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天帝,門下走狗。
江白萬萬沒想到,自己還沒遇見武天帝本尊,倒是先遇見了對方手底下的人。
而且,來者不善啊...
準確來說,江白才是來者。
守秘人能看穿人心的秘密,開口道,
「你放心,在確定你的真實身份之前,我,我們,不會向你動手。」
「你們?」
江白來興趣了,
「你們都有誰?都打哪來的?」
守密人很守秘,有問必答,
「我們的人不多,當然,雖然我自稱門下走狗,但真正意義上來說,我們是武天帝的追隨者,他的...門徒?」
江白更不解了,開口問道,
「我倒是聽過武天帝的一些傳聞,跟隨者我能理解,你自稱門下走狗,已經算是作賤自己了,門徒...不至於吧?」
守密人如實說道,
「我剛剛那句話里的『他』並非武天帝,而是武天帝的師父。」
「亂用代詞,這可不是一個好習慣!」
江白糾正對方語法上的錯誤,守密人卻搖了搖頭。
並非守密人亂用代詞,而是,對於那位,任何稱呼都是一種褻瀆。
對那人發自肺腑的敬畏,江白不會懂的。
江白好奇追問道,
「武天帝還有師父?」
誰有資格當武天帝的師父?
這世上,能當天帝的人也許很多,有鬼天帝在,天帝的門檻高不了。
可想要教出來一個天帝,難度係數直線上升,更何況,教出來的不是鬼天帝這種貨色,而是貨真價實的天帝。
武天帝,在淨土四天帝之間,始終排名前二的存在。
甚至有域外偽神認為,武天帝的真實戰力在空天帝之上。
只可惜,兩人從未正面交手過,沒辦法給世界一個答案。
強者,自己修煉很容易,因為自己的天賦、自己的努力,甚至是機緣,都可以靠自己爭取。
反倒是培養學生更難一些,把學生培養成淨土的頂尖強者,難如登天。
而且,聽守密人的語氣,這個所謂的『師父』,自己似乎認識?
自己認識的人,可真真不多了...
江白腦海內,不少人名閃過。
「老馬?」
「不對,老馬教出來的性情會更溫和一些,不會武天帝這麼極端...」
說起極端,江白倒是想起過一位故人,只不過,雙方打交道的次數並不多,而且頗有點話不投機半句多的意味。
「副主任?」
那個刀疤臉,江白還記著。
黃土、黃雲兩兄弟,就是因為刀疤臉才加入的任務002.
刀疤臉行事風格雷厲風行,有時候難免極端些,但哪怕是江白也不得不承認,那傢伙是有點人格魅力在身上的。
人狠話不多,辦事乾淨利索,絲毫不拖泥帶水,自身本領又高。
刀疤臉身邊,聚集了一批強人。
也就是守密人口中的——門徒。
「武天帝竟然是他的徒弟?」
江白喃喃道,
「那人王和他...」
「人王曾受過他恩惠,但他絕不是人王。」
守密人又道破一樁秘密,
「人王是第四次神秘潮汐才出生的,每個時代都有每個時代的天才。
如果說這個時代最閃耀的星是空天帝,第三次神秘潮汐是你寒蟬,那第四次神秘潮汐...應該就是人王了。」
和守密人聊天,就是痛快。
知道的秘密多,也不會裝謎語人,三言兩語就能解開江白心中諸多疑惑。
人王,是第四次神秘潮汐最閃耀的星?
江白倒是沒想到,人王不顯山不漏水,竟然還有這樣一段往事。
只不過,第四次神秘潮汐活下來的人,大多失憶了。
當年的事,人王又能記得多少?
江白甦醒以來,不少人主動接觸他,例如守密人,專門守在這忘川河附近。
但也有人,對江白避而不見。
比如:武天帝。
比如:人王。
武天帝倒好解釋,他不是不見,而是空天帝不讓見。
否則,以武天帝的性格,確認江白就是那人,多半就要直接動手了。
至於人王...
沒人能限制人王的行動,他不見江白,是真的避而不見。
江白問出自己最關心的問題,
「他現在呢?」
刀疤臉如果還在,即使雙方道不同,依舊可以合作,關係再差,該幫一把還是要幫一把...
「死了。」
守密人表情平靜,似乎在訴說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
江白表情嚴肅了起來,
「死了?」
「怎麼死的?」
刀疤臉的實力,在第三次神秘潮汐就是最頂尖的一批,雙方雖然從未正面交手。
但江白很清楚,如果不豁出命去,自己很難戰勝對方。
不能拼命,自己人,拼什麼命啊!
這樣一位強者,熬過了兩次退潮,活到了第五次神秘潮汐,教出了武天帝這麼一位徒弟,竟然...死了?
「十二年前,天地巨變,死亡禁地集體暴走,域外來勢洶洶...」
守密人說的這些,江白都知道。
十二年前那場巨變,最終以空天帝巡獵天下收尾,鎮殺一切來犯之敵,威震內外。
那一戰,徹底打響了空天帝的名號,也為他今日留下了隱患。
守密人忽然提起這件事,難道說...
守密人坦言,
「那場巨變的起因,便是他死了。」
江白陷入了漫長的沉默。
有些人,可能活著的時候名聲不顯,一直隱藏在陰影之中。
直到身死的那一天,世界才猛然發現。
原來,世界是活在他的陰影之下。
刀疤臉死了,一死天下驚,天下巨變。
如果不是關鍵時刻,空天帝挺身而出,只怕這淨土也多半是保不住了...
在江白沉默的時,守密人回憶道,
「在所長正式投入資源準備喚醒你之前,武天帝曾經找過所長...」
那夜,大雪如鵝毛。
當時還不是武天帝的武天帝,頂著風雪,敲開了研究所的門,找上所長。
所長破例見了他一面。
武天帝開門見山,直言自己的來意,
「無須喚醒此人。」
所長問,「為何?」
青年眼中閃爍著火光,微微仰頭,自信道,
「給我十八年,我定能超越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