滅屠是誰？

  副主任是誰？

  刀疤臉是誰？

  空天帝的問題，說起來也許有很多答案，但也很簡單。

  你，到底是誰？

  滅屠抬起手，摸了摸自己臉上的刀疤，許久沒有回答。

  當死亡都無法讓對方畏懼，滅屠很清楚，自己除了回答或者出手以外，已經沒有第三個選擇了。

  千紙鶴不是江白。

  江白是個滑頭，那傢伙可以和任何人合作，可以禮貌地和滅屠保持距離，為了彼此的安全，各自守護著自己的秘密，即使看破也不會說破。

  也正是因此，大家一千多年相安無事。

  如今，千紙鶴剛踏足頂尖尊者，可以被稱為支柱級的戰力，就迫不及待來問這個問題。

  空天帝很清楚，自己的行為很冒犯，但他有不得不這麼做的理由。

  「你是誰，對淨土的安危很重要。」

  他做這件事，沒有任何私人因素，完全是出於為淨土考慮。

  滅屠緩緩開口說道，

  「我是一個永遠無法踏足王座的人，這個回答，對你來講，夠嗎？」

  一個不能踏足王座的人，對於未來的淨土，是沒有威脅的。

  空天帝搖頭，

  「不夠。」

  一個在沒有極致升華，就能時間倒流的存在，不管他能否問鼎王座，對於淨土來說，都是最大的威脅。

  換而言之，這傢伙有主角模板！

  怎麼可能不重點關注？

  空天帝反問道，「我怎麼知道，在我們即將解決魔主的那一刻，你不會讓時間回到起點？」

  滅屠苦笑著搖了搖頭，

  「那你未免太瞧得起我了，這種事，我無法做到。」

  「魔主也許有能力做到...」

  「等等。」

  空天帝打斷了滅屠，追問道，

  「到底是也許，還是真的能做到？」

  這件事，很重要。

  滅屠沉思片刻，給出自己的見解，

  「我認為，魔主一定能做到。」

  如果魔主要輸了，掌握時間權柄的祂，完全可以瞬間回到起點，讓時間再次流動，去尋找一種新的可能！

  能夠時間倒流的滅屠，是真正意義的同階無敵，任何小概率事件，在滅屠手裡都會變成100%。

  那魔主呢？

  「魔主的事，我會和江白聊。」

  空天帝顯然想到了什麼，有些事他需要和江白確認。

  就算沒有外置大腦，他還有自己的腦子，多少能進行一些思考。

  「現在聊得是你的事，不要轉移話題。」

  滅屠咧嘴一笑，開始活動肩膀，他懷疑自己有點太給這個面癱臉了...

  要不，在這裡幫他把面癱治好算了？

  第三人的聲音響起，

  「我說，你們要打快點打。」

  站在現在的江白，吃了一口爆米花，認真說道，

  「我買了票的，給我看點好看的。」

  為了防止空天帝迷失在過去的時間，江白就算不能踏足過去，觀測一下，倒沒什麼問題。

  空天帝和滅屠之間可能爆發的衝突，在江白看來，並不算什麼。

  反正...

  這倆，都打不贏他。

  如今，就算這兩人加一塊，也不是江白的對手。

  江白可以和滅屠相安無事，但同樣的道理，江白很樂於看見其他人闖入滅屠的舒適區，逼著滅屠說一些不願說的秘密。

  因此，這場可能爆發的大戰，江白負責起鬨。

  「是麼？」

  滅屠指著地上的座椅，看向江白，

  「你要不要賭一賭，這把座椅，到底是不是王座？」

  玩極限施壓是吧？

  空天帝逼宮，江白起鬨，滅屠會怎麼做？

  掀桌！

  淨土特有的隊友交流模式，又一次上演了。

  空天帝看了那把座椅一眼，扔下一句話，轉身離去，

  「下一次，我會帶著天系王座來問。」

  至今為止，唯一消失的王座，就是天系王座。

  在過去的時間裡，滅屠如果想問鼎王座，也只能選擇天系。

  極限施壓失敗的空天帝，留在這裡沒有意義。

  等他走後，江白自然也沒必要繼續看著過去。

  過去的時間再次被黑暗籠罩，黑暗落在刀疤之上，滅屠陷入許久的沉默。

  沒有人敢靠近他，也沒有人知道他此刻在想什麼。

  其實，滅屠也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我到底是誰？

  ...

  千紙鶴回來了。

  以一種並不算太離譜的方式回歸。

  對淨土來說，多一位頂尖尊者，自然可喜可賀。

  可對於王座之上來講，空天帝才剛剛起步。

  「說說吧。」

  江白走下神座，和空天帝並排，在天空之上漫步，

  「連王座都沒達到，就敢去過去挑釁他，你是真不怕死...」

  「他剛剛如果想殺你，我救不下來你。」

  江白不經意之間，透露了一個很重要的信息。

  他覺得，滅屠能殺空天帝，連王座都無法阻攔的那種。

  空天帝搖頭，「他不會殺我。」

  「江白，你知道我們這些人，身上最大的毛病是什麼嗎？」

  江白認真答道，「你們喜歡傳謠。」

  像什麼災天帝小心眼，寒蟬愛用假貨...這些謠言，滿天飛！

  都沒人管！

  空天帝：......

  他就不該多餘問這個問題！

  空天帝直接公布了答案，

  「我們太愛淨土了。」

  「滅屠、寒蟬、任桀、你、我、鬼天帝...守護淨土，就像一種使命，你不覺得，這種現象很奇怪嗎？」

  淨土出人才，不奇怪。

  淨土有叛徒，也不奇怪。

  可淨土的頂尖人才，總是站在淨土這邊...這個現象，其實很奇怪。

  只是，之前從來沒人提起過這件事，千紙鶴在實力足夠之後，把這件事挑明了。

  或者說，千紙鶴在今天之前，也沒辦法和別人討論這個問題。

  江白搖頭，「不對。」

  空天帝不解，「什麼不對？」

  「寒蟬沒那麼愛淨土。」

  空天帝：......

  一個能夠選擇雙輸的人，一個隨時準備毀滅一切的人，很難講，他對淨土的情感到底是什麼。

  當然，關於寒蟬的調侃，也只是一筆帶過。

  江白知道空天帝想說什麼。

  「你先前問滅屠，掌握時間權柄的魔主，能否在自己要輸的時候，把一切逆轉到最初？」

  江白分析道，

  「我們不討論不能的情況。」

  「假設，魔主真能做到這種事...」

  江白平靜說道，

  「你覺得，我們經歷的一切，真的是第一次嗎？」

  .......

  （睡覺，晚安，好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