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片礦場基本都是平房,唯一一所獨棟的二層樓房就是承包商平時睡的地方,此刻被騰出來當成了白羽五人的住所。
夜晚的礦地十分安靜。
偶有流浪貓狗的叫聲,混合著陣陣蟲鳴,讓人心中寒毛豎起。
大約是在半夜時分。
白羽從夢中驚醒,手掌緩緩摸住枕頭下冰冷的槍柄,在床上一動不動。
距離他大約八米遠的門口。
一道黑色人影站在那裡。
沒有任何動作。
就那般站在門口,像是死人一樣。
沒有呼吸和心跳,靜靜的注視著白羽所在的方向。
如果不知道的。
還以為兩人在這裡玩一二三木頭人。
時間分秒過去。
那人影開始邁開步伐,一步、一步,向著白羽的床頭,沉穩堅定的走來。
氣氛凝固到極點。
這一刻。
白羽電光火石般抽出鯊吻,抬頭一甩,沉悶的撞針聲響起,房間裡像是有頭沉睡的猛獸甦醒,帶著恐怖殺傷力的子彈穿透而出。
嘭!
半空中爆出一蓬血花。
黑暗中傳來一聲似人非人的悶哼聲,那道黑影如野獸般後退,嘩啦一聲躍出窗外,動作快得不可思議。
雖然白羽施展血遁能追上。
不過他並沒有輕舉妄動。
啪。
房間裡的燈光打開。
包括客廳里,槍響聲驚動了整個小洋樓里的人。
孟思雨穿著一身勁裝走出,緊緻飽滿的雙腿踩著一雙皮靴,走在地上咔咔作響。
何成海幾人也迅速從房間中出來。
「跑了,不知道是什麼怪物,吃了我一槍。」
白羽指著被子彈穿透出一個巨大空洞的房間門,道:「跳窗出去的,先確定有其餘人員傷亡沒有,你們好像有個人沒到。」
孟思雨柳眉一蹙,冷冽雙眼掃過四周。
還真有一名同伴沒有到場。
是他們小隊中的成員,主要負責醫療,專修恢復靈術,外號黑皮。
何成海臉色一變,快步走到黑皮的房間,一腳踹開大門,床上,一具乾枯的屍體像是木乃伊般扭曲的躺著。
雖然已經認不出面貌。
但通過衣物和骨骼的比例判斷。
正是他們的隊友!
一名九階巔峰武者,主修輔助系靈術,便這樣無聲無息的死在房間裡,甚至連一點動靜都沒有。
眾人只感覺一股寒氣衝上心間。
若非不是白羽有血蟲示警,只怕可能真的發現不了那道黑影的蹤跡。
這事情,太邪乎。
「黑皮!」
砰。
何成海一拳轟擊在旁邊的衣柜上,眼瞳里閃動著怒火:「那麼多次靈界生死都過來了,卻死在天頂城,開什麼玩笑。」
看得出來。
幾人關係很好。
此刻不僅是何成海。
孟思雨以及另外的那個叫做阿安的男子,臉色都極其難看。
白羽坐在沙發上,道:「我建議這件事還是上報比較好,發展明顯已經超出了我們的解決範疇。」
「不行!」
何成海紅著眼眶,冷冷道:「我知道你的想法,現在回去上報學校,的確是最安全的選擇。但是,一旦上報我們的任務就算失敗了,而且還死了一名同伴。
黑皮死了。
你知道嗎?
我們要為他報仇!
那鬼東西實力絕對不算強大,所以只敢偷偷摸摸的偷襲,選擇的還是我們之中最弱的一人!
正面他絕對不是我們的對手。」
何成海捏緊著拳頭。
他並非是被憤怒沖昏了理智,而是對自己的實力有信心。
孟思雨是八階。
他們都是九階巔峰。
加上家中富裕,身上好貨肯定不少,會這樣選擇也不奇怪。
「隨便你們吧。反正我不奉陪了。」
白羽站起來伸了一個懶腰,壓低聲音:「這可是玩命的勾當,鄙人一向比較惜命」
「白羽,你就沒有一點同情心嗎?我們是同窗!」
旁邊阿安捏緊拳頭。
「同情心?」白羽轉過身,似笑非笑道:「同窗是不假,但我還不至於為了一個才認識半天的人去拼命。
我的建議已經提了。
至於你們。
想要報仇也好,想要如何也罷,和我沒有太大的關係。」
孟思雨眉頭一皺:「可我們至少是在共同進行一個任務。」
「你們並不需要我,不是嗎?」
白羽不為所動。
他轉身走出大廳,留下三人在房間裡,眼神陰晴不定。
……
小洋樓外面已經圍滿了人。
承包商滿頭大汗,身邊韓工頭帶著一批礦工提著吊燈,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十分恐慌。
「出了一點小問題,這件事有些麻煩。」
「我建議你們還是直接向平異司上報這次事件,或者是聘請高級賞金獵人。」
白羽如實道。
但是那負責人臉色卻陰晴未定。
白羽當然知道他在想什麼。
如果對平異司上報,他這片礦場立刻就會被查封,其損失絕對不是一個小承包商能夠承受下來的,弄不好就要傾家蕩產。
光是之前那幾名工人死的賠款,都已經夠他肉疼一陣了。
而聘請賞金獵人。
一是想要快速解決這次事件,必須要花重金。二是這種任務,也未必有真正厲害的人物會接。
「真的這麼嚴重嗎?」
負責人有些不甘心:「就連你們都無法解決,那……」
「大人,請問裡面究竟發生了什麼,有人員傷亡嗎?你們有沒有發現那隻怪物的特點?」這時候,韓工頭緊張問道。
白羽深深看了他一眼,正準備說話。
結果小洋樓的陽台上,何成海一臉戾氣走出來,聲音居高臨下:「我們一位同伴死了,至於那隻怪物,並沒有留下痕跡。
不過。
他已經被我們打傷。
不解決這隻怪物,我們絕對不會離開,各位放心!」
白羽皺起眉頭。
得到保證,礦場的負責人明顯鬆了一口氣,臉上露出討好的笑容:「多謝各位大人,你們的一切開支我都會負責。」
何成海冷冷掃過眾人一眼,轉身走進別墅中。
白羽卻並沒有停留,排開人群,在眾人不解的目光里,離開了人群。
小洋樓二層窗戶上。
看著白羽背影毫不停留的消失在視線中,阿安一拳錘在牆上:「貪生怕死的小人,居然真的走了!!」
孟思雨嘆了一口氣。
確實他和自己等人的關係就一般,不幫忙也在情理之中。
「走了就走了吧,等我們完成任務回去,有他好受的。拋下同伴臨陣脫逃,他的名字會被釘在武校的恥辱柱上面!」
何成海眼底戾氣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