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天帝能問出這個問題,空天帝就不會。
「我不當假貨。」
空天帝走向魔界,沒有在這個話題上浪費時間,
「日月歸我,山川歸你。」
八個魔神,雖然被江白逼上了這條不歸路,但留在這裡終究是禍害。
淨土想要儘快解決掉這八個魔神,就必須分兵。
拋開天帝不談,淨土至今為止的所有力量,去對付三魔柱,剿滅地面的魔物。
滄海遺珠,這種事,還是交給江白。
日月山川,兩位天帝,一人一半,很公平。
空天帝去與日月周旋,武天帝想辦法踏平山川。
當所有人都奔赴自己戰場時,淨土某個偏僻的海島。
「都問多少遍了。」
正在收拾行李的單青衣,還是那個回答,
「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
黃秘書手裡拿著一份表格,平靜且機械地問道,
「我們做最後一次確認。」
「您是否知道災天帝江白的去向?」
「不知道。」
「災天帝是否有提前向您告知未來的規劃?」
「不知道。」
「災天帝...」
「不知道。」
不管黃秘書的問題是什麼,單青衣的回答就只有一個——不知道。
黃秘書確認表格被填滿後,最後問道,
「您有任何需要補充的嗎?」
「滾。」
他收起表格,按照工作手冊的要求,最後問候道,「祝您生活愉快。」
黃秘書走了,就像沒來過一樣。
單青衣只用一句『不知道』就把他打發了。
他知道她在說謊,但他的工作職責只要求他如實記錄,沒有要求他鑑別真假。
再說了,災天帝的老婆,說兩句假話怎麼了?
災天帝全責!
單青衣抬頭『看向』星空,江白去哪了,她確實不知道。
但是,就在黃秘書來之前,江白確實回來過一趟。
更準確的說法是,黃秘書一直站在門外,等江白從正門離開後,黃秘書才不緊不慢地敲門,開始詢問災天帝的動向。
工作手冊上寫得很清楚,當自身生命安全受到威脅時,可以暫停調查活動。
江白和單青衣簡單介紹了一下如今的情況,
「...大局目前就是這樣,這份消息會隨著時間而失真,魔主把規則之力禁止後,我也沒有辦法時刻了解全局動向...」
單青衣聽了又好像沒聽,她沒有那麼關心大局。
「你呢?」
「我?」
江白撓了撓頭,眨了眨眼,帶著幾分無辜說道,
「我感覺沒變化啊?」
有變化嗎?
霸王槍丟了?
那槍本來就沒槍頭,留著就是紀念品,江白提著槍出去干架只是比較帥而已...
萬億神力打崩了?
在大家都在玩數值的年代,江白一直玩的都是機制,如今又回到了玩數值的時代,那肯定是江白的舒適區啊!
渾身上下致命傷?
說句難聽的,江白身上有致命傷才是正常的,前段時間沒致命傷,江白睡覺都不香了!
平心而論啊,本來身上有致命傷,眼睛一閉不睜,可能一輩子就過去了,每次睡覺都提心弔膽的,那多刺激啊1
現在眼睛一閉一睜,竟然還能活著醒過來。
多沒意思!
雖然實力暴跌,但站在江白的角度,他真不覺得自己的處境有什麼變化。
「魔主的狀況,說不定比我還糟糕!」
江白直言,「想要成為災,自己就要多災多難...」
單青衣再次打斷江白,「所以你又打算走了?」
「這...哎...」
哪怕是江白,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狡辯了。
如果有的選,江白不願意成為『災』。
但江白沒得選。
有些話,江白不會和其他天帝說,卻可以和單青衣講,
「以前,是魔主想讓我成為『災』,因為魔主需要一個永恆之災,能夠讓祂活下去的方法,說白了,魔主眼裡,我就是未來的祂。」
江白誠懇說道,
「在我真正掀桌之前,即使表現的叛逆一點,魔主也不會在乎,親爹還能容忍兒子呢,更何況魔主眼裡,祂和我本就是不分彼此的。」
「可當我走到魔主面前的那一刻,祂意識到我真的要掀桌,甚至已經有了掀桌的能力,事情的性質就完全不一樣了。」
「魔主必須扼殺所有可能,所以才有了後續這一切的改變。」
「當模擬宇宙度過第五次神秘潮汐,開啟第六次神秘潮汐時,一切都不可逆轉,九次神秘潮汐之後,一定會有一個『災』,永恆之災的存在!」
「第四支柱正是看準了這一點,才會加入淨土,也正是因為只能看準這一點,祂才會告訴我,祂也很好奇,我們是怎麼成功的。」
這些話,單青衣也是頭一回聽江白講,她可以肯定,這是真心話。
江白繼續說道,
「也就是說,第四支柱都不能確定,那個災到底是不是我!」
「一切都不確定了,沒有誰是一定要活著,誰一定會死,今天的輝煌,可能就是明天的破敗,上一刻擁有世界的人,下一刻可能就會被斬下頭顱。」
「我們要迎來史上最混亂的時代了,這絕對不是最好的時代,這是最壞的時代,只要熬過這個時代,我們才能看見真正勝利的曙光。」
單青衣坐在那裡,靜靜『看著』江白。
她不知道江白說這些,到底是說給她聽的,還是說給自己聽的。
江白要說服的,可能不只是單青衣。
更重要的,是說服自己。
「有一件事,對我很重要。」
單青衣的手搭在江白的臉上,她知道他認真的時候想讓她知道他很認真。
摸著江白的臉,聽江白說道,
「看到這一切完,對我很重要。」
任務002,任務001...
只要這些還沒完,江白就算睡的再香,也會從夢中驚醒。
每夜如此。
只有單青衣知道。
「做都做了,還想這些做什麼。」
單青衣堵住了江白的嘴,讓他不用再向自己解釋,也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釋。
半晌後,單青衣鬆開江白,把他的手搭在自己臉上,好讓他知道,自己也是認真的。
「不一定要贏,但一定要做完這件事。」
「我會陪你到『完』的那一天。」
江白沉默了片刻,露出一個笑容,點了點頭,
「好。」
真心話說完了。
江白推門而出,該去大冒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