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孫倆合計到很晚,村長才離開,玉玲和王姚很晚了才回來,一會進門就高興的抓著季九寧問:
「九寧,聽說皇上派公公給你下聖旨了?」
「還說,給了你好多賞賜?」
季九寧失笑:「是呢,行了啊,你們去正屋裡自己看去,我去接一下小時和小辰。」
「啊?小時和小辰沒在家嗎?」玉玲一愣。
「沒,當時跟著容嫣去她們家玩去了。」季九寧邊說邊往外走。
「今天謝謝你們了,他們年紀小,我怕他們亂跑,或者衝撞了貴人!」
「沒事兒,客氣啥!」魏容娟笑著把她們姐弟三人送出門。
路上,小時好奇的問:「姐姐,他們是誰呀?為什麼來咱們家?」
「姐姐,他們是壞人嗎?」
面對兩個小傢伙的詢問,季九寧第一次嚴肅的跟他們談話:「你們還記得爸爸媽媽嗎?」
「爸爸是什麼?」小辰不解的看向季九寧。
「額,是爹和娘!爸爸就是咱們的爹!媽媽就是咱們的娘!」
小時卻冷著一張小臉道:「哦?姐姐,你傻了嗎?你不是說他們都走了嗎?」
小辰也點點頭:「我記得,姐姐你說咱們的爹娘去天上了,做神仙去了。」
這話怕不是原來的季九寧編出來的吧?不過挺好!
回到家後,季九寧見王姚和玉玲都各自回屋了,於是她帶著小奶包們來到屋裡。
季九寧揉了揉小時的頭髮:「我們的父親是被人害死的,母親在生下你們以後就死了,可是害死他們的壞人還活著,姐姐為了讓你們好好活下去,才帶著你們離開了原本的家,逃到了出來。」
小時捏緊拳頭,神色越發的冷:「姐姐,我早就知道了,別人都有爹娘,我們的爹娘又怎會捨得丟下我們,去當什麼神仙,他們就是死了!」
小辰小聲問:「姐姐,那今天來的人是害死爹娘的壞人嗎?」
季九寧握住小時的小拳頭,輕輕將他和小辰摟到懷裡,放輕聲音:
「這個不能確定,但是他知道我們的身世,就有可能透露給壞人,姐姐不想任何人知道我們的真實身份,只想你們兩個能夠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長大。」
「姐姐,你別擔心,小辰會保護姐姐的。」
「還有我,真想快點長大,我們就可以保護姐姐了。」
「好,姐姐相信,其實你們現在也可以保護姐姐,就像今天,你們乖乖的藏起來,配合姐姐,沒讓那些人發現就是在保護姐姐。」
「藏起來也算嗎?」小辰好奇。
「算啊,你們配合姐姐的行動,這樣壞人即使再厲害,也發現不了我們,那他們就傷害不到姐姐。」
「那我們以後都配合姐姐好不?」
「好,來,咱們拉鉤,以後無論任何情況下,你們都要及時配合姐姐的所有安排,不能擅自行動。」
「好,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配合姐姐行動!」小辰道。
小時道:「從今以後練武,我再也不偷懶了!」
拉完鉤,小辰和小時離開季九寧的懷裡,站在她對面,小模樣認真的行了軍禮!
把季九寧給逗笑了!
「好!」
離季家不遠處,村長和里正還有秦大勇三人蹲在路邊吸旱菸。
「這麼多銀子,你咋就放心全堆給幾個孩子的?」
「那本就是寧丫頭應得的,我拿走了算什麼。」
「嘿嘿,村長叔,所以你喊俺和里正叔過來,也是想暗中照看著寧丫頭她們姐弟幾個吧?」
「嗯!你小子聰明,說說看,這火爐廠咱村里還建不建?」
里正吐出一口煙圈,也斜眼瞧向秦大勇。
被猛的問這話,他有點懵:「今兒個黃縣令不是說,不讓建嗎?」
「先不說黃縣令的話,先說說這聖旨上的意思,你們理解多少?」村長看向其餘兩人。
里正一轉身乾脆坐到旁邊的草堆上,捶了捶蹲麻的腿道:「你是心裡有想法了?不妨直接說來聽聽罷,今兒個這道聖旨以來,不論建不建廠,咱們槐柳村以後都不一樣了,是皇上親賜的福暖村,哈哈哈……」
秦大勇也笑著點頭:「是啊,咱們村不同往日了,別的村子以後說親都得先找咱們村。」
村長也挨著里正坐下,這才開口道:「寧丫頭說,皇上是允許咱們自己建廠的。我尋思著寧丫頭的話,是有道理的,皇上給了那麼多鐵,不就是讓咱們做火爐嗎?可皇上又不會明著支持民間用鐵……」
「你的意思是,就讓咱們自己看著辦?那以後用鐵的話,從哪兒弄?」
「寧丫頭能用廢鐵做,那咱們以後還怕啥?」秦大勇直言了一句。
里正卻是突然說了一句:「寧丫頭,我看著不簡單啊。」
……
第二天早上,季九寧醒來就看到屋裡的兩個大箱子,打開蓋子白花花的銀寶,伸手摸過去,冰冰涼,偶爾碰撞出的聲音清脆。
第一次見這麼多真實的銀子元寶,下意識的拿起來放嘴裡咬了咬。
嘶……真的,真的是真的啊!
