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試問天下,何處不為家

  魔威如洶湧的波濤在離劍心身旁激盪,形成一道恐怖的氣旋。

  呼嘯的狂風如怒龍般疾馳而過,掀起她華麗的袍子,狂亂地舞動著。

  厲風過處,離劍心的發梢飛揚而起,露出了一張寫滿震驚的臉。

  此刻沈書仇的狀態與上一秒簡直判若兩人。

  如果是上一秒的沈書仇,還不足以讓離劍心正眼相待。

  但此刻的沈書仇卻讓離劍心破天荒的察覺到一絲不安。

  不光是離劍心,就連一旁的夜邪也是被狠狠震懾住了。

  在她識海內的血冥珠此刻瘋狂的震動,像是遇見了什麼可怕的東西一般。

  這也更讓夜邪確定沈書仇手中那一柄魔刀的階位要狠狠高於血冥珠。

  沈書仇嘴角咧開一抹詭異的笑容,臉上充斥著冰冷的殺機。

  此刻手中的聽春雨不斷有聲音傳入沈書仇心底。

  殺!

  殺!

  殺!

  沈書仇眼神陰森恐怖,沒有任何停頓,他的身形如鬼魅般瞬間消失在原地,仿佛融入了虛空之中。

  與此同時,他手中的長刀閃爍著寒光,似從無邊血獄斬出宣告著死亡,以雷霆萬鈞之勢對著離劍心劈下。

  剎那間,一道血色刀芒劃破天際,如同一朵盛開的血花,在天地間綻放。

  那刀芒帶著無盡的殺意和威勢,仿佛要將整個世界都撕裂開來。

  離劍心感受到了這股恐怖的力量,臉色劇變,連忙出手抵擋。

  刀芒無情地劈中了離劍心手中劍鋒上,發出了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

  整個空間都為之顫抖,周圍的空氣仿佛被點燃,燃起了熊熊烈焰。

  離劍心頓時被聽春雨所攜帶的恐怖力量掀飛出去,口中噴出一口鮮血,染紅了半邊天空。

  沈書仇魔神般身影赫然佇立在離劍心剛才站立的地方。

  眸光垂著猩紅的殺意,他手中的長刀依然閃爍著寒光,一滴滴鮮血從刀刃上滑落,滴落在地上,仿佛是對離劍心的嘲諷和蔑視。

  「有意思,這樣的你才真正配的上我的劍。」

  離劍心披頭散髮的佇立在空中,絲毫沒有被沈書仇擊退而惱怒,反而是多了一股盎然戰意。

  她已從剛剛的狀態中走了出來,這一刻仿佛再次回到那個站在巔峰的離劍心。

  縱使沈書仇現在表現出來的戰力非同尋常,但那又如何,以她離劍心之名誅殺此魔不在話下。

  說罷!

  這一次換做離劍心率先動手,手中長劍寒芒閃爍。

  她輕揮長劍,動作似行雲流水,卻蘊含著無盡的威能。

  剎那間,天邊仿佛被撕裂,一道驚天劍氣驟然綻放。

  那劍氣如長虹貫日,勢不可擋,帶著凌厲的殺伐之氣,鋪天蓋地地籠罩下來。

  劍氣所過之處,虛空扭曲,仿佛要將一切都撕裂開來。

  這驚天一劍,瞬間轟動無數強者的察覺,一時間諸多身影快速朝那邊靠去。

  這其中就包括剛回到宗門內的太月真人,只見他猛的回頭,望著天邊那驚鴻貫日的劍氣頓時眉頭一皺。

  是什麼樣的敵人能讓離劍心使出這等實力。

  縱使太月真人內心不是很喜歡離劍心,但也不得不承受其強大的實力,假以時日必是可以超越他的存在。

  如此強大的一人,恐怕也只有他的第一位徒弟方景雲可以力壓一頭。

  想到這裡,太月真人的思緒又不禁回到百年之前。

  方景雲瞞著他,瞞著所有人竟然與一名山村野夫相愛,最終並誕下一男一女。

  要知道方景雲作為修仙界的大紅人,又是掩月劍宗看重之人。

  此等做法無非是給掩月宗添上一抹羞辱之色,所以方景雲才會瞞著。

  當初太月真人忍痛殺了入魔的方景雲後,他也曾全力去尋找她誕下的兩子,但始終都是一無所獲。

  他也曾猜測此事到底是誰做的,這一切的背後究竟是巧合,還是早有預謀。

  可太月真人又哪裡得知,一切的罪魁禍首,就乃是當代掩月劍宗之主離劍心。

  此刻的另一邊,李長道帶著李清月早已溜得遠遠的。

  李清月此刻臉上的面紗卻不知何時悄然滑落,露出了她的絕世容顏。

  肌膚如羊脂般白皙,細膩如絲,眉眼如畫,婉轉蛾眉。

  那對美眸清澈而明亮,猶如夜空中的繁星,卻被擔憂所籠罩,讓人不禁心生憐憫。

  她微微咬著下唇,似乎在努力隱藏內心的不安,但那股憂慮卻仍舊從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來。

