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念捂著胸口緩下來呼吸,其實最開始統子告訴她,所有紙片人都黑化了,她就做好了各種準備。
明明第一次被他那樣欺負都沒有難受,怎麼這次會特別委屈呢。
因為陸銘那句不算告白的「我只對你的感覺不一樣。」
還是因為他告訴自己無論她什麼樣子都很動人,讓她今日遭到眾多嘲諷後有了能被人好好珍視的感覺。
才會讓溫念為他突然再次強迫自己而委屈難過。
溫念垂下眸,不禁自嘲一笑,自己有時候還蠻脆弱的。
陸銘在洗手間待的時間有些久,他自己都不明白。
他一個堂堂詭異之王,竟然老老實實地待在一個人類女子洗手間裡。
如果被詭異們知道,誰知道他們在背地裡會怎麼吐槽呢。
陸銘的小號混跡在詭異們建立的沒有他的飛信群里。
他想到詭異們背地裡的吐槽,勾唇森然一笑。
不過,溫念剛才委屈的表情他不想再看一次了。
免得心裡發堵。
陸銘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摩挲著指間的紅色戒指,天色已晚,他不需要時刻戴著戒指了。
他從洗手間走到別墅客廳,發現溫念不在客廳里,該不會還在不開心吧?
如果哄不好她,她是不是就不願意給他親?
可是,他只對溫念一個人有感覺。
陸銘這麼想著,步伐便加快了一些。
他走到餐廳,發現一個纖細的小身影,腰間繫著圍裙,在透明推拉門隔絕的廚房裡正熱火朝天得忙著。
陸銘看見她身影的那一刻,瞬間便覺得安下心來了。
他唇角勾起了笑意,頎長的身子靠在門框上,隔著推拉門盯著她。
溫念用餘光看了他一眼,一邊忙一邊說道:「在那傻站著幹嘛呢,來幫忙端菜,放碗筷!」
陸銘這種從來不自己動手的高貴的詭異之王,聽到這種命令有一時的恍惚,眨了眨紅色的眸疑惑地看著她。
溫念不滿意地側頭看他,還沒張口,陸銘便快速直起了身子。
暗黑色的身影以肉眼看不清的速度快速瞬移了好幾次,飯菜碗筷便統統整齊地擺在了桌面上。
溫念順手將炒菜鍋涮乾淨,她洗了洗手,才往餐桌走。
陸銘便跟在她身後等著她,直到溫念坐下,他才坐在對面。
陸銘小心翼翼地看著她:「你不生我氣了?」
溫念眼睛盯著桌子上的飯菜:「生什麼氣?」
她忘了!忘得好!
陸銘唇角微揚,開心地拿起筷子,然後才意識到問題:「我不吃人類的飯菜……」
「喏!」 溫念給他指了指一個大盤子:「這是毛血旺,專門給你做的。」
陸銘看都不看,盯著她:「我要喝你的血。」
「想得美!」 溫念氣不打一處來,她才沒忘記剛才陸銘是怎麼欺負她的。
「愛吃就吃,不愛吃你就走。」 溫念一邊小口吃著青菜,一邊語氣有些凶凶地說道。
溫念從統子那裡知道,陸銘是詭異之王,極其殘忍恐怖的存在。
又能輕易進入她的住宅,比冷漠的池言和霸道的顧恆都要更黑暗,更恐怖。
可是她偏偏面對陸銘的時候就會有種小脾氣亂發的衝動。
這種在陸銘面前肆無忌憚發脾氣的態度,她自己並沒有注意到。
自然也不會追究其原因。
陸銘拿起筷子,夾了很小一塊毛血旺放進了嘴裡。
溫念盯著他,眼裡閃著期待的光芒。
陸銘抬眸看向她的視線,長睫微微顫動:「真好吃。」
他一邊說著,一邊喝了一大口水。
很辣,他喝鮮血的時候從來沒有嘗到過這種味道。
