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心魔劫者,要麼在心魔之中沉淪,要麼斬盡心魔。
那麼問題來了,若真斬了心魔,到底是渡劫者贏了,還是心魔劫贏了?
似乎不管怎麼選,都是輸。
就像一個遊戲有兩個結局,結果都是壞結局。
按照以往的慣例,遇到這種情況,江白也有自己的處理方法——直接跳出去。
既然怎麼選都是輸,那就別選了,掀棋盤!
可江白等人對面,又有著一個新的問題,沒人是魔主的對手。
打不贏,鬥不過,逃不掉。
黃秘書試著分析道,
「所謂心魔劫,只是幻象?」
他一直沒有接自己弟弟的電話,某種意義上來講,和心魔劫的接觸很少,就連滅屠給他打來的電話都會被掛斷。
幻象的話,似乎也就...那樣?
時不時能聽見自己弟弟的聲音,也不是什麼壞事。
「如果只是幻象,倒也沒有這麼棘手。」
畢登搖頭,無奈說道,
「現在的問題是,因為超凡力量的存在,幻象和現實交織,心魔會一點點顯化,影響現實。」
黃秘書就是最好的例子。
電話里傳出的聲音,千真萬確,不管是黃土還是滅屠,聲音是真的。
黃秘書的實力,如今穩定在大道八階,那場大戰之後,沒有選擇繼續前進,也沒有把骨頭卸下來,反倒是在這些年裡,一點點把隱患給消除了。
對黃秘書來講,這場戰爭還未結束。
「戰勝心魔劫,斬心魔,就是斬自我。」
「輸給心魔劫,一次次沉淪,心魔越來越強大, 最終影響現實...」
江白嘴角微微抽搐,翻了個白眼,很是無奈。
魔主,你耍得好啊...
局勢遠比想像地要糟糕,正如黃秘書和秘尊者的對話一般,魔系浩劫以一種降維打擊的方式出現,殺了淨土一個措手不及。
按照淨土最壞的打算,這場殘酷的戰爭,每一個人都會踏上戰場。
魔主直接省去中間環節,不讓中間商賺差價,為每個人定製了自己的戰場!
而心魔劫,所有的力量,都源於自身。
「我認為,眼下不應該專注於心魔劫的情報。」
黃秘書提出一個新的思路,
「我們應該研究,那些沒有出現心魔劫的人。」
江白點頭,「可這樣的人上哪找呢?」
首先,排除自己!
畢登、黃秘書:.......
災天帝,你這心魔劫太假了...
江白也很無奈啊。
「不應該,怎麼想都不應該!」
江白兩手一攤,為自己辯解道,
「我承認,我確實沒想著去救蒼生的事。」
「但你就說我這一路走來,任務002也好,即使把第四次神秘潮汐拋開不談,老馬、所長、單青衣、獄天帝、任桀...」
這些麼多人,要說江白一點感情都沒有,那也太假了。
老馬、獄天帝、任桀都走了,就算江白鐵石心腸,人死茶涼。
單青衣還活著呢!
江白是真的想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沒有心魔劫!
畢登若有所思,提出一種猜想,「王座之上沒有心魔劫?」
黃秘書指著江白的肩膀,
「這位是混沌死神【基石】境。」
畢登的說法,不攻自破。
畢登又問,「你就不關心單青衣麼?」
「我們一直在視頻通話啊,她說她那邊天都黑了。」
江白翻了個白眼,「問題是,她的天一直是黑的!」
單青衣是個瞎子,外界環境的變化,對單青衣來講,好像沒什麼區別?
「你們再研究研究,我去看看。」
江白沒有帶畢登、黃秘書,因為這兩人都接觸了心魔劫,畢登也提到過,有心魔劫的人最好別相互接觸,否則彼此的心魔劫會交織在一起。
單青衣那邊是什麼情況,暫時還不清楚,小心為上。
畢登若有所思,「單青衣也沒有心魔劫麼?」
「災天帝嘴裡,沒幾句真話。」
黃秘書平靜說道,
「在很早以前,淨土就意識到,守護淨土對於我們這些人來說,就像刻在靈魂之中的烙印一樣...」
什麼樣的東西,才有烙印?
奴隸,罪犯,牲口...
對於這種現狀,即使自知,也會很不爽。
「心魔劫,未必是真正的劫。」
黃秘書很平靜,「若是渡過此劫,洗去靈魂上的烙印,對於個人來講,未必不是好事。」
「哦?」
聽著黃秘書的話,畢登有些詫異,「你真是這麼想的?」
黃秘書反問,「不然呢?」
「我還以為,你會刻意讓一批人無法渡過心魔劫,保留這份烙印,讓他們為淨土做事...」
在畢登眼裡,黃秘書不是什麼好人,當然,他自己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換做畢登在黃秘書這個位置,面對這樣的局面,不會有任何猶豫。
「不。」
黃秘書很認真地和畢登探討這種情況,
「首先,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沒有無緣無故的恨。
如果有一批人,沒有任何緣故,純粹地愛淨土,這種愛並沒有實際支撐,反倒靠著其他代價在默默支付。
那麼在某一刻,淨土將無法支付這筆代價,對大局來講,是弊大於利。」
「其次,淨土不需要那麼多人愛,淨土只需要在那裡。」
黃秘書是打工的,公司有5000人還是500人,都不影響他上班時間,至於上班內容...
反正活都干不完,反正每天都在幹活,又有什麼區別呢?
這兩個觀點,對於畢登來講,倒是有些新奇。
事實上,黑暗淨土的存在,本身就是對這類人的一種安置。
他們意識到了,自己對淨土的愛沒來由,又消除不掉這種愛,如果放任不管就會變得畸形,最後傷人傷己,不如放開拘束,把垃圾都扔進垃圾堆,省得影響其他人。
畢登追問道,
「最後呢?」
他總感覺,前面兩個理由,並不是完全的理由。
「哦,洗去烙印之後,如果不愛淨土了,可以自由退出淨土。」
黃秘書淡然說道,「自己辭職,沒有賠償。」
畢登:......
「你就不怕這些人,脫離淨土之後,成為淨土的敵人?」
失去一批助力,然後又多了一批敵人,這一加一減,對淨土來說,是成倍的打擊。
從這個角度來看,黃秘書是否還能淡定?
畢登說的這種情況,確實是一個問題,畢竟斬去心魔,消除烙印之後,有些人會回顧這些年的所作所為,甚至向淨土尋仇。
這種情況,面對這些不穩定因素,又該如何?
「如果他們真要這樣做...」
黃秘書想了想,認真回道,
「我也略懂一些傀儡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