  整體的神情給人一種楚楚動人的感覺,仿佛她正背負著沉重的心事。

  「師尊,你說他能贏嗎?」

  李清月咬著嘴唇滿是擔憂道。

  「別想了,那小子死定了,能擋住離劍心一劍就算他贏。」

  李長道抿了腰間酒壺漫不經心道。

  「死老頭你就不能說些好話嗎?」

  一聽這話,李清月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道。

  「不是老道我不說好話,難道你還不知道離劍心此人威名嗎?」

  老道頓喊冤枉道。

  李清月垂眸有些哀傷。

  離劍心的名號在修仙界那可是如雷貫耳,就算是沒見過也一定聽過她的名字。

  一生之中,幾乎沒有過敗績。

  「大乘境巔峰不出,修仙界誰敢揚言跟離劍心一戰保證能穩贏的,你別看我們琴劍宗整體實力與名聲要壓過掩月劍宗一頭,但是要單拎出來比戰力,一個離劍心就足以擊潰我們了。」

  李長道惆悵的聲音迴蕩在耳邊。

  李清月沒有回話,她知道李長道所說都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恐怕此刻沈書仇已經....

  李清月已經不敢想下去了,這一刻她都為這對兄妹感到不公。

  明明一切作惡的真兇另有其人,可憑什麼受難的要是他們。

  明明他已經從一次死亡的邊緣走出來,可為什麼腳下還是一片深淵。

  難道這世界所有的惡都隱藏在善中嗎?

  李清月第一次對所謂的正道產生了信念的動搖。

  「要老道我說,你最好把這個小丫頭也給丟了,這小女孩跟那少年有聯繫,萬一離劍心找......」

  李長道自顧自道,但話還有說話便感覺到一道目光冷冷的盯在他身上。

  轉頭一看只見李清月此刻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呵呵...」

  李長道連忙乾笑一聲。

  「她我李清月保定了,你要怕死我可以跟你解除師徒關係,就算後面離劍心找上來,我一人承擔。」

  李清月聲音冷冷道。

  一聽這話,李長道老臉一紅,不知是因為酒勁上頭,還是其他的。

  他噌的一下站了起來道:「什麼話,你這是什麼話,老道我是那種貪生怕死之輩嗎?」

  李長道激昂的說完發現李清月依舊是面無表情,頓時又道:「大不了老道跟她打一架,我劍也未嘗不利,說不定這修仙界渡劫第一人就該換我了。」

  李清月懶得理他,白了一眼便扭過頭去。

  「哥哥...不要...」

  裴柔靜靜地躺在懷中,她的小臉濕漉漉的,淚痕布滿了臉頰。

  緊閉的雙眼透露出她的不安,似乎在夢中遭遇了可怕的事情。

  眉頭微微皺起,嘴唇也有些顫抖,仿佛在無聲地呼喊著什麼。

  她的小手緊緊抓住衣角,身體微微顫抖著,讓人不禁心生憐憫。

  李清月眼神愛憐,用手輕輕撫摸裴柔的額頭,這一刻她的內心無比的堅定,無論如何她都要保住裴柔。

  見李清月回頭,李長道頓時用手扶著胸口,賊眉鼠眼的環顧四周,生怕這句話給人聽去了一般。

  但見到李清月那嬌弱中又帶著堅定不移的背影,李長道一時間也陷入了沉默。

  半晌之後!

  李長道無聲的笑了。

  他知道李清月這麼做無關愛情一事,她只是想替厄運之前的自己再盡一份力。

  罷了!罷了!

  誰叫我是她師尊呢!

  老道我這一生在別人眼裡永遠都是不靠譜,就連宗門選徒也沒有弟子願意跟我。

  眼下好不容易有這麼一位徒弟,老道我也該有一個師尊的樣子了。

  論實力老道我不如離劍心,但論遁術她三個離劍心不抵老道我一人。

  試問這天下。

  何處不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