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溫沐萱得目光看向離劍心與夜邪二人身上。
下一刻,令人驚駭的一幕出現了。
溫沐萱的身體上突然出現了無數道細密的裂紋,仿佛她的身體即將崩裂開來。
從這些裂紋中,一股股濃郁的魔氣如湧泉般向外噴涌,那魔氣黑如墨汁,帶著吞噬一切的氣息。
它們迅速瀰漫開來,甚至讓蒼穹都為之黯然失色,原本明亮的天空瞬間被黑暗籠罩,仿佛末日降臨。
在這恐怖的景象中,溫沐萱的身體轟然炸開,而那股恐怖的魔氣化作一道道劍氣瞬間向著二人籠罩而去。
哪怕是以肉身湮滅,溫沐萱也要恨意化成的劍氣斬向二人。
「哼。」
離劍心冷哼一聲,隨手一抬便是一道光幕展開,瞬間將這些劍氣給攔截了下來。
在這一剎那,整個世界仿佛都被一種悲傷的氛圍所籠罩。
天空陰沉沉的,烏雲密布,仿佛是一幅沉重的畫卷。
大地上的一切都變得格外安靜,風也停止了吹拂,像是在為這聲悲鳴默哀。
「三姐!」
突然,一聲清脆而悽厲的悲鳴聲響徹天地。
這聲音如同一把利劍,刺破了寂靜的空氣,讓人的心靈為之一顫。
既像是絕望的哭喊,又像是無奈的嘆息,充滿了無盡的哀傷和痛苦。
聽到這聲音離劍心的一道氣息瞬間鎖定在離開的溫言玉身上,此刻她又哪裡能讓其安心離開。
不過就在此刻另一道氣息的出現瞬間將她的手段給攔截了下來。
緊接著在清水縣的上空,一股恐怖的威壓驟然降臨,仿佛一座沉甸甸的山嶽,籠罩著整個縣城。
緊接著,虛空之中緩緩踏出一道身影,他的身上散發著一種無法形容的威嚴。
僅僅是那氣息,就讓離劍心眼底出現一抹深深的忌憚。
太月真人看著場面那瀰漫的魔氣,心中重重一嘆。
而溫言玉的身體就出現在他手中。
「太月真人,你這是公然包庇徒弟。」
見到此處,離劍心冷呵一聲。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太月真人平靜的眸光掃了她一眼道。
「你這麼做是有損掩月劍宗顏面,縱使你是太上長老也不行,本宗主可以依規對你處置。」
離劍心絲毫不怵聲音冷若寒霜,直面太月真人道。
她知道溫沐萱死後,溫言玉定會將她給記恨上,雖然她還小但為了防患於未然,離劍心還是想將她一併殺掉。
面對離劍心的威脅,太月真人臉色依舊保持平靜道:「別忘了,你的宗主之位是怎麼坐上去的。」
此話一出,離劍心眼神微微一閃,心中不由自主的浮現出一道身影。
那是一道幾乎成為她噩夢一般的身影。
不管是修為上,還是絕世仙姿的容貌上,亦或者是宗門地位都遠勝離劍心。
即使離劍心奮起直追,她能見到的只有那個人的背影。
方景雲,這是離劍心一輩子都無法忘記的名字,同時也是太月真人的第一位弟子。
百年前在掩月劍宗,二女曾被稱為絕代雙嬌,但只有離劍心自己知道,在方景雲面前她只是一片綠葉,襯托出她的強大與姿容。
當時的宗主之位也幾乎都被方景雲給預定了,宗主之位也同樣是離劍心一直所追求的目標,但有方景雲在不管她如何努力都是一場空。
本以為註定要成為失敗者的時候,離劍心卻偶爾發現方景雲的一個秘密。
永遠無比絕了的實力以及仙姿般容貌的方景雲居然愛上了一名凡人。
這一發現頓時讓離劍心心中忽然冒出一個邪惡的想法。
從那以後方景雲經常會離宗而去,離劍心也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但她卻一直在等一個機會。
終於在五年後的某一天,趁著方景雲不在,離劍心前往那一處平平無奇的山村中。
當她看見那名凡人身邊居然跟著一男一女兩名孩童時,離劍心內心頓時狠狠一驚。
方景雲居然為這個凡人誕下兩名嬰兒,這一時間離劍心不知作何感想。
