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白觀道的那一刻，他的腳下，就是王座。

  江白正前方，這條清晰無比的道，是大道一階到九階的路。

  他站在王座之上，眼前都是來者。

  至於江白身後，白茫茫的一片，那是王座之上的境界，至少沒有人知道，具體是怎麼回事。

  但是，江白能夠肯定，王座之上並非空無一物，這條道，走到盡頭絕不是王座...

  想清楚這一點，江白心中雖然多出了許多疑惑，但還是有底氣了一些。

  他最後看了一眼面前的道，記住了從大道一階該如何走到九階，隨後退出了觀想。

  江白睜開眼，就看見面前的第一神將正在閒逛，對方顯然也發現了江白醒來，反倒有些吃驚。

  「你這麼快就醒了？！」

  第一神將有些不理解，觀道這種事，一向是看的時間越長、天賦越好。

  如今，其他人都還在觀道，江白卻提前醒了過來，他在神系上的天賦這麼差？

  第一神將好心提醒道，

  「你要不假睡一會？」

  江白翻了個白眼，不屑說道，「我與假字不共戴天！」

  假睡，那是不可能假睡的，這輩子都不可能假睡！

  江白已經洗心革面，不再是當年的那個自己，要和過去的自己割席，成為假貨絕緣體！

  「別急呀...」

  第一神將好奇問道，

  「你看到了什麼，門，王座？」

  江白觀想這麼點時間，看見王座的可能性極低，就算江白看見了，他也不一定會說真話。

  第一神將也就是隨口一問，他沒想到，江白竟然真回答啊！

  「我第一眼就看見了大道一階到九階的路。」

  江白帶著幾分惋惜，感慨說道，

  「只可惜，不管我怎麼努力往前看，都看不見王座。」

  「我願向一切已知的存在起誓，我所言句句屬實，若違此誓，讓我萬劫不復...」

  第一神將：？？？

  江白這發誓可不是說著玩的！

  零界的宿命河流，在第五次神秘潮汐到來之後，提升十分恐怖，向它起誓，不亞於向一位王座存在起誓。

  江白竟然說的是真話？！

  第一神將有些不理解，江白這一番操作到底是什麼意思。

  他震驚之餘，只能安慰江白，「沒關係，沒看到王座也很棒棒了...」

  江白醒來沒多久，第一地藏也醒了。

  「我看見了門，大道九階，無力再往前...」

  第一地藏沒有太多失落，似乎早有預料，

  「和之前四系一樣，我雖然能看到遠方，但終究與王座無緣。」

  第一地藏執掌每一系的序列一，堪稱窮人版的寒蟬，論巔峰戰力可能不如其他人，但在各系上的天賦和資質，著實不錯。

  能和第一地藏全面資質做對比的，恐怕也只有古皇這種存在了。

  第一地藏沒有看見王座，他並不惋惜，因為他知道，屬於他的時代還沒有到來。

  他還年輕，實力強悍，潛力無窮，還等得起。

  第五次不行，還有第六次，第七次...

  第一地藏相信，後面四把王座，總有一款適合自己。

  在第一地藏醒來後不久，黃秘書也睜開了雙眼，江白見狀，忍不住詫異道，

  「你竟然也能觀道？！」

  「觀道，什麼觀道？」

  黃秘書覺得莫名其妙，

  「我抽空補了個覺。」

  天賦是不可能有天賦的，這輩子都沒有修煉天賦。

  只能靠著好心人施捨的殘羹冷炙，勉強度日。

  第一地藏都能看到門，這意味著，還未甦醒的兩人一鬼，大概率也能看見門！

  兩人一鬼殺入決賽圈，誰會先醒來呢？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鬼天帝身上，毫無疑問，鬼天帝肯定是神系天賦最差的那個。

  然後，武天帝醒了。

  武天帝剛醒，就覺得周圍滿是詫異的目光，再看了看場間，立刻明白過來。

  他倒不覺得有什麼，淡然說道，

  「神，不過是披著光環的凡人罷了。」

  「若是神敢逼迫世人，我定要祂們知曉，凡人之拳，亦可弒神！」

  聽著武天帝的話，江白嘴角微微抽搐，好傢夥，你果然喜歡被動的是吧？

  一定要別人逼你，你才肯出手...

