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威如洶湧的波濤在離劍心身旁激盪,形成一道恐怖的氣旋。
呼嘯的狂風如怒龍般疾馳而過,掀起她華麗的袍子,狂亂地舞動著。
厲風過處,離劍心的發梢飛揚而起,露出了一張寫滿震驚的臉。
此刻沈書仇的狀態與上一秒簡直判若兩人。
如果是上一秒的沈書仇,還不足以讓離劍心正眼相待。
但此刻的沈書仇卻讓離劍心破天荒的察覺到一絲不安。
不光是離劍心,就連一旁的夜邪也是被狠狠震懾住了。
在她識海內的血冥珠此刻瘋狂的震動,像是遇見了什麼可怕的東西一般。
這也更讓夜邪確定沈書仇手中那一柄魔刀的階位要狠狠高於血冥珠。
沈書仇嘴角咧開一抹詭異的笑容,臉上充斥著冰冷的殺機。
此刻手中的聽春雨不斷有聲音傳入沈書仇心底。
殺!
殺!
殺!
沈書仇眼神陰森恐怖,沒有任何停頓,他的身形如鬼魅般瞬間消失在原地,仿佛融入了虛空之中。
與此同時,他手中的長刀閃爍著寒光,似從無邊血獄斬出宣告著死亡,以雷霆萬鈞之勢對著離劍心劈下。
剎那間,一道血色刀芒劃破天際,如同一朵盛開的血花,在天地間綻放。
那刀芒帶著無盡的殺意和威勢,仿佛要將整個世界都撕裂開來。
離劍心感受到了這股恐怖的力量,臉色劇變,連忙出手抵擋。
刀芒無情地劈中了離劍心手中劍鋒上,發出了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
整個空間都為之顫抖,周圍的空氣仿佛被點燃,燃起了熊熊烈焰。
離劍心頓時被聽春雨所攜帶的恐怖力量掀飛出去,口中噴出一口鮮血,染紅了半邊天空。
沈書仇魔神般身影赫然佇立在離劍心剛才站立的地方。
眸光垂著猩紅的殺意,他手中的長刀依然閃爍著寒光,一滴滴鮮血從刀刃上滑落,滴落在地上,仿佛是對離劍心的嘲諷和蔑視。
「有意思,這樣的你才真正配的上我的劍。」
離劍心披頭散髮的佇立在空中,絲毫沒有被沈書仇擊退而惱怒,反而是多了一股盎然戰意。
她已從剛剛的狀態中走了出來,這一刻仿佛再次回到那個站在巔峰的離劍心。
縱使沈書仇現在表現出來的戰力非同尋常,但那又如何,以她離劍心之名誅殺此魔不在話下。
說罷!
這一次換做離劍心率先動手,手中長劍寒芒閃爍。
她輕揮長劍,動作似行雲流水,卻蘊含著無盡的威能。
剎那間,天邊仿佛被撕裂,一道驚天劍氣驟然綻放。
那劍氣如長虹貫日,勢不可擋,帶著凌厲的殺伐之氣,鋪天蓋地地籠罩下來。
劍氣所過之處,虛空扭曲,仿佛要將一切都撕裂開來。
這驚天一劍,瞬間轟動無數強者的察覺,一時間諸多身影快速朝那邊靠去。
這其中就包括剛回到宗門內的太月真人,只見他猛的回頭,望著天邊那驚鴻貫日的劍氣頓時眉頭一皺。
是什麼樣的敵人能讓離劍心使出這等實力。
縱使太月真人內心不是很喜歡離劍心,但也不得不承受其強大的實力,假以時日必是可以超越他的存在。
如此強大的一人,恐怕也只有他的第一位徒弟方景雲可以力壓一頭。
想到這裡,太月真人的思緒又不禁回到百年之前。
方景雲瞞著他,瞞著所有人竟然與一名山村野夫相愛,最終並誕下一男一女。
要知道方景雲作為修仙界的大紅人,又是掩月劍宗看重之人。
此等做法無非是給掩月宗添上一抹羞辱之色,所以方景雲才會瞞著。
當初太月真人忍痛殺了入魔的方景雲後,他也曾全力去尋找她誕下的兩子,但始終都是一無所獲。
他也曾猜測此事到底是誰做的,這一切的背後究竟是巧合,還是早有預謀。
可太月真人又哪裡得知,一切的罪魁禍首,就乃是當代掩月劍宗之主離劍心。
此刻的另一邊,李長道帶著李清月早已溜得遠遠的。
李清月此刻臉上的面紗卻不知何時悄然滑落,露出了她的絕世容顏。
肌膚如羊脂般白皙,細膩如絲,眉眼如畫,婉轉蛾眉。
