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軍事思維

  難得出修道院,艾薩也去看看這邊有什麼信仰。

  閒來無事,亞托也是決定出去轉一圈。

  這個由巨大古老樹木庇護的穹落城光照不強,樹冠層的陰影在不同時段會遮蔽三分之一到三分之二的區域。合金歡類,葉片綠中發黃葉絡寬鬆,尤其說是向上生長,不如說橫向發展更加迅猛,樹皮灰黑的,斷面棕紅。

  與之前所見的大部分昆格人不同,這個城市散發著生機與活力。不管是魔導科技還是蒸汽科技都不落於下風,但最多的店鋪還是各種飲品。相較於其他地區,巴洛尼拉是最為炎熱的,哪怕現在是冬季但氣溫還是很高。

  相比其他城市困闊的街道,穹頂城就算是本地人也需要那種簡易的路牌,外來人主要靠的就是嚮導,唯差點迷路。

  她這邊所見的染坊區域晾曬情況更為誇張,各色的布料散發著沉厚的染料味道,但是那些不好聞的氣體似乎會被樹木吸收,並沒有傳到其他區域——這裡能找到裁縫所需要的一切工具。

  唯摸了摸已經有些羞澀的口袋,終究只是無奈地找個就近的嚮導打算花錢詢問一下。「如果我想要出售一些魔法物品與裝備的話,應該在哪裡找呢?」

  這裡收取柯恩貨幣,她只剩下三十一枚銅幣——就這點錢,嚮導都不夠半天工資。

  教會這邊,鎮級別的是靈堂,城級別大靈堂,村沒有,不過巴洛尼拉沒幾座城市就是了。教會總部肯定是級別最高的,但也不存在超大靈堂這就級別了。

  艾薩這邊,侍奉安息之神的大靈堂就在王陵的正上方,依舊是地下室風格的地底建築。不過他的神子身份因為血統原因從未公開過具體樣貌,但依然有高階聖職者的聖徽作為證明——如果需要幫助的話。

  亞托找到了傭兵工行,沒什麼合適的委託,根除混薺草的那個委託也需要昆格人傭兵才可以接受。他見見工會沒什麼事情可做,在這個城裡隨便參觀參觀之後就回旅店了。

  萊昂路上跟著希美洛,她模模糊糊的意識到了她尋求的不是安定和美好,要守護乃至創造這種環境反而需要的是反抗和叛逆。只有混亂且充滿壓迫的環境下才有她需要拉攏的人才,而心也遠比能力重要。強大是可以培育的,而堅定的意志不能

  但南阿爾基部落的強盛和富足以及團結並未滋生太多陰暗的角落,絕大多數人安於現狀並未有什麼不滿——如果有的話那就是他們排斥外國人。

  兩人真的就只是在長街短巷漫步,有事還需要低頭穿過狹隘的橋洞,或者側身穿過薄被毛毯之間的縫隙,萊昂的體寬有些費勁,希美洛也有著女性中出眾的身高。如她所言,累。

  「希美洛,你接下來怎麼想,如今南阿爾基部落如此安定,想要團結他們還是很困難的吧?」萊昂彎著腰穿過一處狹窄的地方,現在要說累的話比起訓練來說倒是不算什麼,就是有些煩罷了。

  「表面上是這樣,因為柯恩還沒有觸及到他們的底線,況且表面上的利益交換乍一看還是部落聯合更賺。」希美洛頓了頓。「但日益加深的文化和種族矛盾總有一天會爆發。」

  「那時間……不,或許也不久了。」萊昂跟隨著希美洛,剛想說會不會太浪費時間了,但是很快就想起了第二王女的事情,如果他們的交涉手段激進一些的話,說不定可以……

  「但是希美洛,激化的種族矛盾不會讓我們的結果也落空嗎?萬一最後與強烈的排他性結合,變成了極端的民族主義的話,那又該怎麼辦?」想到了更為極端的情況,於是他又詢問道。

  「不錯的問題,但就算所有部落擰成一股繩也對抗不了軍力強盛的柯恩,現在只有不到一半力量聚集。而且還有幾個美加利亞的城邦對他們虎視眈眈,要打絕對不可能對兩個國家同時開戰,那是自滅行為。」

  「所以我們要幫助他們加快聯合的速度?」萊昂做出了思考的模樣,但是其餘部落的情況,他又不是很清楚,如果真要促進巴洛尼亞部落間的聯合的話,恐怕還是得依靠希美洛的情報網。

  「順其自然,遲早柴垛會堆滿。但最後一根枯葉落下之前,火焰都不會順風燃燒。除非……」

  「除非有人故意點火?」就算是萊昂也能聽出來這話的意思。

  「沒錯,當第三方勢力插足之時,積累已久的憤怒會隨著某些人的覺醒而徹底爆發。」

  「現在場上不就柯恩和巴洛尼亞兩方勢力……希美洛,你不會想要我們來動手吧?」萊昂突然心頭一跳。

  「你覺得我會讓人來當幫凶?」萊昂聽不出是否冰冷,但這句話回給他時,至少能知道——自己這個問題愚蠢極了。

  人是革命家,不是挑撥離間的。掀起反叛的狼煙和催動戰爭的發生完完全全就是兩碼事。認識這麼久了(其實也沒有很久),萊昂看不出希美洛的性格,那好感能不降嗎……只加智慧,狂降情商。

  知曉大致性格首先就得排除這個可能性。萊昂問出這個問題就會讓希美洛覺得萊昂不了解她。說實話,指責一番反倒是能堅定自己的力場,好感可能都不會怎麼降低——該說是遲鈍嗎……但無論如何沒出這個事情本來會讓希美洛對他刮目相看的。」「現在場上明面上算上我們就三個勢力,我們沒有這個意思,那就只剩下那個和第二王女有仇的嘶吼之音教團了,不對,似乎也和我們有仇。」

  「美加利亞的城邦從來都不是鐵板一塊,如果真有下場的勢力的話,很可能是梵歌。」

  「梵歌和巴洛尼亞之間隔著大諸和柯恩,他們要那麼遠的一塊飛地,吃得下嗎?」萊昂不解道:「柯恩會讓嘴邊的肉給別的國家啃去?」

  「你為什麼會覺得梵歌是對巴洛尼拉有想法?他們只想把柯恩拖到雙面作戰的泥潭之中。」希美洛的軍事思維再一次展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