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信服口服

  確定對方的大部隊全去了他的營地後,郭明秋也沒耽誤,直接帶人從正面回去了。

  陳文大老遠的就瞧見了他們,急的不行,當即上前將他拉到一旁:「那張家年已經帶人打到後面去了,我們這裡只保存下來五十弓箭手,你們去那邊兒什麼情況?。」

  「對方留了一百後勤兵,已經全部解決,現在該是咱們包餃子的時候了!」

  郭明秋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令陳文等人放心了不少。

  隨後,一同往後方而去。

  且說此刻的張家年已經與吳田匯合,直搗黃龍,三百多人的大後方守軍,對上敵軍六百多人,打起來顯而易見的結果,但那三百守軍,沒有打,直接往最後面逃了。

  邊跑邊大喊道:「不好啦,不好啦,那張家年打進來了!」

  這一舉動直接把張家年逗笑了:「兄弟們,跟我打進去,活捉郭明秋!」

  於是一窩蜂的追了進去,結果他進去的時候,迎接他們的是二十多人的弓箭手,對方二話不說,見他們進來,直接放箭。

  很多人還沒反應過來就中了箭,只能後撤躲避。

  張家年忙帶人躲起來,他剩下的弓箭手還有三十多人:「弓箭手出列,幹掉對方。」

  弓箭手之間的第二次對決,正式開始,可惜還沒等到有個結果,張家年就發現自己被包圍了,他在前,吳田在後。

  可後方卻突然傳來了廝殺聲,接著四面八方都傳來喊殺聲,湧出無數敵軍,向他們殺來。

  近六百人被圍在一起,包圓了!

  他急著找郭明秋的影子,可惜卻沒有找不到,心中越發覺得,郭明秋肯定在大後方,不然又是弓箭手,又是三百護衛隊守著。

  肯定了這一猜測,他帶著人直接拼殺進去,徒留吳田一人應對外面的包圍。

  很快,弓箭手的出現,讓吳田無力招架,他一邊應對著箭雨,一邊想著脫控之法,後撤併不能擺脫包圓的局面,於是他靈機一動,大喊一聲:「全部往左邊突圍!兄弟們衝出去啊!」

  他帶頭突圍,廢了一番力氣,終於撕開一個口子,逃了出去,可跟著他的人不足十人!

  一路躲避,想繞到地方後背,他記得當初張家年安排了後路的,立即命人去通風報信:「去把那一百人帶來。不要被對方發現了,小心點。」

  「好。」

  就在吳田焦急等待的時候,張家年那邊兒交戰正激烈!

  對他的包圍圈正在不斷縮小,張家年明顯已經慌了,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都打到這裡了,竟然連郭明秋的面都沒見到,更是連對方在哪裡都不知道!

  「郭明秋,你躲起來,算什麼本事?還不如人家王玉棠呢!」他此刻也只能打心理戰,讓對方露出來端倪,只有見到對方,集中全力攻他,也有希望斬首成功!

  可若是找不到郭明秋,那自己這一方就會被對方耗死的。

  可是沒人回應他,只有身邊的人不斷倒下離開。

  他又急得大喊吳田,可此刻吳田,比他還崩潰:「你說什麼?全沒了?」

  「我去了,營地里一人也無,地上寫著已全滅!」

  吳田深吸一口氣:「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啊!」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怕是張隊長那邊快頂不住了!」

  「走,找郭明秋去,只要殺了他,咱們就算全滅,也算贏。」

  吳田帶著十幾個人,抄到包圍圈的後面,可對方人太多,他們不敢貿然暴露,只能去找人。

  「你說這郭明秋,到底在哪兒?」

  「噓!小點兒聲!」

  一點點靠近大部隊,甚至都能聽到張家年的喊聲,似在喊他呢!

  張家年喊了幾聲吳田,不見回應,而他身邊的人,也只剩兩百不到,可對方竟然還有三四百人!

  突然,吳田在前面的人群里,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他忙拍了拍身邊的人,然後指了過去,幾人眼神兒一對,挪了過去。

  從戰鬥開始,他就殺入了戰鬥,也因為有他的加入,加速了對方人員的減少。

  接近郭明秋的吳田,直接大喊:「郭明秋,可算找到你了!」

  說話間提刀沖了上去,郭明秋看見背後襲來的吳田,沒有驚訝,只是淡定的接招。

  兩人的武力只十招,便分了勝負。

  直到張家年被俘!比試結束。

  站在山頂的幾人半晌沒有說話,這場比試,看的季九寧不爽。

  所有人校場集合,四個隊長,站在前面,季九寧倒是先讓幾人各自說說,自己的這場比試。

  「說說吧,感想如何?」

  四人面面相覷,王玉棠先開口:「是我自身武力不夠,才輸了。願賭服輸,請主子責罰。」

  李春看了他一眼,出列道:「屬下等只是險勝,排兵布陣,尚欠缺。」

  郭明秋:「用兵之道,還請主子賜教!」

  張家年:「屬下欠缺太多,願領責罰。」

  一個個倒是謙虛,季九寧並未多言,只看了一眼陳武,陳武上前接過場子道:「這場比試,暴露了你們的短板,也能看到你們各自的優勢,在戰場上,要揚長避短,更要知道,兵不厭詐!戰場上的情況,瞬息萬變,你們要做的就是能夠知變應變,做到有效的及時應對,以最小的損失完成任務……」