那對美眸清澈而明亮,猶如夜空中的繁星,卻被擔憂所籠罩,讓人不禁心生憐憫。
她微微咬著下唇,似乎在努力隱藏內心的不安,但那股憂慮卻仍舊從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來。
整體的神情給人一種楚楚動人的感覺,仿佛她正背負著沉重的心事。
「師尊,你說他能贏嗎?」
李清月咬著嘴唇滿是擔憂道。
「別想了,那小子死定了,能擋住離劍心一劍就算他贏。」
李長道抿了腰間酒壺漫不經心道。
「死老頭你就不能說些好話嗎?」
一聽這話,李清月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道。
「不是老道我不說好話,難道你還不知道離劍心此人威名嗎?」
老道頓喊冤枉道。
李清月垂眸有些哀傷。
離劍心的名號在修仙界那可是如雷貫耳,就算是沒見過也一定聽過她的名字。
一生之中,幾乎沒有過敗績。
「大乘境巔峰不出,修仙界誰敢揚言跟離劍心一戰保證能穩贏的,你別看我們琴劍宗整體實力與名聲要壓過掩月劍宗一頭,但是要單拎出來比戰力,一個離劍心就足以擊潰我們了。」
李長道惆悵的聲音迴蕩在耳邊。
李清月沒有回話,她知道李長道所說都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恐怕此刻沈書仇已經....
李清月已經不敢想下去了,這一刻她都為這對兄妹感到不公。
明明一切作惡的真兇另有其人,可憑什麼受難的要是他們。
明明他已經從一次死亡的邊緣走出來,可為什麼腳下還是一片深淵。
難道這世界所有的惡都隱藏在善中嗎?
李清月第一次對所謂的正道產生了信念的動搖。
「要老道我說,你最好把這個小丫頭也給丟了,這小女孩跟那少年有聯繫,萬一離劍心找......」
李長道自顧自道,但話還有說話便感覺到一道目光冷冷的盯在他身上。
轉頭一看只見李清月此刻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呵呵...」
李長道連忙乾笑一聲。
「她我李清月保定了,你要怕死我可以跟你解除師徒關係,就算後面離劍心找上來,我一人承擔。」
李清月聲音冷冷道。
一聽這話,李長道老臉一紅,不知是因為酒勁上頭,還是其他的。
他噌的一下站了起來道:「什麼話,你這是什麼話,老道我是那種貪生怕死之輩嗎?」
李長道激昂的說完發現李清月依舊是面無表情,頓時又道:「大不了老道跟她打一架,我劍也未嘗不利,說不定這修仙界渡劫第一人就該換我了。」
李清月懶得理他,白了一眼便扭過頭去。
「哥哥...不要...」
裴柔靜靜地躺在懷中,她的小臉濕漉漉的,淚痕布滿了臉頰。
緊閉的雙眼透露出她的不安,似乎在夢中遭遇了可怕的事情。
眉頭微微皺起,嘴唇也有些顫抖,仿佛在無聲地呼喊著什麼。
她的小手緊緊抓住衣角,身體微微顫抖著,讓人不禁心生憐憫。
李清月眼神愛憐,用手輕輕撫摸裴柔的額頭,這一刻她的內心無比的堅定,無論如何她都要保住裴柔。
見李清月回頭,李長道頓時用手扶著胸口,賊眉鼠眼的環顧四周,生怕這句話給人聽去了一般。
但見到李清月那嬌弱中又帶著堅定不移的背影,李長道一時間也陷入了沉默。
半晌之後!
李長道無聲的笑了。
他知道李清月這麼做無關愛情一事,她只是想替厄運之前的自己再盡一份力。
罷了!罷了!
誰叫我是她師尊呢!
老道我這一生在別人眼裡永遠都是不靠譜,就連宗門選徒也沒有弟子願意跟我。
眼下好不容易有這麼一位徒弟,老道我也該有一個師尊的樣子了。
論實力老道我不如離劍心,但論遁術她三個離劍心不抵老道我一人。
試問這天下。
何處不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