溫念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是吧!我以前在…嗯…在老家的時候,有個算命的說我八字里有天廚貴人,天生做飯就很好吃!」
陸銘抬頭喝了一大口水,白皙的脖頸處喉結動了動。
溫念看著他的動作,臉色莫名沾了些桃粉。
他手握住玻璃杯,「命是這麼簡單就能算的嗎?」
溫念不服氣:「你就說好吃不好吃吧?」
她一邊說,一邊夾了一大塊放在了陸銘的碗裡。
陸銘筷子顫動著夾起來放到嘴裡,神情自若:「雖然不想承認,但是你的廚藝真的很好。」
溫念將毛血旺推到他面前:「願意吃就多吃一點。」
陸銘猛抬眸,卻對上了一雙滿含期待的眸子,他無奈地端起水壺,給自己的水杯里倒滿水。
一頓飯下來,陸銘倒是有些習慣毛血旺辛辣的味道了,甚至最後吃得有些上癮。
他聽從溫念的指揮去廚房刷碗筷。
不過,這些都只是權宜之計罷了,若不是想和溫念親密,他怎麼會吃如此不新鮮的血塊,怎麼會甘願做這種低微之事。
陸銘唇角勾起計謀的笑意,只要體驗到了和溫念在一起的感覺,他應該就會緩解這種莫名其妙的情愫,還有看見溫念委屈神情心裡的憋屈感。
等他恢復正常以後,他要做得第一件事情就是將溫念的血液吸食乾淨。
將她拋屍荒野,任禿鷲雕琢她的屍首。
溫念坐在餐桌旁,看著廚房裡陸銘一邊刷碗,周身一邊源源不斷冒出的陰寒邪氣,疑惑地歪歪頭。
「你在想什麼陰謀詭計嗎?」
陸銘身子一僵,邪氣也嚇得消散了,他一邊瘋狂刷碗,一邊回答:「沒有……」
「把碗刷了就走吧,這麼晚了,你一個大男人在我這裡不方便。」
陸銘回頭,紅色的眸子裡心不甘情不願:「可是我想和你在一起試試。」
溫念怔了一下,她白皙的臉上瞬間燃燒起來:「那種事情……我沒答應你。」
陸銘一個瞬移過來:「為什麼不和我試一下?」
溫念雙手捧著滾燙的小臉:「哎呀!相愛的兩個人才會在一起的。」
陸銘蹲下身子,盯著坐在椅子上的小女孩的雙眸,雙手放在她的膝蓋上:「那我們相愛好不好?」
「相愛這種事情…哪有說愛就愛的。」
「你教我,我可以學。」
溫念看著陸銘蹲在自己面前,那張昳麗的容顏正仰面看著她。
她躲避開視線,想逃。
陸銘好像先一步預判了她的行為般,有力的大手將她的兩側椅背按住,將她禁錮在原地。
「不教我,我就破窗而入。」他聲線平靜地說著讓人惱怒的話。
溫念氣得鼓著臉頰:「你敢!」
陸銘挑眉:「我會不敢?」
明明是她坐著,他蹲著。
可是陸銘渾身掌天控地的氣場,讓他倆在一起的每一幀,似乎他都是強有力的主導者。
溫念被他輕鬆桎梏,只好紅著臉:「我…我可以試著教你。」
陸銘勾唇,他喜歡溫念紅著臉和他說話的樣子,比殺千萬個敵人的感覺都爽。
他靠近溫念耳邊,濕熱的氣息打在她的耳畔:「乖,我一定會好好學習如何談戀愛的。」
溫念抿著唇,不好意思地低著頭。
他剛剛還懵懵懂懂的,如今好像無師自通一樣。
陸銘的話音剛落,一陣風力極大又陰冷刺骨的寒風吹來,溫念下意識閉上眼睛。
再睜眼,陸銘已經不見了。
溫念心裡有些空落,她蔥白的指尖在桌面上戳了戳:「不是我讓他走得嗎,有什麼好失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