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介紹完,玄溪時甚至來不及回應什麼,二人便已經站在了大殿正中。
簡乘風老神在在地站在原地,絲毫沒有要行禮的意思。
但玄溪時不行,她微微俯身,向上首男子見禮:「在下雲溪,拜見凌霄宗主。」
從她進來的那一刻起,她便察覺到場中人的視線似乎都投注在她身上。
凌霄宗主眼神犀利地打量著她,「你就是雲溪?」
他的聲音威嚴而富有穿透力,霎時讓玄溪時精神一振。
高手!
極強的高手!
連說出的話似乎都帶著幾分淡淡的威壓。
玄溪時大大方方的應是。
見少年氣度非凡,凌霄宗主眸色深沉,不知在想什麼,開口問了一句:「你是雲家的什麼人?」
聞言,玄溪時挑眉,將心中早就準備好的說辭說了出來。
「我父親是雲家旁支,之前一直在莊虞城生活。」
這是她跟大舅舅他們商量好的,雲家確實有旁支在莊虞城生活。
並不怕被人拆穿。
然而,凌霄宗主卻心中存疑。
這雲溪一身氣度明顯不像是小城裡能養出的人物,但他似乎沒必要對自己撒謊。
隨即,他不再糾結在這個問題上,聲音冷沉:「今日叫你們來,是因為肖長老向本宗主稟明此事,簡乘風收徒並不在規定時間之內,因此雲溪親傳弟子的身份並不能算數。」
聽到這話,簡乘風頓時不幹了。
「什麼意思?怎麼就不作數了?」
肖靖面色冷沉,一直坐在旁邊默不吭聲,此時聽到宗主提起自己的名字,當即站了出來,「風長老,半年前收徒的時間早就過了,你未經允許便將人帶回來也就罷了,怎麼可以隨意給出親傳弟子的身份?」
「老子想給什麼身份就給什麼身份,我就這一個徒弟,不是親傳是什麼?」簡乘風怒吼回去。
肖靖一噎,眼裡閃過怒氣。
簡乘風是宗門裡出了名的混不吝,若不是他這次行為實在出格,他根本就不想搭理他。
「怎麼跟肖長老說話呢!你的教養都餵到狗肚子裡去了!」凌霄宗主臉色一沉,聲音凌厲。
簡乘風冷笑,「我沒爹沒娘,何來的教養?」
此言一出,整個大殿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玄溪時都驚呆了。
她竟然才發現,她師傅戰鬥力簡直爆表!
不管是誰,咔咔就是硬剛!
「你!」
簡無笙氣得想當場發作,就在這時,一道溫柔清甜的聲音如春風化雨般鑽入眾人的耳朵。
「大哥這話說得不對,如此說豈不是要讓父親傷心了?」
簡從薇的聲音柔美動聽,如同天籟之音,「大哥先別急,聽肖長老把話說完再生氣也不遲。」
「是啊乘風,你太心急了,也沒人不許你收徒呀!」這道聲音帶著揶揄,開口的人是羅鄯峰長老,畢羅。
畢羅此人約莫五十歲左右,不過面貌卻如二十多歲的青年般,長相相對普通,不醜但也稱不上俊朗,與簡乘風和明池相貌差遠了。
簡乘風狠狠瞪了畢羅一眼,耐住性子問道:「那你們倒是說說,究竟是個什麼意思?」
話落,他搬了個兩把椅子放在大殿。
一把將玄溪時按坐下去,隨後他也大咧咧地坐在椅子上。
凌霄宗主險些氣不順,凌厲的眼睛盯著他,恨不得沒生過這個兒子才好。
處處與他對著幹,三年不見,一來就這副德行!
若不是這個叫雲溪的少年似乎與重冥殿主有些關係,自己根本不會見他們!
更何況,這少年還剛剛契約了鳳凰神獸!
他眉眼深沉,努力將心中的怒氣壓下。
昨日收到這個孽子帶他回來的消息,他本打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奈何肖靖這老古板非要鬧這麼一出,才有了今日的會面。
罷了!
