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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友，且慢……」

  「轟！」

  看著被轟成碎片的樹妖姥姥，燕赤霞到嘴邊的話也盡數吞到了肚子中，因為楊凌霄還真留下了那個叫小倩的女鬼。

  「少堅，收起來，等地府運轉丟去畜生道！」

  楊凌霄看也不看，隨口對著後方的石少堅吩咐道，伸手一抓，榕樹的樹幹崩碎，露出了其中的樹芯。

  這才是他想要的東西。

  隨手將樹芯收斂，楊凌霄又垂首將目光掃落到了身前巨大的坑洞中。

  幾百年的妖怪，怎麼也得囤下點兒東西吧？

  「是，大哥！」

  石少堅隨手捲起一道符咒將滿臉驚恐的聶小倩收入其中，然後丟入自己的乾坤袋中回答道。

  「收拾收拾，去底下看看！」

  「燕道友，何不一起？」

  楊凌霄重新轉頭看向了一旁抖如嘍囉的燕赤霞。

  剛才燕赤霞試探著看了一眼，這一眼不要緊，險些將其嚇的魂飛魄散。

  一頭渾身吞吐著血光的睚眥正盤踞在楊凌霄周遭，鎮壓著四面八方的邪氣。

  這，這是一尊血睚眥啊！

  凶獸睚眥，若將其收服，那麼便成了鎮惡殺邪的兵戈神獸。

  「好，好！」

  燕赤霞麻木地回應道。

  茅山這夥人，到底是什麼來歷？

  降妖除魔一路橫推也就罷了，怎麼周身的邪氣越看越正，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沒關就是沒開，邪的發正？

  幾人動作極快，閃身化作一道道殘影躥入其中

  接下來的一幕燕赤霞終於明白茅山的行事方式到底是怎麼來的了。

  十人一同躥出，只要是對總壇有用的東西，亦或者對自己修煉有益的東西，那可謂是真正的掘地三尺。

  那頭跟狗一樣的神獸更加過分。

  就連宮殿上用以裝飾的金箔都生生給颳了下來。

  那樣的情景，何止殘暴兩個字能夠形容了的？

  「燕道友，門派之中可還有其他人？」楊凌霄神色不變地看向了燕赤霞。

  開玩笑，被自己盯上的人還想逃？

  招惹了大師兄還想全身而退？

  燕赤霞:「……不對，有殺氣！」

  「楊道友，貧道就是師門中的最後一個傳人了，哪裡還有其他的師兄弟。

  楊道友問這個做什麼？」

  燕赤霞總感覺自己上賊船了，並且還是栓了根無數鎖鏈的那種。

  自己，下不去了？

  「道友觀我茅山如何？」

  「貧道想邀請道友隨貧道而行，其他的事情不敢保證，但帶領道友一起去上面，卻也不是什麼難事。」

  楊凌霄說著，周身神光繚繞，眉心天眼神紋浮現，待銀光下落之時，其身上已經被銀甲玄袍所取代。

  抬手輕握，泛著濃濃神威的三尖刀徑直被其執於掌心中央。

  手臂橫動，散發出一股濃濃的神威。

  「顯聖真君？」

  「不，這不可能，神都消失了啊！」

  燕赤霞直接叫出了聲。

  正是因為神的消失，才使得世間跟地府混亂一片。

  無神，這是公認的事情。

  「道友，神，並沒有消失！」

  「否則你的術法又是如何施展出來的？」

  不待燕赤霞搭話，遠處本就晦暗的虛空突然被寸寸夾雜著血光的烏雲充斥，狂風怒號，妖雷陣陣，像極了所謂的邪神怪魔駕臨。

  「爾等何人，居然敢傷我黑山老妖的下屬？」

  「給本王死！」

  血光同烏雲凝聚成一張巨大的人臉，然後徑直向著地底宮殿的方向橫壓而來。

  凶威駭人，戾氣沖天。

  「滾！」

  「山河天眼，世界法身！」

  「嗡！」

  天眼神光傾瀉，輕易便將虛空黑山老妖的人臉給轟成了粉碎。

  黑山老妖，黑山大蛤蟆都給道爺爬！

  「好……好手段！」

  一招滅殺黑山老妖的一尊法身，燕赤霞自問自己絕對做不到，傳說黑山老妖最少修煉了成千上萬年，上萬年的修為，就這樣被碾碎了？

  道友……不對，真君！

  若真君不棄，燕某可效犬馬之勞。

  成仙！

  那可是成仙！

  「燕赤霞，見過真君！」

  燕赤霞閃身對著楊凌霄一拜。

  燕赤霞是一個極為純粹的人，也不遮遮掩掩，就是想跟著楊凌霄成仙，而這，便是楊凌霄為之欣賞的原因。

  「燕道友不必如此！」

  「刷！」

  楊凌霄抬手將草頭神所修的功法盡數傳給了燕赤霞。

  並不是他不傳給石少堅等人，而是石少堅他們的身體根本就撐不住這門功法的肆虐。

  燕赤霞仔細查看了一番腦海中的功法，翻身對著楊凌霄再次一拜。

  這門功法，可是傳說中仙神為之修煉的！

  「吾等見過燕前輩！」

  石少堅輕輕轉了轉眼珠，隨即帶領著眾人對著燕赤霞打了個稽首道。

  燕赤霞，絕對是個高手。

  入可大師兄麾下，豈不是代表著入了茅山嗎？

  果然！

  老天師沒有說錯。

  茅山，到了該大興的時候了。

  「燕赤霞見過幾位！」

  「伏猛，追蹤到了嗎？」

  一身銀甲，神威凜冽的楊凌霄出聲問道。

  開玩笑，裝完逼就想跑？

  真當自己這個茅山殺人王是假的不成！

  身蘊流光的伏猛於遠處躥來，口中還咀嚼著一頭業力沁入骨髓的狼妖。

  「主人，那個黑山大蛤蟆就藏在百里之外的黑山之中！」

  「真君，黑山老妖可不是樹妖能夠比較的，要不要慎重一些？」

  看著眼中重新被熾熱戰意所取代的眾人，燕赤霞險些噴出一口老血。

  不是，咱們是道士，不是屠夫。

  沒有必要兩眼一睜就是干！

  「陰德，陰德啊！」

  家樂幾人率先怪叫著沖了出去，霸道威猛四人緊隨其後。

  看見道爺這沉重的法了嗎，黑山大蛤蟆！

  桀桀桀桀桀！

  聲聲怪笑傳來，燕赤霞頓時覺得自己好像加入到了一個了不得的門派，邪的發正，就是正嗎？

  「道友莫擔心！」

  「這一次貧道師門長輩齊出，鎮殺一個妖魔，也不算什麼艱難之事。」

  「道友，走！」

  三尖刀躥入虛空演變成一條渾身凶威滔天的三首蛟龍，蛟龍咆哮，震的虛空瑟縮，山川動盪。

  楊凌霄閃身立於龍脊，不動如山。

  龍尾一卷，刷起燕赤霞便向遠處躥去。

  待天亮之時，被石少堅物理催眠的寧采臣這才從一棵樹杈上幽幽轉醒。

  放眼看去，除了被轟平的蘭若寺之外再無任何的東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