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白進入這次挑戰的時間太晚,導致傳說之中的天魔大劫,他一次也沒經歷過。
當真正的天魔大劫降臨時,江白立刻感知到其中的不凡。
這是一場雨。
「原來如此...」
江白目光陰沉,這雨水蘊含規則之力,若是這方世界的尋常人淋雨,不會有任何異常。
可若是域外天魔淋雨,其中的規則之力就會生效。
「這雨真正的作用,是與我融為一體...」
這場雨,潤物細無聲。
江白從未小瞧過任何一位起源真神,因為江白很清楚,在這樣的時代,能將一條道走到極限的存在,絕非等閒之輩。
即便江白已經足夠重視,起源真神的手段還是防不勝防,能給江白帶來驚喜。
「在挑戰之外的世界,所有人都因為起源真神『雨』的隕落而受益,大家能夠掌握的規則之力越來越多。」
「但在挑戰之內,雨的規則卻自由了?」
江白沒有直接和雨水接觸,只是遠遠看著雲朵,都能看出不少東西。
照這個思路走下去,如果江白在不經意之間,被『雨』的規則同化,那豈不是說,起源真神【雨】在江白體內甦醒了?
這簡直就是魔主!
這比魔主還要魔主!
坐在雲朵之下,江白開始思考對策。
「所謂起源真神,其實和我一樣,都是一場遊戲的贏家。」
「魔主要做的,無非就是在這些贏家裡,找到一個最終大贏家。」
「未來已經肯定,所有人都確定,我至少是贏家其中的一環...」
如果這是一場遊戲,已經知道誰會贏,那麼接下來的過程自然會索然無味。
可這不僅僅是一場遊戲,起源真神也不是普通的玩家。
「他們確定了我是贏家,之後想做的就是...頂了我的號!」
在永眠黑夜的挑戰里,起源真神雨死的過於乾淨利落,當時千紙鶴就有些奇怪。
此刻看到所謂的天魔大劫,江白才明白過來,雨真正要做的事,是向死而生。
如果,如果未來的某一個時刻,江白必須在【雨】和其他的起源真神之間做選擇,與其中一個人融合,一個死掉的【雨】可能是更好的選擇。
上善若水任方圓。
雨的做法,提醒了江白,未來沒有那麼安全。
不然的話,魔主也不會掙扎,他們也不需要戰鬥...
江白能贏,可贏的是哪一個江白?
對於起源真神來講,這件事很重要。
對江白來講...
「我該不會是假贏的吧?」
江白很清楚一些經典套路,先展示未來一個片段,然後這個片段可以有多重解讀,等未來真正到來時,再用另一個解讀來反轉...
江白到底贏沒贏?
這個問題,下一次遇見心理醫生,可以再問一下。
江白記得很清楚,心理醫生說過,自己只是成功了。
就連江白怎麼成功的,心理醫生都不知道。
而眼下,江白抬頭看向雲朵,心中萌生出一個大膽的想法。
江白這樣的人,一旦有了想法, 確定可行之後,便會立刻有行動。
他站起身,主動向前走出一步,開口說道,
「起源真神,雨。」
「我給你一個交易的機會。」
「我會給你真正你想要的東西。」
江白話音未落,狂風大作,雷鳴不斷,雲朵好似火燒。
即使在祭壇的庇佑之下,江白這番話傳出去,也會讓天地異色!
「如果你能聽懂的話,你知道你該做什麼...」
雨依舊沒有落下來。
因為,江白說這是一筆交易。
而起源真神雨還沒有看到江白的誠意。
江白繼續向前走去,他每一步踩在空中,步步登天。
與此同時,江白隨意抬起右手,冷冷說道,
「我...」
「以舊日支柱寒蟬之名...」
「以淨土災天帝之名...」
「以起源真神·災之名...」
江白每說出一個名字,天地之間的異象越來越重,天幕似乎都為之傾斜,雲朵之後有神人震怒,隨時會降下神罰!
即便如此,江白無視一切異象,繼續登天,念出一個又一個名字,
「以單青衣之夫之名...」
「以江白之名...」
江白頓了頓,
「以任務002之名。」
當他說出這句話的瞬間,風停了,雷滅了,火熄了。
江白站在與雲朵並肩的高度,舉手起誓,
「我以此名,與你立下誓言,若違此誓,天誅地滅,永世沉淪。」
當最後一個音節落下,一縷陽光落在江白側臉上,給他鍍上一層金色光芒。
雲朵散了。
沒有人知道,這場交易是否達成。
本該出現的天魔大劫,似乎推遲了很久。
久到這片天地都開始乾旱,久到天下大亂,久到修仙者為了爭奪水都開始征戰...
而元陽門的平靜修仙歲月,似乎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負責監視元陽門的青牛真君,過著日復一日的枯燥生活,遠離門派之內的紛爭,也不去想天魔大劫的事,安心享受自己洗白上岸的快樂。
就在這平靜的某一天。
一則消息,插上翅膀,從風暴中心飛出,傳遍十大無上仙門。
由於這則消息太過驚悚,十大無上仙門甚至連封鎖消息都無法做到,很快被百大仙門得知。
當消息傳到天牛宗的時候,整個修仙界都快知道了。
而青牛真君,是天牛宗里第三個知道這則消息的人...
在驚悚之下,他甚至心神失守,道心崩散,險些走火入魔,接連吐出數口黑血,才勉強穩住心境。
回過神來的青牛真君,忽然想起,數年前那一天的天地異象,自己聽見的隻言片語,那些大逆不道的話,那些堪比禁忌的名號...
難道說...難道說...
青牛真君感覺自己窺見了真相的一角,可他並沒有任何喜悅,反倒被痛苦不斷折磨著。
他被巨大的恐懼籠罩全身,甚至任由這恐懼支配著他的行動。
如同傀儡一般,麻木的青牛真君跌跌撞撞來到元陽門外,甚至連越過了那條黑線都渾然不覺。
他朝著元陽門外門的小屋,恭敬行禮。
渾身顫抖,牙齒在打顫,青牛真君如同被嚇壞的孩子,磕磕絆絆說道,
「三大至尊無上仙門遭遇暴雨...暴雨下了三年不曾停歇...無人倖免...只剩一片汪洋...」
「舊址上留下一行字...」
「滅門者,雨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