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神將的想法很好。

  江白還有幾個問題，

  「如果真有臥底怎麼辦？」

  一般人都不會懷疑這越獄七人組裡有臥底的存在，哪怕是淨土對外放風，想要把水攪渾，效果估計也很一般，還需要一段時間發酵。

  可一個新的問題也隨之而來：

  淨土泄密這七人里有臥底，萬一真有臥底，他們泄密，豈不是害了這位臥底？

  「不要緊。」

  第一神將很有把握，

  「如果臥底的人足夠出色，不管怎麼查，都查不到他身上，如果他不夠出色，哪怕沒有這些流言蜚語，他早晚也會露餡，甚至可能早就露餡了，對方只是將計就計罷了...」

  退一萬步講，就算真壞事了，第一神將還有最後一個補救的方法，

  「我們可以對外宣稱，空天帝對此事負責。」

  江白：......

  怎麼，你也是算無遺策的一部分？

  一個合格的臥底，會根據情況隨機應變，這種外放消息一旦落入他耳中，如何配合，心裡自然有數。

  第一神將的做法，讓臥底暴露的風險很小，甚至可能成為臥底的保護色。

  解決掉這個隱患之後，輪到江白自身的問題了，

  「我現在追上去，怕是一個也追不上了吧？」

  天獄七位囚犯出逃，眼看到手的經驗寶寶沒了，江白的練字進度停滯，極有可能會輸掉這場唐都擂台賽！

  第一神將想了想，「要不，你現在回頭去把單雙殺了？」

  江白翻了個白眼，單雙早就不在第三十六號房了，至於去了哪裡，江白也不清楚。

  退一萬步講，就算真能殺，江白也...

  1111真的給殺嗎？

  可惜，不給。

  江白沒好氣說道，「要不把你殺了？」

  第一神將很認真，也很嚴謹，

  「如果不是擔心你把我殺了，我也不會留在這裡等你了。」

  江白：......

  第一神將該做的事早就做完了。

  他的巡視，是確定這越獄七人組跑出去的過程，不會對淨土造成任何負面影響，七人組成功跑到域外，第一神將就沒事了。

  他也知道，放跑了天獄七人組，沒有攔一攔，江白肯定會找自己算帳。

  與其等江白找上門來，不如自己主動坦白，想辦法彌補一二。

  本來，第一神將在江白老登這裡的好感度就不高，如果繼續降低，很容易進入必殺榜前1000，喜提人頭大禮包一份。

  第一神將既然留在這裡，自然有他補救的法子。

  第一神將拿出自己早就準備好的方案，

  「我想個辦法，替你把第四地藏殺了？」

  江白：......

