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魯斯是首次感到這種情緒。

  以往便是遇到不敵的敵人，痛痛快快打一場，

  大不了就是一死。

  但現在和白羽戰鬥，簡直就像是被凌遲一樣。

  憋屈，卻又無可奈何。

  怒火與焦慮不斷灼燒著布魯斯的心智。

  戰鬥中絕對是不能生出這種情緒的。

  但他控制不住自己。

  這混蛋有種讓人想要把他爆錘一頓的天賦。

  「防禦力出乎意料的強大，如果爆發出所有的力量，不知道能不能斬殺，但我現在已經沒有其餘選擇了。」

  時間一長支援就會來。

  無視對方的挑釁，布魯斯眼神漸漸兇狠。

  只見他渾身皮膚忽然蠕動，緊接著在背部的琵琶骨上，兩個肉瘤以可見的速度生長出來，同時其中的尖銳之物刺破肉瘤。

  嘩啦！

  這是一對翅膀。

  腐爛的、滿是破洞的漆黑翅膀。

  侍奉邪神的他所獲得的不僅是力量，還有這對能夠在空中飛行的翅膀。

  在中階武者之下，他幾乎立於不敗。

  「嘶……」

  布魯斯嘴裡發出痛苦的叫聲。

  在翅膀徹底伸展出來之後，白羽依舊沒有動彈。

  「還真以為我跟他玩什麼回合制遊戲？居然不趁著我孵化翅膀的時候攻擊，真不知道該說是愚蠢還是無知。」

  布魯斯拍打著翅膀，嘴角笑容逐漸猙獰。

  不管是不是回合制遊戲都結束了。

  對方不可能接下這一擊，畢竟，這是只有自己巔峰的時候才能夠發揮出的力量。

  七階武者的力量！

  這是普通武者中的天花板，在往上，那就已經徹底脫離非人的地步。

  他站至半空，居高臨下，雙手以一個古怪的姿勢交織在胸口，臉上滿是狂熱與痴癲：

  「靈術·盪天神！」

  他渾身血氣盡數向著雙手涌去，很快皮膚就變得乾癟鬆弛。

  於此同時。

  他雙手間凝聚出一個血紅色的小球。

  就算隔著幾十米，地面的人都能感受到小球蘊含的恐怖力量。

  「不行，讓他醞釀完畢，這片湖畔都會被炸飛。」

  千雪敏銳感知到了危險。

  這種需要準備許久的靈術，往往都是殺傷力極大的類型，在戰鬥中第一時間就會被對手阻止。

  不過白羽沒有動作。

  看來他並不清楚其中蘊含的巨大兇險。

  千雪牙一咬，超凡力量在度涌動出來，覆蓋住全身。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她若是不阻止，一樣會死，此刻她也準備豁出去了。

  「你會飛嗎？」

  這時候，白羽突然偏過頭遠遠問道。

  千雪一愣：「不會……」

  「那你想幹什麼？對我進行邪惡的背刺？還是準備去洗腦對面？躲一邊去，你這個愚蠢的女人。」

  千雪被這麼一罵，還真停下了。

  她剛覺得不對勁，回過神來，白羽不知道何時從身上摸出一張散發著靈力的捲軸。

  緊接著她便看到了極其震撼的一幕。

  白羽抖抖索索，把捲軸拉開，期間破天荒沒有吼出那種令人羞恥的古怪招式名。

  然後。

  一道白光便從他的手中射出，呈現四十五度角，直衝雲霄，向著正在擺poss的布魯斯轟去。

  咔擦！

  仿佛是被照相機按下了快門，世界定格在這一瞬間。

  下一秒。

  布魯斯技能前搖還沒完畢，整個人就消失在空中。

  沒有慘叫、也沒有臨死前的掙扎、狠話之類的。

  待白光消失後。

  月明風清，晴空如洗。

  哐當，一對冒著黑煙的翅膀掉落下來，被河風吹得滾了幾圈。

  呃……

  場面有些尷尬。

  白羽也沒想到阿姆斯特朗回旋加速噴氣式波動炮的威力這麼頂，直接把布魯斯給人道毀滅了，連渣渣都沒剩下。

  對方不飛上天，他還不知道怎麼處理呢。

  撲通。

  那對翅膀砸在地面，化成黑灰，隨風飄散。

  「Σ（っ°Д°;）っ，這是什麼捲軸！！」千桑驚得有些合不攏嘴，嘴裡差點蹦出家鄉話。

  「低調一點，沒見識，別跟那個老頭一樣蠢。」

  「真正的殺手鐧都要低調，像他那樣大喊大叫，諾，這就是下場。」

  白羽指著地上還在冒煙兒的翅膀，瞥了千雪一眼，嫌棄之情不言於表。

  這般恐怖的攻擊，自然讓方圓千米之內的人基本都見到了。

  咔擦。

  宛如鏡子破碎一般。

  天空上忽然布滿裂痕，緊接著光影破碎，遠處城市的火光在度映照出來。

  布魯斯用來隔絕此地的封印物被破了。

  在被破壞的瞬間。

  一輛龐大的蒸汽機器以恐怖速度衝來，其外表上滿是齒輪與蒸汽管道，每踏出一步背後兩個排氣口便會排出水蒸氣。

  機器人的中間是一個鏤空的類似於操縱室的部位。

  裡面坐著幾名身穿寬大教袍的男人。

  「蒸汽與機械之神教堂的執法者。」白羽看見蒸汽機械外表殼上那個槽點滿滿的圈叉符號，立刻就認了出來。

  「東城區實習調查員，千雪。」

  「機械神教執法小隊隊長，艾倫。」

  打過招呼。

  從蒸汽機械走下的男人在胸口畫了個圈叉，疲倦的眼神掃向四周：「怎麼回事，人員傷亡如何？引發超凡事件的人員或者物品，是否已被收容關押或者消滅？」

  千雪看了看白羽，欲言又止。

  艾倫略帶渾濁的目光轉移。

  …………

  「姓名。」

  「白羽。」

  「年齡。」

  「十八。」

  「性別。」

  「這個還要問？」

  審訊室中，白羽渾身難受的坐在椅子上。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一樣的問題、一樣的詢問方式、一樣的氣氛。

  唯一不同的。

  是這次的審訊室換上了一個超大型的。

  不僅白羽。

  就連秦狩、千雪、林珊也在其內，也是被詢問的對象。

  「白先生，希望你能夠正視這次事件。最後你殺死布魯斯的靈術捲軸，是如何得到的？」

  艾倫深吸一口氣。

  對方的不配合也早在他的預料。

  一名高中在校學生能夠擊殺一位序列八的超凡者，其中怎麼看都有太多隱藏信息。

  「隊長，平異司總司來了，隨同而來的還有武校聯盟的趙顧問、帝國衛將軍龐飛。」

  一名執法者小隊成員傳話道。

  艾倫深深皺起眉頭，嘆出一口氣：「去請三位進來。」

  都是難對付的人，來者不善。

  這次的審訊只怕也是會遭到莫大的阻力，難以進行。

  很快。

  審訊室的大門打開。

  「艾倫老弟，你怎麼還沒死啊。」

  才見面。

  為首一個滿臉胡茬，穿著人字拖、沙灘褲，配上黑風衣大墨鏡的男人便展開懷抱，發出儒雅隨和的問候。

  可以說是非常儒雅隨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