季九寧心裡一陣激動,許是想到什麼,她很快將箱子合上,鎖好。
前院子裡堆滿了廢鐵和新得的生鐵,季九寧只得去外面,圍著院子跑了五圈。
回家後,小傢伙們還沒醒,玉玲倒是開始在廚房做飯了,見她回來,笑著道:「你回來了,阿姚昨晚興奮的很晚了才睡,今兒個沒啥事,就讓她多睡會兒吧。」
「哦,行!你做的什麼?好香啊!」
「大白菜拌肉沫,用麵餅包餡兒,做了菜盒子,火爐上給小時和小辰蒸了蛋羹。」玉玲笑道。
熱好油一個個下鍋煎到金黃,伴隨著滋滋聲,香味兒飄了滿院。
等菜盒子煎好,借著現成的油鍋炒了野豬肉,待肉炒熟放入香蔥野菜,一盤小炒肉就做好了,小灶上蒸的水蛋羹開蓋正好,鮮嫩爽滑。
暖胃的清粥,軟糯香甜,冒著騰騰熱氣。
全部端進屋裡後,小傢伙們才聞著味兒醒來,季九寧看火爐里快燃盡了,趕忙放了幾個木炭進去。
「好香啊姐姐~」
「快穿好衣服,洗漱完吃飯嘍。」玉玲招呼著。
這時玉玲也終於從樓上打著哈欠下來。
現在的天氣已經步入秋末,十月初的天氣,已經開始漸漸變冷了。
「咱們今天必須得地里菜都收回來,天氣轉涼了,再耽誤下去,很可能就霜凍了。」玉玲提議道。
「行呢,正好放到舊屋裡存放著。」
五人吃著香噴噴的飯菜,只是飯還沒吃完,大門就被拍響了:「九寧啊,開門了,嬸子來取爐子。」
「哦,來了。」
季九寧應了一聲,起身時給小時和小辰說了一句:「好好吃飯啊。」
「嗯~」
見小傢伙們乖乖聽話,季九寧跑出院子開了門。
只是一開門,發現來的是小王氏和秦大海,那一臉的青紫,看的季九寧當即皺了眉,冷聲懟到:「據我所知,你家沒定火爐!」
見季九寧這樣說,小王氏不但不尷尬還特別自來熟的拉著季九寧的手說道:「定了,咋沒定呢,我們在村長那兒定的,不是說好的錢交給村長,然後直接來你這兒取爐子的嗎?昨兒顧著收糧就沒取上,今兒一早來,你王奶奶她病倒了,現下天氣轉涼,可受不得寒,這不,嬸兒和你叔就早早過來了。」
說著就要往裡走,看著院子裡的火爐,兩人的眼睛都冒著精光。
如果不是看過名單,上面的確沒有她們家,季九寧都要信了。真是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
小王氏拉著季九寧,秦大海直接擠到院子裡,挑了一個大的就抱起來往外走。
「你們這是搶!放開我~」
季九寧一把甩開小王氏,攔在大門口!
秦大海卻沒有把她放在眼裡,直直的往外走去:「這是俺們的爐子。」
一大早,天氣也越來越冷了,今天風還大的很。
外面沒什麼人,季九寧家又靠近山腳,此刻秦大海和小王氏篤定沒人來,季九寧又是一個小姑娘,沒人幫,只能由自己,就算村長問起,她就說給過錢了,誰還信一個小丫頭的話呢,這般想著,夫妻倆就越發的得意,橫行無忌!
