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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
「頑固之徒！」
「梟首，領功；焚屍！」
望著那已然凝實出一條小溪流的紅色血液，那落於戰車之上的身影再次揮動了自己手中的長劍。
冷聲呵斥道。
「功！」
「功！」
「功！」
「……」
「……小，小子；下輩子，不要再使，使刀了，離……離的遠些，遠些！」
風莫驚意識逐漸消散，那渾身流淌著鮮血的大漢奮力睜開眼睛，用那被沾染紅色泥土的嘴唇緩緩吐出幾個字來。
「噗嗤！」
一柄鋒利的長劍閃過，那大漢登時被削去了頭顱；只剩下那已然斷成兩截的長劍，砸落於一旁。
「活的？！」
望著那眼珠還能轉動的風莫驚，那身著紅甲的身影緩緩踏步落於其身前；長劍揮出，其登時便失去了意識。
其眼前的景象再次變換，取而代之的，依舊是戰場；只不過，是另一個戰場。
外界。
望著風莫驚額頭之上所迸射出來的冷汗，以及那不停變換的臉色，九叔心中不由地咯噔一聲；沉默幾分，他猛地揮出了自己手中的符咒。
就在那電光火石之間，風莫驚臉色突然變得平靜了下來；連額頭之上的冷汗也被頃刻蒸發了一個乾淨。
這番動作，登時讓九叔停止了動作。
微微咬了咬牙，隨即收斂了手中的符咒，繼而重新落於一旁；但是那鋒利的眸子，依舊沒有減弱多少。
反而越發變得濃郁了起來。
時間流逝，黑夜瀰漫。
「來來來，一人一個，不要多搶！」
望著眼前那些身著紅色肚兜，在地上亂竄的小嬰靈，秋生為他們每人發了一個紅彤彤的雞蛋。
同鬼怪一般，嬰靈也算是陰煞之物。
但是他又同那陰煞之物不同，他們所吞食的不只是檀香之其，還包括眼前這些被蒸煮的半生不熟的雞蛋。
聽著秋生的召喚，那一眾亂糟糟的嬰靈登時躥了過來，其中有幾個大膽的，還落於其肩膀之上。
「來來來，每人一個！」
秋生也不惱怒，抓過兩枚雞蛋便將其遞到了兩個奶娃娃手中。
望著眼前的這一幕，秋生身前的陰木玉佩突然猛地一個震盪，身著白色長衫，周身氣息越發收斂的董小玉猛地躥了出來。
繼而落於秋生身旁。
周身的鬼氣仿佛被消散殆盡了一般，根本不會為外界所察覺；一雙透亮眸子落於那一眾嬰靈身上，露出了些許若有所思的神情來。
「……秋生，你很喜歡這些孩子嗎？」
董小玉輕聲詢問道。
秋生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師兄說過，別看眼前的這些奶娃娃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那破壞力，比拆遷隊還要可怕！」
「只不過，師兄這次好像說錯了！」秋生伸手抱起一個因為拿不到雞蛋而哇哇大哭的奶娃娃，隨即帶著一抹沒由來的微笑之意開口回應道。
「……如果，我是個活人就好了……」
「這樣的話……」
董小玉以一種低不可聞的聲音低聲喃喃道。
就在這時，只見一道身著青衣的倩影猛地浮現；那沖天而起的鬼氣頓時讓那秋生連同董小玉的身形停滯在了當場。
攝青鬼？！
這個地方怎麼會出現攝青鬼？
秋生心底之中開始翻湧了起來，但是那通體冰涼的感覺已然讓其失去了應有的意識。
「回去吧！」
「你身上的陽氣太盛，容易灼傷他們！」
那道倩影緩緩吐出幾個字來，那一眾的嬰靈連連點頭，重新遁入那落於木架之上的木偶之中。
「靈鬼？！」
「除非你專修鬼仙之道，亦或者你去投胎；否則，你永遠不可能成為一個活人！」
那道倩影緩緩飄散於董小玉身前，緩緩自口中吐出幾個字來；繼而身形再次飛掠，重新遁入一旁的酒罈之中。
這番聲音，引得董小玉心神登時變得震盪了起來。
眼前這攝青鬼並不曾說錯。
只要自己去投胎，那自然會再世為人；但是秋生呢？說不定等其再世為人之時，秋生已然垂垂老矣。
不存於這世間。
所以，她只能選擇去修煉鬼仙之道；一旦修煉成為鬼仙之體，那同活人也並無多少的區別。
但是副作用。
就是再也不可能有那再世為人的的機會。
再世為人？！
同陪在秋生身邊，她還是選擇前者。
等那道濃郁的鬼氣收斂之後，秋生才堪堪開始大口大口開始呼吸了起來。
換未曾等秋生有所動作，董小玉的聲音猛地響徹了起來。
「秋生，我想專修鬼仙之道！」
聲音並不大，但是卻讓秋生腦海之中一震。
……
「嗡！」
陣陣物體燒焦的聲音響徹，風莫驚身影仿若墜入冰窖一般，無窮的黑暗頓時包裹了他。
等那再次睜眼之時，還是那一隻大手。
還未曾等其有所動作，已然落於自己的脖子之上，將其拎到了半空。
「小子，想使刀否？」
那柄鏽跡斑斑的長劍再次浮現，落於風莫驚手中。
等其再次存有意識之時，眼前的黑幕消散的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則是一道沒由來的沉悶之聲。
有多沉悶。
就如同那自喉嚨之中所打出來的一般，雖然聽起來分外沉悶，但是無異於雷霆一般，傳入風莫驚腦海之中。
「小子，往前走！」
「往前走！」
「記住一句話，往前走！」
那沉悶至極的聲音傳入風莫驚腦海之中，讓其不由自主地緩緩向著遠處行進而去，黑霧繚繞。
無窮的屍骨灑落。
甚至連同那半空之中的熱風，也夾雜了一道沒由來的腥臭之意來。
「往前走！」
厚重的聲音再次響徹了起來；他怠慢不得，邁著那踉蹌的身影向著遠處行進而去。
未幾。
在其眼前再次出現了那數以萬計的紅甲身影來，長戈揮出，徑直向著風莫驚絞殺而來，寒光掠出，讓人頭皮發麻。
這時，那如同吟唱一般的聲音再次響徹了起來。
「小子，往前走！」
「莫回頭啊！」
「莫回頭！」
頃刻之間，兵戈撞擊的聲音再次響徹而出，以及那時不時傳入自己腦海中的雷霆之聲來。
「嗡！」
眼前景象再變，其神情登時變得清明了起來；目光微微掃視，赫然已經自那幻境之中脫離了出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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