  不過，沒等眾人開口詢問，武天帝自覺分享了自己觀道的感悟，

  「我看見了大道九階，看見了門，也看見了王座，只是...」

  後面的話，武天帝沒有繼續說下去。

  顯然，他覺得事關重大，不能在這種場合輕易談論。

  江白耳邊響起武天帝的傳音，

  「王座之上，似有身影！」

  江白愣了一下，小五什麼時候這麼懂事了，還知道和自己打小報告？

  看到江白的表情，知道他多半誤會了，武天帝冷冷說道，「我只是在儘自己天帝的職責，這條消息我會告訴每一個天帝...」

  江白傳音問道，「你不打算告訴總部？」

  武天帝反問道，「你完全相信總部？」

  淨土和總部之間，畢竟隔了兩百多年，武天帝心懷戒備也是正常的。

  他剛進入天界，沒有人接應，就被數十人追殺，如果不是和財之主出手，武天帝說不定要血濺當場。

  江白好奇問道，「你要如何才會相信總部？」

  「很簡單。」

  武天帝淡然說道，

  「只要見到我師尊。」

  江白：......

  你師尊都被你轟成渣了，你非要說你師尊沒死，沒死也就罷了，你還要總部給你拿出來一個師尊，你才肯完全相信總部...

  你要不直接提條件，讓總部把你師尊復活得了！

  江白和武天帝傳音期間，鬼天帝和空天帝一前一後醒了過來。

  他們比武天帝堅持的時間多一點，鬼天帝先醒。

  老鬼當即大呼小叫起來，

  「臥槽，我在觀道的時候，看見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直接給我嚇醒了...」

  眾人連忙追問道，「然後呢？」

  鬼天帝理直氣壯，「我忘了！」

  眾人：......

  這麼離譜的事，發生在其他強者身上不太可能，但發生在鬼天帝身上，就非常合理。

  開山顯然還不是很能跟上鬼天帝的節奏，不解問道，「這麼重要的事，你怎麼能忘！」

  「不懂了吧！」

  鬼天帝冷笑一聲，

  「能被我忘的事，根本就不重要！」

  「再說了，一件事如果需要指望我，說明它從一開始就不重要！」

  鬼天帝對自己的認知有些過於清晰。

  大家一起神系觀道，你不去指望寒蟬，不去逼一逼武天帝，不去問算無遺策的空天帝，來指望我？

  我看你是在為難我這個天帝之首！

  而且，鬼天帝覺得這也是人之常情啊！

  觀道這種事，和做夢沒什麼區別，鬼天帝在觀道過程中發現一個驚訝的事實，被嚇醒之後卻忘了這件事，這很正常！

  很多人都有類似的經歷，被噩夢嚇醒，卻忘記了噩夢的內容。

  開山離開淨土兩百多年，顯然不清楚淨土現在的風土人情，更不知道淨土強者的口碑。

  在他心裡，對鬼天帝還存有幾分尊敬，畢竟也是曾經和人王齊名的強者。

  生當為人傑，死亦為鬼雄。

  當年的淨土雙驕，何其風光，人王雖然隕落，但卑鄙依舊是活著的傳說！

  別看現在開山還尊敬鬼天帝，只要再過些時日，等他真正了解如今的鬼天帝，他多半也會愉快加入辱鬼的隊列中來...

  畢竟，誰又能在《淨土笑話集》面前完成不要笑挑戰呢？

  言歸正傳，眾人的目光齊刷刷看向空天帝。

  千紙鶴是最後一個甦醒的人，也意味著他觀道的時間最長，看到的信息更多。

  空天帝卻沒有理會眾人，而是看向江白。

  「災天帝，有事商議...」

  空天帝隨便找了個藉口，把江白拉到一邊，開啟了私聊模式。

  顯然，在之前的神系觀道之中，空天帝看到了不得了的東西，需要和江白商量一下對策。

  隔絕其他人的視聽之後，空天帝滿臉凝重，看向江白，認真問道，

  「你站王座上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