讓肖靖去對付他吧,自己只作壁上觀即可。
凌霄宗主想通後,心氣也順了。
這時,肖靖長老眉頭緊蹙,明顯看不慣簡乘風的作為,「收徒可以,但是他必須嚴格按照考核的制度來,若是想要成為親傳弟子,就必須在冰封雪域待夠七天。」
聽到這話,簡乘風一蹦三尺高,氣得手指向他,聲音都帶了幾分顫抖:「老東西你說什麼?冰封雪域!那不是懲罰犯錯弟子的地方麼!」
肖靖氣得鬍子抖三抖,「風長老請注意言辭!是懲罰犯錯弟子沒錯,但同時也是對個人毅力的考驗,現在宗門內沒有考核,為她單獨開設一場比試不現實,因此老夫想出了這個辦法,風長老也不希望別人說她親傳弟子的身份名不副實吧?」
畢竟沒有經歷過天賦測試,天賦到底如何無人知曉,而且他的修為又沒有達到成為親傳弟子的標準。
若不是看在這少年契約了上古鳳凰的面子上,他根本不會同意他成為親傳弟子,勉強能接受他插進外門都算不錯了!
玄溪時聽了半天,總算聽懂了。
這是既想讓她成為凌霄宗的人,又不想壞了規矩,因此便整了這麼一出。
看來還是借了啾啾和帝星玉的面子,否則這些人指定會將自己打包丟出去。
她倒是無所謂,不過看師傅的態度似乎那冰封雪域極不簡單?
「不行!我不同意!換一個!」簡乘風堅定拒絕。
那地方分神期的人進去呆一天都能凍成冰雕。
他小徒弟剛剛出竅初期,進去豈不就是一個死?
還七天,老子暴打你七天行不行!
肖靖眉頭蹙得更深了些,這主意他想了一夜,覺得再合適不過。
既能讓其他弟子們心服口服,又能檢驗這少年的心性和實力。
這混小子簡直目光短淺!
「無需他進入很深,就在外圍即可。」他解釋道。
「那也不行!」
簡乘風態度極其堅決,說啥也不同意。
就在這時,簡從鈞開口勸解,「大哥,昨日你帶著雲公子回來以後,消息便在各峰傳開了,現在說什麼的都有,總之不算好聽,就算是為了雲公子,你也得好好考慮再做決定啊。」
「就是啊乘風,我門下那幾個小子可都不服氣呢,他們都是實打實憑實力競爭上來的,各個分神期的修為,如此一比較,你說是不是?」畢羅扇了扇手中的摺扇,眼裡幽光一閃而逝。
二人一唱一和,越是見簡乘風不痛快,他們心中越是開懷。
簡從鈞對這個大哥厭惡已久,簡乘風修為實力比他高出很多,還可以隨意跟父親吵吵鬧鬧。
父親雖然每次都很生氣,看似懲罰,實際都是不痛不癢。
而自己卻是在父親面前畢恭畢敬,從來不敢越雷池一步。
小的時候他曾效仿大哥與父親作對,卻被他親自動手打了一頓,從此更加對他嫉恨。
就連與楚家的婚約,父親都給了大哥!
可父親明知道他喜歡楚楚姑娘,卻仍然視而不見。
而畢羅能有今日,大部分都是藍淺給簡無笙吹枕邊風的緣故。
因此,他處處與簡乘風不對付,實際早就是藍淺和簡從鈞的人了。
聽到他們的話,簡乘風氣得夠嗆。
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被玄溪時攔了下來。
「師傅,我去。」她聲音堅定。
這些人明顯非要她考核不可,不是這冰封雪域也會是別的。
雖然理解師傅的苦心,但她不欲讓他為難。
「你傻呀,那地方根本不是人待的,你別擔心,師傅一定不會讓他們得逞!」
玄溪時嘴角微揚,聲音里充滿了自信和決心,「他們說得沒錯,本公子不想讓人戳脊梁骨,師傅放心,我可以的。」
如她所料不錯,這考驗與嚴寒有關。
她有冰屬性,想來挨過七天應該不成問題。
大不了她就鑽進空間,總之問題總比辦法多。
簡乘風面露擔憂,「你不知道具體的情況,一不小心就會丟了性命的!那裡暗無天日,關進去無論你怎麼求救,都不會有人發現,只有懲罰結束打開門才能知曉情況,若有問題根本來不及施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