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溪時眼睛驀地放大,腦中轟地炸響開來。
唇上觸感彈力極好,微微冰涼,還有一股淡淡的雪松香氣充斥著她的鼻間。
她徹底傻住了。
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在心底滋長。
男人在她的唇齒之間攻城略地,像是在宣洩什麼,像是占有什麼。
「唔......」
玄溪時臉色潮紅,終於反應過來。
身體動彈不得,急得她沒法兒,腦袋狠狠撞向帝星玉的腦門。
「砰」的一聲。
帝星玉被她撞了一下,暫時停了下來,突然笑出聲來,邪魅的鳳眸鎖住她。
「你除了這一招,就沒別的了?」
玄溪時終於從缺氧的狀態中緩和過來,心口像撒了火種,炸得緊縮又發疼。
「帝星玉,不要讓我討厭你!」
也許連她自己都未曾發覺,她眼尾泛紅,精緻容顏此時更是如櫻桃般粉嫩,聲音還帶著幾分初嘗情愛的嬌媚。
所以,她的話根本沒有任何威懾力。
只會更加激發身上男人的占有欲。
帝星玉低著頭仔細欣賞著她的模樣,喉結暗暗上下滾動,羽翼般的眼睫因隱忍而微微發顫。
「不知道是誰,剛認識的時候就對我圖謀不軌,現在讓我吻一下怎麼了?」
聞言,玄溪時眼中閃過一絲懊惱。
此刻才覺得與眼前男人的距離似乎拉近了不少。
他還是玄意,對嗎?
她在心中問自己。
見她不說話,帝星玉收起了剛剛那剎那泄出的霸道,目光專注而溫柔地舔舐她,自己的耳垂逐漸充血成粉紅色。
漸漸地,他開始不滿足於親吻。
握在她腰間的大手開始肆意遊走。
感受著身下的變化,不自覺地更貼近了她幾分。
他在這邊吻得專注,而玄溪時卻遲遲沒有動靜,也未有任何反抗。
帝星玉感到不對勁,抬頭看向她。
發現阿時眼圈紅紅的,眼淚順著她的臉頰一滴滴流下,滴在上好的錦被上,然後散開,無盡蔓延。
帝星玉頓時慌了,所有的心猿意馬立刻煙消雲散。
「阿時,別哭,我不親你了還不行嗎?」
哪知,不說還好。
這麼一說,玄溪時哭得更傷心了。
心中的委屈如開閘泄洪般,怎麼收也收不住。
當初他毅然決然自爆,也不曾跟她商量,徒留下自己一個人傷心。
然後他還活著,卻又不告訴自己。
等他想找她了,便可以隨時隨地出現在她面前。
自己不接受,他還這樣對她!
憑什麼呀?
憑什麼他就可以這樣為所欲為!
眼看著玄溪時哭得越來越傷心,帝星玉心底疼痛絲絲蔓延。
「是我不好,是我一時得意忘形,阿時別生我的氣好嗎?」
他凌厲邪魅的面容此刻寫滿了溫柔,輕聲哄著身下的小姑娘,心中卻並不後悔。
舔了舔乾澀的唇,他渴望這一天實在太久了。
而阿時的味道,也確實如他幻想中的那般美好。
讓他食髓知味。
然而,玄溪時聽見他的話,委屈頓時化為憤怒。
她猛地坐起身,濕潤的眼眸滿是怒火,大聲將心中所想全部宣洩了出來。
「是你一聲不吭的就自爆,是你一個消息都不肯遞給我,我才剛剛意識到對你的感情,你就不在了。可是當我逐漸接受了你已經不在的事實,你又突然換了張臉出現在我面前!」
「你捫心自問,換成你的話,你能輕易接受嗎?」
聞言,帝星玉微微沉默。
是他著急了。
阿時說得沒錯,他應該給她時間接受全新的自己。
想明白這些,他漆黑的曈眸凝視著她,而後緩緩自她身上退開,薄唇輕啟,「阿時,怪我想得不夠周全,可是我想你想得快要瘋掉了,你知道當初看到你渾身是血的模樣,我......」
聞言,玄溪時心頭巨震。
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你怎麼會知道?」
帝星玉微微垂眸,淡淡解釋,「當初我魂魄歸位時,原身正中毒受傷,剛剛解了毒便強行開啟萬象鏡,導致傷勢加重,無法回去找你......」
不用他將事情敘述得非常仔細,以玄溪時的聰明,自然能從他簡短的話語中分辨出重要信息。
原來是這樣!
玄溪時突然沉默了。
他們兩個也不知是幸運,還是不幸。
「你先好好休息吧,晚點我再來看你。」
言罷,帝星玉閃身消失在原地。
他速度極快,幾乎只是眨眼的功夫便遠離重冥樓,來到附近的一處冷湖。
二話沒說便跳了進去,這才覺得身上好受了許多。
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又從未嘗過情事,突然與心愛的女子如此親近,就是聖人難以坐懷不亂。
帝星玉幽幽地嘆了口氣。
暗道自己還真是自討苦吃。
另一邊,玄溪時從帝星玉離開就開始發呆。
他說的每一句話都在腦海中反覆迴蕩。
從踏入這個房間起,到他準備的衣裙,還有他的解釋。
玄溪時不得不承認,那個男人說的話,是可信的。
所以,他還是他!
隨後,她想起剛剛男人霸道而極具侵略性的吻,白皙的手不由得撫上自己的心口。
那裡正在怦怦狂跳,完全不受控。
她抿了抿唇,眼眸里透出幾分羞惱和連她也未曾察覺的歡喜。
此刻,玄溪時的腦海中,那個人影逐漸變成了矜貴妖冶的帝星玉。
兩個人漸漸重合,從此再無區分。
那個人的靈魂,還是她熟悉的樣子。
所以,她還有什麼好糾結的呢。
理清楚這些,玄溪時心情輕鬆了不少,徹底接受了這個現實。
他們都還活著,還可以相愛。
還有什麼比這更幸運的事情?
她仰頭躺倒,羞澀的臉埋在上好的錦被裡,緩緩笑了。
至於他重冥殿主的身份,玄溪時根本沒在怕的。
她的男人,就是天王老子,她也配得起。
沒錯,玄溪時就是有這樣的自信。
......
天色漸黑,整個重冥樓似乎都陷入一片寂靜。
一直處於精神緊繃的狀態,玄溪時漸漸感到睏倦,一個失神便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她迷迷糊糊之際,好似聞到了一股熟悉的清香。
被子被掀開,有人鑽了進來。
帶著些許剛剛從外面回來的冷氣和冰涼。
下一秒,一隻肌肉緊緻堅實的胳膊輕輕環上她的腰間,將她往他身前帶了過去。
玄溪時倏地睜開眼睛,恢復一片清明。
「你給我下去!誰允許你上我的床?」
她快速轉身,映入眼帘的是一張放大的俊臉。
眉目如畫,皮膚比羊脂玉還要細膩柔滑,削薄的唇,殷紅如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