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 人命輕賤,異變陡生(2/4)

  002

  風莫驚率先感覺一股濃濃的窒息之感,仿佛將自己投入到了湖水之中一般。

  股股的窒息感之後,便是一股肺部火辣辣的劇痛;他在掙扎,他僅有的意識正督促這他「撕扯」破眼前的阻礙。

  他伸手。

  霎時,一股腥鹹的液體落在了他的臉上,黏糊糊的,極為難受。

  這絕不是雨水,也不可能是湖水。

  很可能,是血液!

  「嘩啦!」

  他奮力出手,終於坐起了身子。

  周遭的火光向著周圍瀰漫,而風莫驚一雙眸子之中頓時失去了所有的光彩;呆滯,驚恐,沒有任何的意識。

  現在他的腦海之中就只有一個念頭,這……這到底是什麼地方?

  還是那個公園中的湖泊嗎?

  用血液組成的湖泊!!

  不不不,這絕對不是當初的那個公園;只是因為一腳踩空的原因,怎麼可能會來到這個地方?

  屍體,到處都是屍體!

  鮮血肆意流淌,漸漸形成了一道血液所組成的紅色溪流。

  得益於那沖天的火光,周遭的野獸因為畏懼火焰的原因,所以並沒有逼近。

  「呼!」

  仿佛感覺到了什麼一般,風莫驚連忙轉頭。

  只見一個臉上還沾染著凝固血液的小女孩,因為他挪動的原因,轉而無力地垂落下了自己那小小的手臂。

  一雙大大的眼睛之中正死死盯著天空,無神的眸子中,仿佛在發出著質問的聲音一般。

  「咯吱~」

  一瞬間,風莫驚的牙齒都因為顫抖的原因,產生了絲絲縷縷摩擦的聲音來。

  這樣的一幕,他以前怎麼可能見過。

  他想逃離,但是因為旁邊屍體所壓迫的原因,他的動作變得更加蒼白無力了起來。

  渾身的力氣盡數被泄了一個乾淨,所以,他只能繼續落座在那密密麻麻的屍體群之中。

  無力的感覺,太難受了!

  微微停頓之後,他漸漸恢復了力氣,扒拉開壓住自己雙腿的屍體,連滾帶爬地逃竄開眼前的屍群。

  「彭!」

  踉蹌的瞬間,他徑直跌落在眼前的石板之上。

  望著那顯得有些瘦弱的手掌,風莫驚終究還是發出了癲狂的聲音來。

  這,這不是自己的身體!

  接著些許的火光,他終於是看到了自己身上的裝束;破破爛爛,衣衫襤褸。

  最為重要的!

  能夠穿著這樣裝束的人,只有在那段混亂歲月中的人。

  活著,勉強活著!

  苟延殘喘!

  想著想著,他的呼吸越發變得急促了起來。

  與此同時,遠處幾公里之外的小路之上。

  「咔嚓!」

  一個快速前進的身影突然停止了自己前進的動作,一雙堅毅的眸子之中閃過一股莫名的精光。

  「這是?!」

  「嘩啦啦!」

  只見他抬手一抄,一個看起來並沒有多少裝束的羅盤赫然落入到了其手中。

  指針變換,其那本就濃郁的眉頭猛地一皺。

  「好濃郁的怨氣!」

  「難道是有什麼邪祟出世了不成?」

  借著些許的月光,他抬手抓出一個黃符紙所製作的紙鶴。

  輕觸眉頭之後,只見他冷喝一聲。

  「尋!」

  紙鶴上面光束閃爍,仿佛被注入了生命力了一般,頓時騰空而起,如同一道脫弓的箭矢一般,快速向著遠處掠去。

  而那道身影動作也不慢,幾個暴步之後,頓時消失在原地。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風莫驚終於在那種驚恐癲狂的狀態之中,逐漸反應了過來。

  他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在這個亂世之中,自己又能夠做什麼?

  你,打算用自己的身體去阻擋子彈?

  子彈殼?!

  「彭!」

  借著火光,摸索之下,一枚黃澄澄的東西赫然落入他的手中。

  不用有任何的疑惑。

  正是一枚看起來做工略顯粗糙的子彈殼。

  沾染著血跡的子彈殼。

  一瞬間,一股莫名的恐慌之意再次升騰在風莫驚心底之中。

  他緩緩吞了吞口水,等些許有了力氣之後,他才起身站立了起來。

  現在的他,只剩下逃離一個念頭。

  不逃離,他還能做什麼?

  在這樣的雙重衝擊之下,能夠保持僅有的理智,已然是一個不簡單的事情。

  穿越,還是穿越到了這樣一個混亂的時代之中;最主要的,還是「不偏不倚」地落在死人堆中。

  「彭!」

  踉蹌之下,他再次被某個不知名的東西給阻擋跌倒在了地上。

  這個時候,遠處那被點燃的村子再次出現了亮堂的火光。

  趁著火光,他才看清楚「阻撓」他的東西,一個,瞪大著眼睛、死不瞑目的婦人,她的懷裡,還有一個已然沒有任何呼吸的小娃娃。

  「該死的!」

  不知為何,他突然抬手砸在了面前的石板之上,一股憤怒,無力的感覺突然充斥了他的整個胸膛。

  躊躇半晌,他將目光放置在了旁邊那因為洪水掠過而形成的巨大土坑之上。

  他要讓,這些人,入土為安!

  這是一個很詭異的念頭,如若換做以前,他絕對不會閒來無事去干涉這些事情。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這並不是他心性薄涼,而是他沒有任何的理由去說服自己;但是在今天,他終究還是「找到了」一個能夠說服自己的理由。

  「呼哧!」

  微微停頓,那抹了一把臉上那近乎乾涸的血液。

  轉而伸手抓著那沒有多少溫度的屍體向著坑洞之中慢慢放置了下去。

  一個一個!

  鮮血,汗水交職在一起,漸漸讓風莫驚感覺到了越發窒息的感覺來。

  不過他並沒有就此停下,伸手將那個小姑娘瞪大的眼睛給緩緩閉上,他終究還是因為身體的疲憊墮落在沾滿血跡的石板之上。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遠處的火光也漸漸熄滅,失去了原有的光亮。

  最後的一把土封閉之上。

  他的一雙手也因為挖土的原因,變得鮮血淋漓了起來。

  不過好在周遭的土,還是勉強將那二百多個屍體都遮蓋了起來。

  「塵歸塵,土歸土!」

  他緩緩念叨一聲,再次將那隱隱有些出現重影的環境之上。

  疲憊,身體連同精神上的疲憊,已經讓他漸漸產生了視覺上的重影。

  不過他確是閒的極為冷靜。

  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先確定以及身處的環境;好在這個混亂的時代存活下來。

  他明白,這個混亂的時間絕對會結束。

  但是自己,能不能活到結束的那一天,還是一個莫名的未知數。

  畢竟,這混亂的時代,人命,就如同那隨手能夠碾死的螞蟻一般,弱小的可憐。

  就在他轉身之時,異變陡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