但為了宗主之位,她最終還是選擇了動手,整個山村都死在離劍心手中。
那名凡人,離劍心則是用了最殘忍的方式,將其五臟六腑挖空,最後只剩下一張血皮,偽造成是魔修行事。
男童則是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給嚇昏過去了,自始至終並未瞧見離劍心的面容。
而剩下的那名女童卻沒有離劍心想像那般,她不哭不鬧只是定定的看著她。
這讓離劍心內心起了一絲殺意,只不過當她要下手的時候,面前卻忽然多出一個被血色包裹的身影。
那血色身影散發出來令她膽寒的氣息,她連逃跑的勇氣在那一刻都沒有,仿佛面對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座地獄。
但讓離劍心意料之外的是,那血色身影並沒有殺她,只是帶走了那名女童。
血色人影走後,離劍心便也憂心忡忡的離開了,事後她搜遍了所有的魔宗但都沒有這號人。
而當方景雲回來時見到這宛如煉獄一般的場面,心中根本難以接受,至此墮入魔道,開始在修仙界大肆殺戮。
而她愛上一名凡人並且誕下兩子的消息也傳遍在整座掩月劍宗內。
這種種消息的出現,瞬間將掩月劍宗推在浪潮之上。
迫於顏面,太月真人親自出手忍痛鎮殺了方景雲。
自此掩月劍宗絕代雙嬌只剩下離劍心一人,她也順理成章的成為長老與弟子看好的對象。
如今時間一晃,百年光陰便過去了。
離劍心看了看徹底沒了生息的溫沐萱,再看看陷入昏迷的溫言玉,微微陷入了沉默。
這等景象和百年前何其相似,就像是跨越時光長河重新上演一遍,同樣是滅門,同樣是入魔,只不過這一次的作俑者不再是她而已。
「此事我會將她記憶抹去,其他的我不想管,我只想要我徒弟安然無恙。」
見離劍心遲遲沒有說話,太月真人冷冷道。
他雖然不想這麼做,但眼下這又是唯一的辦法。
他已經失去了一個徒弟,如今不想溫言玉再步方景雲前塵。
說完太月真人也不管離劍心是否答應,隨後帶上昏迷的溫言玉徑直離開此處。
離劍心只是沉默著,但並未阻止太月真人的離開,也算是答應了他的話。
或許是心中對太月真人的愧疚,又或者怕對方魚死網破。
總而言之,此事便算是了了。
「殺了他。」
離劍心眼神蔑視看了一眼沈書仇,冷冷對身邊的夜邪說道。
夜邪嘴角上揚,她一直等的就是這一刻,只不過當她準備動手的時候卻臉色一變。
卻發現沈書仇不知何時倚靠著牆邊站了起來,手中還拿著那一柄夜邪既驚恐又貪婪的聽春雨。
「前輩,在下有件事情還需麻煩你一下。」
沈書仇扭頭看著李清月道。
李清月神色微微一愣,她不明白都這個時候了沈書仇說這句話所為何意,但她還是微微點頭。
「等下我幫你拖住,你可不可以帶著她走。」
沈書仇指向裴柔道。
李清月又是深深一愣,她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沈書仇居然想自己攔住面前的離劍心。
這怎麼可能。
李清月心中第一想法便是這個,沈書仇不過一介凡人,想要抗衡深不可測的修行者但怎麼可能,難道就憑他手裡握著的那一柄長刀嗎?
但李清月餘光內又瞧見不遠處一臉警惕的夜邪,看樣子似乎很忌憚沈書仇。
「好。」
雖然李清月被這一幕搞的一頭霧水,但還是答應了下來。
「哥哥不要,要走一起走,要留下一起留下。」
裴柔仿佛是知道沈書仇想做什麼,小臉上滿是驚慌之色。
「裴柔乖,你先離開,哥哥等會就去找你。」
事到如今,沈書仇知道這或許也是自己在第三世里最後的結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