「就是,完全不符待客之道。」張仁熙附和了一句,沖石堅說道:「我才不給你打白工呢,小雲、柔柔來了嗎?」
「來了,在華陽觀。」
張仁熙對張仁洪說道:「師兄,看始終師侄可憐兮兮的,你帶幾個弟子留下幫幫他,我去華陽觀找小雲她們聊聊。」
「師妹儘管去。」
石堅看著六六道:「六六師妹,你要是不累的話,可以留下幫忙壯壯茅山聲威。」
體重飆升到將近三百斤的六六忙不迭搖頭道:「我不累,來之前師父說過,讓我一切聽茅山長輩們的安排。」
石堅含笑點頭,招來始虛,吩咐道:「始虛師弟,六六師妹、六釋師弟留下,你安排人帶其他師弟師妹去歇息。」
「各位師弟師妹請隨我來。」
目視張仁熙等人離去,石堅沖其蘊道長、張仁洪、六六笑道:「龍虎山、閣皂山開了個好頭,其他門派應該也會陸續到來了,我們乾脆就在眾妙之門這裡等著吧,一睹靈界群修的風采。」
張仁洪、六六提前來,幫忙是順帶的,另一個用意是蹭一蹭茅山的風光,結識一些靈界同道,石堅對此心知肚明,善解人意而又大度地留下他們。
三派迎賓,就問你怕不怕。
實際上,真有人不怕。
石堅他們坐下沒多久,一個茅山女弟子神色惶急地跑過來,喊道:「大師伯,打起來了,茅山道堂前有人打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