  沉默是金。

  江白想要贏下擂台賽，有兩個辦法。

  要麼，破了第四地藏的挑戰，在真言死斗之中獲勝。

  要麼，直接掀桌子，干翻第四地藏。

  正常情況下，江白都不會考慮後者，一旦他開始以力服人，那就說明，在對方的挑戰規則里，江白沒有必勝的把握。

  反倒顯得江白膽怯了。

  既然江白這一次鐵了心不要保送，不要內幕，要靠自己的實力，一步一個腳印登上天帝之位，那不僅要贏，還要贏地乾淨利落！

  江白認真問道，「第四地藏是域外的臥底？」

  如果第四地藏該死，那就是江白成為天帝之前，慧眼如炬，一眼就看出你是二五仔。

  和二五仔還用講什麼道義，直接一刀攮死！

  「他都當地藏了，還需要什麼證據？！」

  第一神將振振有詞，

  「更何況了，一點關於他和域外勾結的證據都收集不到，這難道不是最顯眼的證據嗎？！」

  江白：......他已經不知道這是自己第幾次無語了。

  第一神將對地藏的評價，並非完全屬於污衊，而是地藏本身風評不佳導致的。

  地藏里沒有六七個二五仔，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是地藏。

  收留第四研究所，是地藏的必修課，和域外勾結，更是地藏的家常便飯。

  至少，江白知道的，第六、第七、第八地藏都有過這方面的問題。

  上樑不正下樑歪，地藏整體的風氣可想而知。

  為什麼淨土第一道防線是地藏的死亡禁地？

  就是因為地藏裡面的二五仔太多了，把這群二五仔趕到天邊去，省得他們這些不定時炸彈在淨土內部引爆，造成更大的損失。

  同時，兩軍陣前，就算真有臥底，也不好直接行動。

  他們身後，是算無遺策的空天帝。

  如果他們直接叛逃，恭喜，喜提鐵面無私武天帝特製喪葬一條龍。

  怎麼看，空天帝這一手安排，都是深思熟慮的結果，很符合他算無遺策的人設。

  第一神將的話，江白聽過也就算了，擺了擺手，

  「這事不用提了。」

  如何贏下這場擂台賽，江白只能另尋他法了。

  江白話鋒一轉，

  「對了，單青衣去第九神將的死亡禁地，是你的主意？」

  「不。」

  第一神將回答的很嚴謹，也很小心，

  「是單青衣自己的主意。」

  沒人能替她拿主意。

  淨土和域外開戰在即，單青衣沒辦法接鬼天帝的班，只能將目標轉移到其他地方，第九神將是最好的選擇之一。

  江白又問，「第九神將的死亡禁地在哪？」

  「清明街。」

  秦漢是一道雄關，巨唐是一座無邊界的城池，宋池有喝不完的美酒，用不完的好墨，流不乾的淚，不忍見的血。

  清明則是一條街。

  清明街在哪，江白不知道，第一神將解釋道，

  「那條街出現的規律很怪，但至少清明時節會現身。」

  眼下剛過了盛夏，已經入了秋，馬上就是寒蟬悲鳴之時，又去哪尋清明時節？

  第一神將補充道，

  「等你真成了天帝，確實需要去那條街走一趟。」

  聽第一神將的意思，他還有別的辦法去那條街？

  這件事，急不得。

  江白連宋池都沒見識過，自然不急著去清明街。

  他有自己的事要做，單青衣也是，只不過江白有預感，兩人下次見面的時間不會間隔太久，見面之後，江白有一些事要問她。

  關於畫家的，也關於單雙的。

  主要是關於單雙的。

  那條金色小溪，給江白的影響太大，也許單青衣知道些什麼。

  其他人，就算知道和單雙有關的事，既不會涉及核心，也不會輕易告訴江白。

  能夠知道核心信息，並且願意告訴江白的，恐怕也只有單青衣一人了。

  「行了，你回吧。」

  江白也打算走了。

  天獄已經空了，他自然沒必要繼續留著，至於真言鍊字最後一步該如何走完，只能另尋他法。

  江白走後，周獄卒愣在原地。

  完了？

  這就完了？

  天獄，三十九位囚徒，這就全完了？

  雖然最兇險，最恐怖的七人集體越獄，但擺在周獄卒面前的事實是，江白只花了三個小時不到的時間，就毀了獄天帝大半輩子的成果。

  周獄卒忽然發現，自家天帝，是不是...也挺鬼天帝的?

  可眼下，一個新的問題擺在他們面前：

  「該不該喚醒獄天帝？」

  幾個獄卒聚在一起，討論這件天獄的頭等大事。

  「空天帝死了嗎？」

  「沒死，不過有點瘋...」

  「江白死了嗎？」

  「沒死，不過也有點瘋...」

  「天獄空了嗎？」

  「沒空，單雙還關著在。」

  「......」

  「要不，讓老大再睡會吧？」

  「中。」

  天獄最深處，鐵鏈在有節奏地呼吸。

  他是獄天帝，是天獄獨一無二的主宰，是淨土四天帝戰力前三，是所有淨土頂尖強者身後最堅強的支撐。

  這些年，他一直維持著天獄，不斷損耗著自己的力量，就算睡覺都要睜一隻眼睛...

  不，獄天帝從不睡覺。

  這裡的囚犯，任何一個逃出去，對淨土都是一場浩劫。

  有一件事，第一神將說對了，天獄前七的囚犯集體越獄，本來就是計劃的一部分。

  這七人里，原先有沒有臥底，另說。

  但是，再硬的骨頭，在天獄裡關這麼久，軟磨硬泡，也會軟一些。

  換而言之，為了自由，這七人或多或少都和淨土達成了交易。

  此刻，天獄關押的強者極少，而獄天帝的負擔也最小，唯一的囚犯單雙，不用擔心她會越獄。

  因此...天獄從未如此輕鬆果。

  感受著天獄的狀況，獄天帝的意識陷入更深層次的沉睡，這是他成為天帝後再也沒有享受過的事了。

  ...總算...能做個好夢了...

  ......

  （祝好夢，好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