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座城中城。
城市的邊緣用鋼鐵合金建築起支架，輔以各種轉化空氣的奇異樹木，支撐起了這座巨城的基本結構。
至於地面。
經過蒸汽與機械之神教會的改造，整座城市就是一個戰爭堡壘。
能夠生活在蒸汽城之中的人，絕對是教會最虔誠的狂信徒。
這些人。
穿上衣服可能和和氣氣的，和普通人沒有兩樣。
但是脫下衣服。
可能人人都猛得像是斯巴達，高喊著「為神前驅」、「真理必勝」等等口號，衝上來就會跟你拼命。
更別提。
城中那隱藏在暗處，數不清的密密麻麻的武器。
「跟緊我。」
師依嫻披著繡有蒸汽與機械之神聖號的黑袍，兩人快速穿過入口，走上大街。
城中的情況很熱鬧。
最為顯眼的一點，基本上所有的工具都是魔能機械和蒸汽機。
列車、巡邏的鐵皮機械人、地面的軌道甚至居住的房屋。
幾乎全都有機械的影子。
暖氣官道、蒸汽管道錯綜複雜的排列在街道兩邊的牆壁上。
層層疊疊的建築，讓一切都顯得極為魔幻。
街上很熱鬧。
交易市場、工廠、生活區域，一概不少。
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師依嫻裹著長袍，越過喧囂的街道，走出人群，這才來到所有蒸汽與機械之神信徒的聖地——永恆教堂。
這就是白羽剛才看見的位於山頂的教堂。
兩人站在山腳下。
面前是上百米的金屬階梯，一路可以通向永恆教堂大門前。
師依嫻深吸一口氣。
兩人開始踏著階梯，一級一級的向上走。
不過。
才走過了十多級，白羽就感覺有些不對勁。
他大腦中有一陣陣微弱的刺痛感，明顯是走到這冰冷的鋼鐵台階上的原因。
「這是受難階梯，聽說創意取自一句名言：想要見到神明，便必須承受苦難。
我也不清楚她們這些破規矩到底為什麼有這麼多。
不過。
這階梯對於磨練、提升精神力有好處，第一次攀登的時候作用最大。」
師依嫻在他耳邊低聲說道。
磨練精神力的東西很少，每一樣都彌足珍貴。
畢竟精神力這種和每個人意志掛鉤的、玄之又玄的東西，現在帝國都還沒有摸索到一套正規、安全、完整的修煉方法。
白羽提起重視，一步步踏上台階。
隨著越往後走，他腦海中那刺痛感便越明顯。
不過冰肌玉骨功的恢復能力極強，基本上刺痛一下就會過去。
所以白羽在台階上，居然能勉強跟上師依嫻的腳步。
這讓師依嫻有些吃驚。
走完階梯後。
一條長長的大道屹立在兩人面前。
「師小姐，櫻大人已經在教堂偏廳等你了。」
穿著黑色聖袍的教堂人員明顯認識師依嫻，兩人剛到，他便走過來說道。
「嗯，我這就過去。」
師依嫻帶著白羽，走進這個光是正廳就寬大的像是廣場一般的教堂。
裡面人不多。
只有稀稀鬆松十多個人在坐著禱告。
奉納箱到擺放在入門處。
師依嫻投了一疊錢進去後，這才來到偏廳。
這裡面積很小。
一共只有幾十個座位。
穿著黑色聖袍的少女安靜的坐在椅子上，細細研讀著手中的《機械教義》。
和其他人不同的是。
少女身上聖袍還繡著金色的花紋以及白色的邊紋，看起來更加華貴、氣派。
「你來了？」
少女頭也不抬，發出粘糯的聲音，更像是一名在享受閱讀的鄰家小妹。
只不過。
按照白羽的了解，這樣的袍子，至少要主教以上等級的人才能夠穿戴。
而在永恆教堂總部。
這裡的主教，可要比其他分部的主教權利地位高出好幾倍，便是那三聖劍之一的奧古斯特·卡文迪許，估計地位都比不上她。
「今天你要怎麼檢查，櫻主教。」
師依嫻語氣中帶著絲絲不耐，臉色也有些不好看。
「看你的黑月印記有沒有惡化的情況。
最近臨江城那邊，可是出了一件黑月的擬界事件。
雖然是深淵苦修會那群異端操作的，但是也有可能會加劇你的情況。
畢竟當時有不少黑月的力量泄露。
加上還有許多哈迪斯監獄的逃犯，雖然被傳奇艦滅殺了七七八八，但如今依舊有人外逃。
誰知道，他們身上有沒有感染黑月印記？」
這少女說話綿得可怕。
但是卻又藏著一股鋒銳和火藥味道。
師依嫻皺起眉頭：「你是說，我會去獵殺那些被感染的逃犯，提升自己的黑月等級？你想得太多了，我還沒有這麼閒。」
「誰知道呢。」
少女笑了笑，好看的眸子裡秋水泛波。
然後……
然後白羽發現她是盲人。
黑夜給了她黑色的眼睛，她卻什麼都看不見。
「嗯，保持得很好。看來依嫻你這段時間很聽話啊，這樣就不用我操心了。
對了。
黑月神教方面，最近我也會放寬一點，畢竟他們也不是壞人。
如果能洗脫他們身上的印記，那最好不過。
教堂里最近新得到了一件封印物，說不定對他們有效果，我準備試試……「
師依嫻目光中閃過冷色：「你想要做什麼？黑月神教並不在帝國的通緝名單內，也從來沒有觸犯過禁令，只要有人犯事，我都親手清理門戶了……」
「是啊，但是異端就是異端。」
少女搖搖頭，語氣堅定：「就算現在他們不會犯錯，可以後呢？能處理掉一些麻煩，當然要處理掉。防範於未然，畢竟這裡可是天頂城。」
師依嫻捏緊拳頭，「你……」
「好了，這件事就這樣吧。你身邊這人，是你新收的那名徒弟，白羽？」
少女偏過頭。
雖然她是盲人，但是白羽卻感覺她的眼神能直視心靈。
「我聽說過你。」
少女神色有那麼一絲絲波動，「奧古斯特執行長專門給我提起了你，能讓他記住的人不多。
你身上的事情，我很感興趣。」
「櫻主教，你過分了。這是我的學生。」師依嫻抓住少女伸向白羽的手。
帶白羽來這裡的目的已經實現。她心中也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現在可不能讓櫻這個變態女人接近白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