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接近
…
相比戲班這邊的嘈雜，鎮子的北邊村子的一戶人家裡剛好相反，幽暗的月光通過窗戶的縫隙鑽進屋子，月光房屋內的輪廓依稀的若隱若現。
這是一間簡單的一居室土房，門邊的農具整齊的靠在角落，牆邊一張矮腳方桌上面擺著一個嶄新的竹蜻蜓，狹小的房子卻被收拾的整條有理。
而方桌過去，一張用竹子拼湊成的床榻上，通過那蒙蒙的月光可以隱約的看到上面躺著一大一小的兩人。
小的那個睡姿大開闊斧，身上的被子都有些滑落，而他身邊的大人背對著他身體微微蜷縮著。
這正是白天李牧在街市上遇到的那一對父子，此時小孩已經沒有了白天的好動活潑，正熟睡在夢鄉之中，可能是夢到了什麼讓他開心的事情嘴角隱約露出笑意。
「咕咕咕～」
怪異的鳥叫聲再次響起，只見屋裡背對著小孩的男人猛然的睜眼，瞳孔中的血色一閃而過，面目突然便的猙獰起來，脖子上以及額頭的青筋爆起，兩手緊緊的抓住床沿緊緊的弓著身體牙關緊閉的像是在忍耐著極大的痛苦。
「唔…」
或許是害怕吵到身旁正在熟睡的孩子，男人將湧上來的痛苦又再次壓制回去，反反覆覆的不知道過去多久，鳥叫聲逐漸消失，男人的身體此時就像是從水裡撈出來的一樣，汗水浸濕了他的衣裳，可見之前男人所受到底的痛苦有多大。
「呼…呼…」
緊繃的身體如同泄氣一般癱軟下來，男人像是劫後餘生一般的大口呼吸，過了一會，便見他小心的轉頭看了下睡在身旁的孩子，見沒有把他吵醒不禁鬆一口氣。
顫顫巍巍的身手將孩子踢開的被子重新蓋了回去，小心翼翼的翻身下床，剛著地的時候，膝下發軟差些就摔倒在地。
門被輕輕大開，隨後又被輕輕的關上，不久外面便傳來浠浠水聲，再過一會，男人一身清爽的回到屋裡，將流在竹床上的汗液擦乾。
「唉！」
男人伸手摸了下孩子的臉頰，眼神中充斥著對孩子的不舍和憐愛，心情複雜的他忍不住嘆了一聲。
…
清晨，李牧再次來到了街市上，回到昨天跟著男人擺攤的位置，並沒有見到那對父子的身影。
「大爺！昨天這裡有人在賣筍包嗎？今天怎麼沒來？」
當時李牧有注意到男人跟周邊的攤主都比較相熟的樣子，估計不是那種偶爾出來擺攤的人，而此時正是街市人最多的時候，卻不見其過來賣貨於是便找了相鄰的攤主問道。
相鄰攤子是賣菸絲的老頭，地上捆好的菸絲整齊的擺在上面，老頭手拿著一桿煙槍在一口一口的抽著，見李牧過來問話，便打量了一下他。
「來買筍的？」
「呃…對對對！」
既然老頭幫他找好理由，李牧便順勢應了下來，倒也省了他一番口舌。
「那你再等等，可能還在山上挖筍！」
老頭對男人的動向倒是了如指掌的樣子，而李牧也順勢的坐在一旁的台階和老頭有一茬沒一茬的搭著話，就這麼聊著便把男人身份套了出來。
每當提起男人的時候，老頭就總是忍不住嘆氣，惹得李牧不由十分好奇，經過詢問之後才知道，男人妻子早產，在剩下孩子後便大出血走了，而這孩子因為早產導致先天不足，身體比較孱弱。
孩子母親早產去世，嗷嗷待哺的孩子沒有母乳餵養，根本沒辦法活，男人孤身一人求爺爺告奶奶到處求母乳，才勉強讓孩子存活下來，但是還是讓孩子落下了病根，所以看起來比同齡的孩童看起來還要瘦小。
可謂是麻繩專挑細處斷，厄運只找苦命人，一年這孩子生了一場大病，差點就沒了，男人求遍了鎮上的大夫都無能為力，後來人們都以為這孩子沒救了，勸他想開些，趁著年輕可以考慮再娶然後重新生一個，而男人則是默默的收拾好東西，帶著孩子離開了鎮子。
這時間一過就是快半年，在所有人都已為孩子已經病死的時候，男人回來了，同時當初病的瀕死的孩子如今生龍活虎的跟著一起回來。
後有人好奇孩子是怎麼救回來的便向他打聽，但是男人對此守口如瓶，只是說他們出去後便遇上了一個神醫。
如今這孩子每天生龍活虎的樣子讓當初知道孩子當初病重的人都恍惚是一場夢。
「咦，來了來了！」
突然老頭看到男人背著背簍抱著小孩的聲音身影便向李牧招呼，李牧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便看到了男人。
「小寶他爹，這小哥是來買筍的，等了你可不短時間嘞！」
等男人走到攤位的時候老頭便指著李牧向他說道，而男人此時也看到了李牧不由一愣。
顯然已經認出來他，對著點點頭，然後把孩子放下之後，便把背簍往地上放，掀開上面蓋著的不，滿滿的筍包頓時吸引住了老頭的視線。
「乖乖，這了不得嘞！我說你今天怎麼這麼晚才來，原來是挖了這麼多！」
「呵呵，今天運氣好！」
男人聞言露出笑臉向著老頭說道，隨後看向李牧問道。
「客人，您是要買筍嗎？」
而李牧在男人出現的時候便緊緊盯著他，因為他發現今天再見時，男人身上的暮氣比之之前更重，若之前是手相上面有所體現，那麼今日在男人的面相中便能看到。
這奇怪的現象讓李牧不由有些走神，男人一連喊了幾聲李牧都沒有反應，知道感覺到自己的手被人拉動李牧這才回過神來。
低頭一看，只見那孩子一手拿著一個青翠的竹蜻蜓，一隻手拉著他的手指。
「對不起，想到了些事情一時走神了，沒錯，大哥伱這筍怎麼賣？」
向男人道歉過後，李牧便開始遊客買土特產的表演，為了弄清楚男人為什麼會有這麼奇怪的手相和面相，李牧想盡辦法與其套近乎。
「大哥，不滿你說，我學過幾年醫術，看你臉上氣色不是很好，要不我給你把把脈？」
李牧突然直球的發現讓男人一愣，隨後反應過來便推託道。
「謝謝，不麻煩您了，可能是昨晚沒睡好！」
「沒事，就把個脈，很快的！」
一個熱情如火，一個生怕麻煩到別人，兩個大男人在這來回推脫，李牧眼捷手快乘機一把抓住男人的手腕，而男人在李牧的手握住他的手腕時頓時臉色大變，但是還不等他反應李牧便先一步鬆開，笑吟吟的對著他抱拳說道。
「大哥這身體果然沒什麼問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