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念慢慢支起身子,她看向黎塵。
那個叫她姐姐,會躲在她懷裡哭唧唧的小狐狸,已經不在了。
如今眼前的,是狐族最高貴的存在,九尾神狐。
溫念扯唇笑了一下:「既然你現在受狐族敬仰,那想必以後的日子過得不會像以前一樣顛沛流離了。」
黎塵愣了一下,艱難地壓下眸子中的情愫,偏過頭不看她。
溫念垂眸:「阿塵,你孤身一人在幾百年間經歷了那麼多,不輕易敞開真心很正常,而且這樣也能更好的保護你自己。」
黎塵壓住鼻子的酸意,冷漠地說道:「你以為自己很了解我嗎?」
溫念抿了抿唇,隨即抬眸看了他一眼:「我走啦!」
她快速轉身,向詭異之地走去。
溫念垂著頭走著,腦海里出現了小統子的聲音。
【主人,黎塵可以摘你的眼鏡了,怎麼你還沒讓他摘呀!】
溫念自嘲一笑,她低頭看了看詭異之地枯黃的草地【不用了,他不在意】
黎塵望著溫念越走越遠的背影,眼眶瞬間就紅了。
終於有一個人,讓他在被人欺凌百年之後嘗到了溫暖。
可是他卻抓不住,黎塵感覺心臟像被揪起來一樣疼。
無論他怎麼掙扎怎麼努力。
家族的命運好像一直纏繞著他,將他拖進無盡的深淵。
即使他努力從深淵裡爬出來無數次,他拼命地離開那個讓他做噩夢的罪孽之地。
可是他好像永遠都逃不開,他的命運永遠要為這百年掙扎不出的家族內鬥買單。
就像他好不容易抓住了溫念,好不容易溫念也心疼他。
可是這樣的時光轉瞬即逝。
最終現實要逼迫他離開這份溫存。
黎塵有些哽咽,他好像沒有辦法逃脫這可怕的命運。
他好像,永遠不幸。
「姐姐……」
「對不起,我自己可以涉險,但是我不能自私得拖累著你。」
「也許我這一輩子,都是個被人拋棄的可憐蟲。」
溫念心裡很難受。
她走到亂葬崗,因為心裡思緒萬千,並沒有想起來用法術飛行。
只是低著頭一步一步地走著。
詭異之地紅色妖冶的月亮將瑩瑩紅光詭譎得映在地上。
溫念抬頭,看著天空上那抹紅月,她釋然一笑。
「沒關係!」 溫念呼出一口氣,「沒關係!慢慢來,真心不是那麼好獲得的,每個人都有防備心,這很正常!」
她說完後,便快速低下了頭。
溫念走了好久好久,終於來到了陰森的詭異城堡之地。
她疲憊地敲了一下城堡的大門。
在她的手剛剛扣到門上的時候,大門便「吱呀」一聲打開了。
一股森然的寒氣隨之而來,巨大的城堡籠罩在恐怖的氛圍里。
察覺到有人私自進入詭異之地,眾詭異都暗暗藏了起來。
見識到少主脆弱的眾詭異發誓要好好守護城堡。
誰來,他們就嚇死誰!
溫念踏進城堡,她疑惑地自言自語道:「上次來怎麼沒感覺到這裡有這麼多的霧氣?」
「嗚嗚嗚嗚,我死得好慘啊!」
一聲悽慘的女聲從幽暗的城堡中傳來,讓人不寒而慄。
溫念順著聲音尋過去,她撥開霧氣,便看到一個女人披散著頭髮背對著她站著。
溫念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結果那人沒回頭,直接摔倒了。
溫念低頭一看,驚訝道:「咦?竟然是假人模特,身體零件都摔碎了,我還以為是紅紅呢。」
她一邊說著,一邊找到了掃帚和簸箕,將摔得七零八碎的身體零件收了起來。
溫念將地上的垃圾收拾乾淨,一回頭便看見了眼珠子被挖了的詭異。
一滴滴血淚正從他的兩個大黑窟窿里流下來。
溫念沖他招招手:「瞎大哥,又見面了。」
本來還準備冒綠煙的瞎子詭異一愣:「溫念嗎?」
溫念笑笑:「是我呀!」
藏在城堡各處的眾詭異紛紛探出奇形怪狀的腦袋。
「溫念,溫念來了!」
詭異們紛紛涌了出來,咧開大血口沖她憨厚笑著。
溫念也笑著沖眾詭異打招呼。
瞎子詭異趕緊說道:「溫念,我剛才不是在嚇唬你,我們是在歡迎你呢!」
溫念點點頭:「我知道。」
她在詭異群里張望了一下:「紅紅呢,她怎麼不在。」
眾詭異心虛地笑著:「她呀,她出差了!反正你記住,我們不會嚇你就對了!」
「出差了?」 溫念點了點頭,「嗯,我當然相信你們了。」
殭屍老王心虛地走到簸箕旁:「哎呀這裡怎麼還有垃圾沒倒呀,我去把垃圾倒了哈哈哈…」
一道黑紅色暗影瞬間移動,陸銘快速出現在了溫念面前。
溫念看見陸銘的瞬間,眼睛亮了亮:「阿銘!」
陸銘低頭,冷白色的修長手指覆在溫念的臉上,額前幾縷黑色的碎發有些凌亂,一雙紅眸盯著她:「念念,你不開心了?」
溫念笑容頓住,陸銘總是能夠如此仔細地觀察到她的細微。
眾詭異見狀,默契地退了下去。
溫念等眾詭異走了,便撲到陸銘高大的身子裡,她的聲音悶悶的:「嗯…和一個人絕交了。」
陸銘手指輕輕捏住溫念的耳朵,在她小巧的耳唇上緩慢摩挲。
「念念不想絕交嗎?如果你不想,我就把這個人綁過來,逼他和你做朋友。」
溫念抬眸看向陸銘,他的那雙如紅寶石璀璨的雙眸里寫滿了認真。
她被逗笑了,環住陸銘腰身的那雙小手又緊了緊。
「絕交就是絕交了,即使捨不得也沒有必要一直糾纏。一方放棄的關係,另一方再去無限拖延,最終的結果只是延遲傷痛而已。」
陸銘看著她,紅色眸子彎下來:「我的念念長大了。」
「嗯。」 溫念將頭靠在陸銘的胸膛上,「我只是,有點難過。」
陸銘將她從懷裡帶出來,殷紅的唇輕輕觸碰她的唇。
「不會一直難過的,再悲傷的事情也都會過去的。」
溫念看向陸銘,眼眸睜大了一些:「阿銘,你怎麼看起來這麼憔悴,發生什麼事了嗎?」
陸銘搖搖頭,他寵溺地看著溫念:「什麼事情是你男朋友解決不了的?」
「可是……」
「好了,」 陸銘俯下身子與溫念平視,紅色妖冶的雙眸曖昧地盯著她:「念念不如好好想一下,我們要做些什麼,才能讓你忘了現在的痛苦呢?」
溫念與陸銘那雙明晃晃的眼神對視,他壞壞地挑了一下眉。
「我安慰一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