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還沒輸，還沒輸...」
地系王座死死盯著江白，恍惚間，險些被【神智崩潰】的災難影響。
要知道，隨著江白的實力提升，災難也隨之進化，此刻地系王座抵抗的災難，不再是飛升境級別的，而是尋常偽神境都會被干擾的災難！
即便如此，地系王座硬生生扛了下來，只是有些話在心中不吐不快。
祂本來不是愛說廢話的性格，只是此刻堵不如疏，一直把這些話憋在心底，真有可能神智崩潰。
從另一個角度來講，江白的『神智崩潰』，最明顯的副作用，就是會讓敵人變成話癆...
地系王座的眼中泛起紅色血絲，充滿殺意的目光看向江白，咬牙說道，
「你們...也不會...贏...」
「我還可以殺人，對，我還可以殺人！」
地系王座像是找到了什麼破局之法一般，哈哈大笑道，
「江白，我可以殺人！」
「我可以殺死你所有在乎的人！從誰開始好呢...單青衣？所長？千紙鶴？...」
「哦對，我可以先幫你殺了詭系王座，連帶你那個鬼童一起！」
地系王座惡狠狠說道，
「這是你教我的，江白，雙輸總比單輸好！」
「既然我註定要輸，那我為什麼要讓你們贏？」
這些年來，寒蟬也好，災天帝也罷，不一直是喜歡自爆嗎？
但凡有一點要輸的跡象，就嚷嚷著要掀桌，要拉著所有人一起去死...
這種行為，在以前的地系王座眼裡，無比幼稚。
但是，當局勢逆轉，地系王座開始打逆風局的時候，祂忽然意識到，這麼做幼稚歸幼稚，但是...爽啊！
反正老子都要輸了，還管什麼洪水滔天？
都跟老子一起死！
繼滅屠的快樂之後，寒蟬的快樂，地系王座也體會到了！
直到這一刻，地系王座在最後的瘋狂之中，內心隱約有一絲明悟。
這一刻，祂仿佛明白了淨土存在的意義。
魔主拿淨土當參考，祂是魔主的一部分，甚至可以說是上三階里極其優秀的一部分...
當祂陷入絕境之中，行為模式竟然會一點點向淨土的舊日支柱靠攏。
這說明什麼？
如果魔主也有自己的逆風局，那麼，滅屠、寒蟬，祂們的行為模式就是魔主的最優解！
至少，眼下看來是這樣的。
地系王座已經用行動證明了這一點，掌握時間之力，面對強敵時，祂和滅屠有什麼區別？
掌握強大的力量，卻處處受到掣肘，眼看要步入絕境時，祂和寒蟬又有什麼區別？
額...還是有區別的。
地系王座自問沒有寒蟬那麼噁心。
至少在模擬逆風局這方面，淨土的含金量越來越高，江白等人存在的意義也越來越明確。
靈尊的一切，都可以得到一個至少合理的解釋。
地系王座需要證明，自己的答案比淨土更優秀，這也是祂會陷入逆風局的原因。
淨土已經證明了自己打逆風局的能力，現在輪到你了。
失敗的結局...看看那麼多被抹殺的意識，就知道了。
所以，地系王座選擇向淨土學習，就算掀桌不成，也要把淨土屠戮一空。
面對地系王座的威脅，手持槍桿的江白，打了個哈欠，掏了掏耳朵，漫不經心問道，
「說完了嗎？」
地系王座冷笑道，「江白，你不要裝作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你我心裡都清楚，你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
「正是因為在乎所有人，你才會過的這麼痛苦，想要救所有人，想要殺所有人...你還是在意的！」
地系王座相信，只要自己舉起屠刀，江白絕對沒辦法護下所有人，死的人越多，江白越難受...
雖然對大局來講，也許只是一段曲折，一些波瀾，但對這些被殺的人，對江白來說，卻是天塌下來！
「總感覺你對我有什麼誤解...」
江白翻了個白眼，懟了回去，
「你以為殺了他們，我就會心痛，我就會變弱？」
「拜託，你用腦子想想，為什麼滅屠在過去，人王在未來，只有我在現在？」
「滅屠擁有無盡的時間，祂是最不在乎過去的，因為祂有無限的未來。」
「人王守護了淨土的過去，祂已經打完了屬於自己的仗，未來的一切，祂都無須擔責。」
「我們每個人負責的區域，都是我們不在乎的區域。」
江白冷漠的聲音，說出了殘酷的真相，
「就算你自爆，打爛了，兩敗俱傷了，我們也無所謂，就這麼簡單。」
你什麼檔次，在這裡學寒蟬？！
「不！不可能！」
地系王座否認這種可能，祂死死盯著江白，想要從對方臉上看出欺詐的痕跡，
「你在乎的...我分明看的很清楚...你是在乎的！」
「我現在就殺了她，殺了他，殺了祂...我倒要看看，你能裝到什麼時候！」
地系王座想要動手時，卻發現，自己連任何一個人都無法殺死。
單青衣，所長，鬼童...
江白甚至站在原地一動沒動！
而攔下地系王座攻擊的，不是別人...正是靈尊。
當靈尊的身影出現在戰場上時，地系王座鄙夷的表情也來到了巔峰。
沒等地系王座發難，靈尊先發制人，
「清醒一點吧，你表現的已經夠蠢了，沒必要繼續丟人了。」
這句話如同一盆冷水澆了下來，讓地系王座擺脫了神智崩潰的影響。
心情雖然平復了下來，但是，祂還是不理解，靈尊為什麼阻攔自己殺這些人！
按照約定的規矩，靈尊這樣干涉地系王座掀桌，對地系王座來講，未免有些太不公平了。
「我確實壞了規矩。」
靈尊看了江白一眼，又看向地系王座，語氣之中卻有幾分無奈，
「我卻是為你壞了規矩...幫了你一把...」
靈尊知道，讓地系王座自己思考這個問題，可能這輩子都想不明白，既然說了，索性多說幾句。
「你以為，殺了這些人對江白來說算是掀桌的話，未免有些太小瞧江白了。」
「江白一直覺得，有道目光的主人想要殺祂，誰都可能是這道目光的主人...」
「你知道，為什麼江白這麼在意獄天帝、任桀嗎？」
「因為這些人都死了！死在江白面前！死的透透的！」
「對江白來說，這些人的死亡固然讓祂憤怒，讓祂哀傷，讓祂恨不得將你我碎屍萬段，把這破爛世道打個稀巴爛...」
「但是！」
「死人，絕不會是那道目光的主人！」
靈尊嘆了口氣，說出令人無奈的真相，
「對江白來說，死人...才是最值得信賴的人。」
「你如果殺掉江白在意的所有人，無異於告訴江白，這個世界值得祂信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