誰知他們剛走出院子,季九寧直接對著村里大喊:「搶火爐了,秦大海搶火爐,小王氏秦大海搶爐子啦!」
隔著一條馬路對面的人家,屋頂的煙囪都在冒煙,可見都已起床,尤其離得最近的魏家姐妹,因著父親進山幾日未歸,姐妹倆每每都是擔心的早早起床,備好飯菜,等著爹爹回家就能吃上熱飯。
此刻聽到屋後傳來季九寧的喊聲,趕忙跑去查看,恰好遇上抱著火爐跑過來的秦大海和小王氏。
季九寧立馬對著魏家姐妹大喊了一句:「攔住他們,他們搶我爐子。」
然後還對著魏容娟做了一個眼色,魏容娟立馬扯開嗓子大喊:「有人搶火爐,來人啊,有人搶火爐啦!」
這時王姚和玉玲還有兩個小奶包全都跑了出來:「怎麼回事兒?」
「又是她們這一家子!」王姚已經看清前面跑的小王氏了,說著擼起袖子就要去追。
季九寧攔住了她:「你們別管,我來處理這件事,快進屋吃飯去。」
「那好吧,你小心點啊。」王姚還是很相信季九寧的。
此刻魏容嫣見姐姐在喊,也跟著大喊。
眼見著這姐妹二人壞她們大事兒,小王氏眼珠一轉,心裡發了狠,衝著姐妹二人就揮手過去,嘴裡還罵罵咧咧:「讓你們多管閒事,看老娘不教訓你們這倆個有娘生沒娘養的賤貨!」
「住手!」好在季九寧及時跑來攔住小王氏,沒讓她傷了姐妹二人。
秦大海已經抱著火爐跑出好遠,季九寧也不再客氣,跳起來一個手刀將還在掙扎的小王氏砍暈。
讓姐妹二人看著小王氏,她朝秦大海追去,但她也跑的不快,始終保持距離,但一邊追一邊大喊。
終於有村民出來查看情況,當看到季九寧追著秦大海跑,而秦大海懷裡抱著火爐,立馬也跟著喊起來。
出來幫忙的人越來越多,季九寧假裝跑不動了,哭著坐到地上道:「我辛辛苦苦做的火爐,可是給名單上交了銀子的人家留的,不是讓你來搶的,你家狗蛋欺負我弟弟,你媳婦打我罵我們姐弟三人也就罷了,可你們怎麼能搶火爐呢!嗚嗚~」
從未想到自己有一天也能這般,上輩子如果不當兵,去演藝圈,說不定還能拿個獎!
季九寧心裡好笑,面上卻哭的淒悽慘慘,只是如果大家仔細看就會發現,她是只打雷不下雨啊!
好在大夥現在的注意力全在秦大海身上。
一個個指責秦大海喪良心,丟福暖村的臉,看上去很是氣憤。
這時正掩面裝哭的季九寧被人伸手從地上拉起來,聲音溫和的勸慰道:「地上涼,別哭了,我們會為你做主的。」
見季九寧抬頭看向自己,婦人又笑道:「走,村長和里正來了,不會讓壞人一直這樣欺負你們的。」
說罷就牽著季九寧的手往村裡的祠堂走去,大傢伙已經將秦大海帶著往祠堂走去。
忽的想到魏家姐妹那邊兒,她趕忙拉住女子:「姐姐,小王氏還在那邊呢。」
「小王氏?走,你帶我去。」
路上才得知婦人名叫陳曉玲,還說自己該稱呼她嬸嬸的,陳曉玲原本是安陽縣人,嫁到槐柳村的,只是在成親當日,丈夫還未與自己洞房花燭,就喝醉摔死了。
婆家嫌她晦氣,剋死自家兒子,將她攆出門不要她了。
而娘家幾位哥嫂同樣嫌棄她,她也不想回去給父母添麻煩,便留在槐柳村獨自生活著。
她與秦老二媳婦小陳氏交好,張氏也常常關照她。
季九寧聽著陳曉玲的話,心中感嘆,又一個好姑娘被被萬惡的封建思想所累。
當她們找到魏家姐妹時,小王氏才剛剛轉醒。
好在離魏容娟家裡近,她拿來繩子將小王氏捆住,被季九寧和陳曉玲拉去祠堂。
而魏家姐妹則是去了季九寧家裡,替季九寧給玉玲和王姚傳話去了。
「你們別擔心,那兩人已經被村民綁起來了,九寧跟著去祠堂了,讓我給你們說一聲,別擔心她。」
「謝謝你們了,一大早的,你們還沒吃飯吧?正好咱們一塊兒吃。」
「來,快坐!」玉玲搬了椅子過來,和王姚一起拉著姐妹二人坐下吃飯。
魏容娟吃著吃著,突然抬頭問了一句:「阿姚,你們姊妹幾個,咋都不一個姓啊?」
王姚一愣,和玉玲對視一眼,就見玉玲笑著解釋道:「我們幾個啊,只有九寧和兩個弟弟是一個爹媽生的,我和阿姚是因為家裡都只剩我們自己了,於是相遇後,就一起結伴同行了。」
「聽你說話,你們兩個好像也不是本地人?」王姚問了一句。
魏容娟立即低下頭吃飯,掩飾道:「哦,我們老家在倉州那邊,我娘離世後,我爹爹傷心,便離開那裡,來了這邊生活。」
魏容嫣懵懵懂懂的,玉玲卻察覺到一絲不同尋常,但她依舊笑著,面上未表露絲毫。
「吃菜,容娟,嘗嘗這個,我今兒一大早起來做的。」玉玲給魏容娟夾菜。
王姚也笑著,看不出絲毫其他,但魏容娟的反常,她和玉玲已經察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