  陳武又強調了幾句,見幾人神色認真,他畫風一轉,突然道:「主子看了你們的比試後,想挖掘你們的優勢,也想藉此機會,找出你們的短板,所以,主子要加賽一場!」

  他話音一落,士兵們立即開始低聲議論起來,想著他們是否還能有機會。

  四位副將也都面面相覷:「如何加賽?」

  只見陳武抬手,示意大家安靜,然後他道:「主子親自下場,扮演敵軍探子,竊取我軍機密,你們四個隊一起,抓住她,如此便算贏,若是在規定時間內沒有抓到,就算輸!」

  此言一出,底下人直接炸鍋了。

  「主子再厲害,也還只是個孩子呢,如何能贏?這樣的加賽有什麼意義?」

  「是啊,別到時候,咱們不小心傷著主子了。」

  聽著有些人小瞧季九寧的話,魏容娟直接出言諷刺道:「你們知道什麼?主子可厲害著呢,就是陳將軍都不一定是主子的對手!就你們還想傷到主子,做夢呢!」

  「當真如此厲害?」有些人聽的直咋舌,他們是最後一批進入福暖村的,這一次檢閱是第一次見季九寧,心中對季九寧有收留的感激之情,卻無對其實力的了解,反而見她年紀小,還是個姑娘,心中充滿了擔憂。

  「聽說,主子確實很厲害,不過到底多厲害,這我就不清楚了。」

  「就算主子再厲害,還能有郭隊長厲害?」此人是今日才見識了郭明秋的功夫,對他很是欽佩。

  一群人嘀嘀咕咕的,幾乎沒有人相信,這樣的比賽,他們一起上,還能輸給主子一個九歲的小女娃。

  郭明秋上前:「陳將軍,主子,一個人嗎?可以幫手?」

  「沒有,主子一個人。」陳武斬釘截鐵的回道。

  這下郭明秋神色莫名,一雙劍眉輕觸,看向季九寧的眼裡,全是審視。

  若她如此自大的話,是如何讓陳武包括桑贊這樣的人跟隨她的呢?

  可若她真的有這樣的本事,那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在他的心裡,主子是個飽讀詩書,且聰慧過人的小主子,家底厚些,又有顆善心,這才收攏了這麼多的人追隨她。

  自己也是因為外面世道太亂,走投無路,感念主子的這份恩情,才跟隨的。

  有如此想法的不止郭明秋一個,三分之二的人都差不多如此想。

  下面的議論聲越來越大,季九寧站了起來,她走到陳武前面,身高才剛到陳武的腰部,但這個身高對於當下的人們來說,已經算高的了。

  底下的立馬噤聲,全都看向她,只聽季九寧道:「加賽一場,是我給你們的機會,能否抓住,就看你們自己了,拿出你們全部的實力來,別輸的太難看!」

  此話一出,又是一片嗡嗡聲。直接炸了,這不就是明晃晃的看不上他們嗎?覺得他們會輸嗎?

  一個個自尊心受創,全都心中不忿起來。當即有膽大的叫嚷:「主子自己要比的,輸了可不許賴我們啊!」

  「自然不會!比試從今晚子時開始,明日太陽落山前結束。」

  她走到桌邊,拿出一塊寫著季字的紅旗,高高揚起:「以此物為目標,你們放在沙盤上,我來偷,若我成功,爾等可在日落前抓捕我,若是沒能在規定時間內抓到我,也算你們贏。」

  李春倒是沒想那麼多,他直言道:「若是主子真能偷到此物,就算我們輸。」

  他亦是不相信,主子一個小女孩,還能打得過自己?他就一直盯著這旗,看主子怎麼偷!

  季九寧沒有應他,只是回了一個意味不明的笑。

  其實陳武自己都有點兒擔心季九寧,畢竟這麼多人,對付她一個人,俗話說,雙拳難敵四手,況且,這裡面身手好的,不止一兩個人!

  季九寧沒再多言,轉身離開了。

  留下陳武又多說了幾句,說了比賽範圍,又叮囑他們子時正式開始,所有人都需認真對待。

  想到那些獎勵,他們全都開心起來,若是主子輸了,那獎勵不就多了嗎?

  開開心心去吃飯,沒想到還有肉,讓他們更加高興!

