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面癱的年輕人還沒來得及說什麼,江白搶先一步說道,
「你一個婦科大夫瞎湊啥熱鬧,走走走...」
「咋滴,瞧不起婦科?!」
曹老闆憤憤不平,據理力爭,
「你看這面相,眼角不動嘴角平,面部僵硬,這不是一般的面癱,這是多年老面癱,我和你講,這要是拖著不治,很快就會嘴歪眼斜,喝稀飯都漏水...」
江白:......
也許,有些人命中注定,當有此劫。
江白放下助人情懷,尊重他人命運。
那名年輕人被曹老闆這麼說,也不惱火,反倒風輕雲淡,平靜答道,
「我不愛以真面目示人,這是一張人皮面具。」
「人皮面具?」
曹老闆伸出手,在對方臉上捏了捏,總感覺手感有些不對,
「這要真是人皮面具,這臉皮可真夠厚的。」
拋開空天帝的臉皮不談,他來找江白是有正事的。
曹老闆也識趣,見江白活蹦亂跳的,便告辭離去。
空天帝便把之前在都護府死亡禁地發生的事,簡單複述了一遍,對一些細節進行了刪減。
「...那魔子不顧一切要找你拼命,地變根本攔不住,好在本天帝手段通天,逼著他們立下誓言,再以弱到強依次出來,放心,小江,有本天帝在,他們不敢拿你怎麼樣,最差,也會給你留個全屍的!」
「我謝謝你啊!」
聽完空天帝的話,江白狐疑地看向空天帝,語氣飄忽不定,
「不會是你在搗鬼吧?」
「小江,這就過分了啊,你在質疑一個天帝的誠信?!」
空天帝面無表情,
「怎麼說,我也救過你一次!」
「要不是看在你救過我一次的份上,我現在就和你拼了!」
江白翻了個白眼,倚在欄杆旁,看向都護府方向,神色陰沉。
他沒想到,秦漢關內憂外患之際,竟然還有千里之外的都護府地藏橫插一手。
按照空天帝的說法,魔子離開死亡禁地就要花費半日的時間。
離開死亡禁地後,從都護府趕到秦漢關,需要兩到三日。
而且,在趕路的過程中,魔子之間還會相互廝殺,彼此吞噬。
對於江白來講,唯一的好消息便是,他能趕在魔子殺到之前,恢復到巔峰狀態。
這場地變,一旦發展到最高潮,第二代魔子出世,毫無疑問是一場滅世級災難。
好在,對方已被度化,去掉了最大的隱患,災難等級自然也隨之下降了一個層次。
獨自一人應對沉洲級災難麼?
江白單手把玩著錄音筆,不知道心裡在想些什麼。
「小江啊,有個事,天帝考考你。」
空天帝漫不經心問道,
「你知不知道,上個月發生了什麼大事?」
江白點頭,「知道。」
他還是擠牙膏的性格,知道就說知道,絕不多說一個字。
空天帝追問道,「什麼大事?」
江白坦言道,「我醒了。」
「這算個屁的大事!」
空天帝翻了個白眼,也靠在欄杆旁,眉宇之間有些惆悵,
「你可能不知道,我這個天帝,離死不遠了...」
江白猛地扭過頭來,表情詫異無比,「怎麼,你受過無法痊癒的傷?」
「沒有。」
「你用過透支生命為代價的序列能力?」
「也沒有。」
「有不可戰勝的敵人隨時可能奪走你的性命?」
「翻譯一下不可戰勝,這輩子還沒遇到過。」
聽著空天帝的回答,江白頭頂冒出一個問號,不解道,「那你幹嘛說自己快死了?」
既沒有傷勢的隱患,也沒有必死的詛咒,更沒有外敵,空天帝這不是扯淡呢?
「第五次神秘潮汐快結束了呀!」
空天帝理所當然說道,
「按照以往的研究,神秘潮汐的尾聲,會開啟這一系的序列能力,也就是最後一幕,退潮前,也是神秘潮汐最猛烈的時刻。
而最後一幕的開場,必定是那個時代最強者的隕落!」
嘶——
這件事,江白還是頭一回聽說!
當年,他們研究神秘潮汐的時間太短,只有兩次的過往經驗,因此沒有總結出太多經驗。
空天帝說的這件事,江白還真不知道!
江白沉吟道,「也就是說,最強者需要以生命為代價,推開那扇門?」
「他竟然連那扇門的存在都告訴你了...」
空天帝也很詫異,
「看來,他真的很看好你。」
江白回過神來,用奇怪的目光打量著空天帝。
「你小子用這種眼神看我幹嘛?」
空天帝開始擼袖子,準備好好教訓一下這個1200多歲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晚輩。
「我覺得你有點自作多情了。」
江白坦言,說出自己心底的想法,
「可能一個時代的落幕需要一代強者的死亡奏響最強音,可你憑什麼認定,最強的人是你?」
空天帝也很誠懇,
「因為我已經世間無敵百年了。」
江白也很誠懇,
「那是因為比你強的人在1200年前才出生。」
這一老一小,一個比一個狂。
註:老,特指1218歲的老同志江白。
對於江白的話,空天帝只是笑了笑,沒有多說什麼。
神秘潮汐要退潮,他這個時代的弄潮兒凶多吉少,空天帝有自知之明。
「行了,該說的,不該說的,我都告訴你了,天帝我忙著呢,還有事,先走了。」
空天帝臨走之前,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
「不管你有什麼底牌,江白,我建議你不要上來就打出來。」
「知道了,用你教我打牌?雲頂有多少張弈子?為什麼說福星是最好的版本?」
江白擺了擺手,沒去送空天帝。
他依舊看著都護府的方向,把玩著錄音筆,眼神深處有些猶豫。
最終,江白把錄音筆收入口袋,收回了目光。
「算了。」
「這張牌以後再打。」
...
曹老闆離開了小樓,提著醫藥箱,朝著關內最大的會所走去,準備開始新一天的工作,枯燥且乏味。
沒走幾步,他便被一個陌生的年輕人攔下。
明顯戴著人皮面具的年輕人捏著嗓子說道,
「我有一個朋友,常年面癱,天...我考考你,該怎麼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