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黃澤華,正在執行任務002,剛剛甦醒12小時。」
「就在剛剛,我得知了一件極其震驚的事,我花了足足十二個小時,才暫時確定這件事的真偽,實在是整件事太過離奇,擺在我面前的只有兩個選擇。
一,相信這個離奇的故事。
二,推翻這個離奇的故事,得出一個更加離奇的結論。
不管是哪一種,我的人生都已經失控,我開始懷疑一切,在學術上,這叫創傷應激障礙症,需要專業的治療。
很不幸,由於之前發生的一些事,我不願和任何心理醫生接觸。
我現在只相信一個人——江白。
相信江白,不是因為他可信,而是我知道,江白病的比我還要重,在江白面前,我感覺自己更像正常人一些。」
「江白正在處理一件很重要的事,他很忙。」
「知道江白很忙,我的內心反倒安定了下來,忙一點好,如果連江白都清閒下來了,我想,世界應該距離毀滅不遠了...」
「在等待江白的這段時間,我正好梳理一下頭緒,我信不過任何紙和筆,只能用這個火機,如果這個火機真像設計者說的那樣的話...它應該值得信賴。
如果連錄音筆都出了問題,那麼任務002就徹底失敗了,一切都不重要了。」
「該從哪裡說起呢,我的故事...從被任務002選中的那一天開始吧。」
「我是黃澤華,任務002的執行人員,我被任務002選中的原因,是我掌握著一樣特殊的秘寶,本來這應該是我最大的秘密,可結合最近發生在我身上的事,我覺得這個秘密應該沒有保密的必要了。」
「這件秘寶,是一幅畫,祖上傳下來的。」
「我家是古董行業的,北洋那會兒就在做這一行了,都說盛世古董,亂世黃金,實際上,亂世的時候古董才是真值錢,不管什麼物件,太平日子,尋常人都會留在家裡做個念想,只有兵荒馬亂的時候,才會變賣家底,那時候才能淘到真正的寶貝。
說起來,我太爺爺還因為倒賣文物被槍斃了。
說是槍斃,實際上,是當時一位大帥,看中了我家的古董,隨便找了個藉口,就把我太爺爺斃了。
我爺爺當時在鄉下收古董,幸運地躲過了一劫。
等我爺爺回家時,全家上下連老帶少,一共十七口人,全死絕了,屋內的物件也被洗劫一空。
一夜之間,家破人亡,如同孤魂野鬼一般,遊蕩在亂世中。
我爺爺發誓,要替全家報仇。而他身上只剩一幅畫。」
「一個人,沒錢沒勢,如何斗的過大帥呢?哪怕報仇心切,我爺爺也只能忍著,等著。
後來,那位大帥失了勢,當了寓公,這是當時流行的法子,失勢的人都住在租界的公寓,為求平安,等待東山再起的機會。
史書上說,那位大帥死於謀殺,但我爸說,大帥是被我爺爺親手殺的,而秘密,就在那幅畫裡。」
「這個故事,我爸說過很多次,每次提起都要被旁人笑話,因為他每一次的說法都不一樣,就連大帥的姓氏都不一樣,一會姓張,一會姓王。
大帥的死法也不一樣,有的被我爺爺上門兩槍打死,有的被我爺爺毒死,有的被我爺爺活活勒死。
沒人有把他的話當真,就連我,也只當他是老年痴呆,愛說些胡話。
直到現在我才明白,我爸當年說的都是真的...」
「說回那幅畫,這幅畫,是我爺爺去鄉下,用一塊半大洋收來的,畫不是古畫,也不是什麼珍品,收這幅畫的緣由,是聽說這幅畫裡有雞鳴犬叫,十分罕見。
全家被殺之後,我爺爺只有這一幅畫,等到大帥做了寓公,又稀里糊塗地死了,我爺爺才開始過安生日子。
可亂世里,又哪來的安生日子?
東奔西走,顛沛流離,世道太平了,我爺爺總算安生下來了,祖傳的手藝雖然沒丟,但本錢已經沒有了,成了面朝黃土,背對青天的農民,家裡唯一的老物件,就是那副古畫。」
「我爺爺是六十歲的時候,才有的我爸,我爸也是六十時才有的我,據說,我太爺爺也是六十歲老來得子。
有時我在想,這幅畫是什麼時候找上我們家的?
也許更早,也許,我太爺爺就已經是這幅古畫的主人了。
我爺爺有了孩子之後,花了二十年,把我爸培養成人,又傳了他一身本事,也正是靠著這本事,我爸走出了村子,南上北下,闖出了點名堂,成了二十一世紀最早一批的億萬富翁。
生意上起起落落,即使最困難的時候,我爸也沒動過賣古畫的念頭,那是他的命根子,後來,也險些要了我的命。」
「幾經周轉,在我成年的那一天,這幅畫到了我手裡,而那一天,第三次神秘潮汐正式降臨。」
「那一夜,格外悶熱,熱的人睡不著覺,就算空調開到16度,身上也熱的冒汗,我實在睡不著,就半夜開著燈,看著各種古董。」
「鬼使神差,我整整看了一宿古董,如同著了魔一樣,我天生就是做這個的,手穩,眼尖,心細,最重要的是,我耳朵特別好。
我能聽出不同朝代紙張的差別,我能聽出不同陶器瓷器的時代,我甚至能聽見每個人的心跳,能夠輕鬆辯解他們是否說謊,靠著這雙耳朵,我在行業內也小有名氣,年少成名。」
「做這一行,古董不會騙人,人才會騙人。」
「扯遠了,那一夜我看了一宿的古董,不得不說,我家的藏品都是一等一的好貨色,只有三成贗品。
就這三成贗品里,不少還是明清的高仿,值錢著呢!」
「那一夜,我是越看越精神,連天亮了都沒發現。」
「直到....」
「我耳邊忽然響起了雞鳴狗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