  之前輸了比賽的兩隊,也心情好了不少。

  陳武吃飯時,問了季九寧:「主子,當真不需要幫手?」

  「不需要。」

  陳武很想說,要是您贏了,怕對他們打擊太大,但又覺得丟人!於是乾脆悶頭吃飯。

  郭明秋和其他三個隊長,則是聚到一起討論:「你們說,主子加這樣一場比賽,是為了什麼?當真是為了挖掘我們的優勢?」

  「幾位大哥,你們說,主子會不會只是單純的想玩?畢竟她還是個小孩子,會不會是看過我們比試,她覺得好玩兒,心中躍躍欲試,才想著讓我們陪她玩?讓我們抓她,那不就是捉迷藏嗎?」王玉棠感覺自己真相了。

  「捉迷藏?」張家年一臉懵。

  子時剛到,被質疑玩捉迷藏的季九寧,直接挑了根一米長的木棍出發了。

  桑贊擔心她的安危,原本想跟著的,也被季九寧拒絕了,讓他和陳武還有魏寧威一起看著就行。

  演習地點的核心區,李春把旗子插在沙盤上,就不動了,還讓郭明秋三人,和他一起待在旁邊看著。

  「可,這樣是不是有點耍賴?我們這樣盯著,主子怎麼偷?」王玉棠有些不忍心。

  張家年也覺得,這樣子就算贏了,也勝之不武,當即搖頭。

  只余郭明秋,他倒是叫來吳田:「外面守好了吧?弓箭手放在核心區就可以了。只要主子進不來,就不必擔心。」

  吳田倒是認真:「已經全部就位了,不過,你們當真要這般守著?不去外面嗎?我總覺得主子,不會那般好對付。」

  他話一落,李春當即道:「守著就能贏,出去干甚?」一副我就要守到底,看主子怎樣破局的模樣。

  「盯梢的人回來了嗎?主子到哪裡了?」郭明秋問。

  吳田倒是笑了:「主子出門已經半個時辰,斥候來報,說她躲進一棵大樹洞裡,已經過去一炷香的時間了,再沒出來,一直有人守著呢。」

  「躲樹洞裡?哈哈哈……走,咱們直接堵住樹洞,不就把主子抓個正著嗎?」李春當即就笑著起身。

  張家年拉住他:「不守著旗子了?」

  郭明天也道:「要不,你們兩個守著旗子,我和玉棠去會會主子。」

  兩人當即點頭同意,張家年還囑咐了一句:「你下手的時候,輕點,別傷到主子了。」

  兩人不光自己去了,還帶了二十人,將大樹團團圍住。

  樹洞口枯樹枝和雜草堆積著,堵了一半的入口。

  王玉棠直接對著洞口躬身行了一禮:「主子,這樹洞裡陰寒的很,您還是出來吧,屬下和郭副將一起來接您了。」

  半晌,沒人回應。郭明秋皺眉,他看了一眼斥候,見那斥候肯定的點頭,他便又上前道:「主子,這裡已經被包圍了,您還是自己出來吧!」

  「是啊,主子,您放心,若是您還想繼續玩,屬下不抓您,再給您一次機會,重新藏。」王玉棠一副哄小孩子玩的語氣。

  然而依舊安靜,郭明秋突然想起,扒拉開樹枝,彎腰看向樹洞,裡面黑漆漆的,看不清。

  他接過火把照進去,立馬傻眼,火把又進去幾分,當看到那個對面的小洞口,他當即起身:「主子,已經不在這裡了。快,吳田,帶人去搜!」

  「不在了?」吳田心口直突突的!

  那斥候更是結巴道:「可,可我一直盯著的呀,還有大牛,他也看到了的。」

  叫大牛的也不住的點頭,他親眼所見啊,而且不曾離開半步,就連通知同伴去傳話時,眼睛都沒移開過半分。

  郭明秋已經大步離開,頓時認真了幾分,看來主子當真不是無的放矢!

  然而當他去了核心區,沙盤上的旗子,卻已經不見了。

  李春正一臉灰敗之色的坐到地上,郭明秋瞪大眼睛:「旗呢?」

  「我已經出局了,無可奉告!」李春的語氣里,滿是怨念。

  且說,季九寧鑽出樹洞後,一路潛伏前進,直奔核心區。

  她進入屋內,與李春來了個面對面,兩人當即交手,初始,張家年還有些愣怔,也抱著看戲的心態,畢竟季九寧同時遇上他倆,外面還有弓箭手,怕是很難逃掉。

  所以根本沒有當回事兒,見兩人打的不分上下,張家年還鼓掌呢,然而,一眨眼,季九寧手裡的木棍直直戳在李春的脖頸間,語氣冷凝:「你出局了!請遵守規則。」

  這時,張家年才反應過來,一邊大喊弓箭手,一邊迎上季九寧。

  直到兩人消失,李春都呆呆的。

  主子竟有那般身手,他與張家年兩人都未能攔下她,若不是弓箭手來的及時,張家年估計也掛了!

  滿地的箭,昭示著剛剛此地的兇險。

  他走到門口,大喊:「旗子已丟,全員搜索!」

  張家年一路跟著季九寧追出去,可他跟著跟著就跟丟了,懊惱的一腳踢在旁邊的大樹上。

  差點兒把樹上的季九寧給震下去,她抓著樹幹咧嘴笑。

  若是白天,只要張家年一抬頭便能發現季九寧,可惜現在是黑夜,若無滿山的火把,那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

  而季九寧卻能在夜間視物,且她的呼吸法,能幫她很好的隱藏氣息,何況她現在的身軀,小小一隻,抱著樹幹,遠處看去,只以為是樹枝粗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