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目的明確,直奔皇宮深處的昭忠永祜。
玄溪時早已打探清楚,這裡是皇家供奉祖先的祠堂。
萬年前傳承下來的東西,北塵院長必會交代他們好好保存,所以除了這裡,她想不到還有別處能夠存放這個東西。
祠堂前後左右,都有不少高手守護。
但這難不倒玄溪時,她如暗夜精靈一般,眨眼便翻牆入院。
旁邊警惕的侍衛只覺得一陣風颳過,並沒有察覺到有任何異常。
院內,空無人煙,沒有任何氣息的波動。
玄溪時放下心來,嗤笑一聲,「哈哈,笨蛋。」
說完,她拍了拍手,準備將少堯和赤蒙幾人放出來分頭尋找,卻在這時,一道詭異的人影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她的面前。
這人就像憑空出現一般,讓她完全沒有絲毫的準備。
「尼瑪!」她咒罵一聲,剛要做出攻擊。
對面的黑影緩緩摘下了兜帽,露出裡面一張清俊的容顏。
「皇夫大人?」玄溪時瞪大眼睛,詫異道。
沒想到琅非的實力竟然這般深不可測,即便她比普通的元嬰要強上許多,仍然毫無察覺。
琅非神色清淡,從容一笑:「就知道你這丫頭要來做賊,倒是比我預想的還晚了幾日。」
玄溪時一頭黑線,隨後眼神警惕地盯著他。
「皇夫大人是要阻止我嗎?」
「這不是顯而易見的嗎?」他挑眉輕笑。
玄溪時的目光冷了下來,「你是桃子的父親,我不想跟你動手,但是那個東西我必須要得到。」
然而,琅非卻笑得更加開懷,微微搖了搖頭。
「你這丫頭,怎麼這麼不禁逗呢。」
隨後他手腕一翻,一塊羊皮紙赫然出現在他的手中,「碎片我可以給你,但是你要答應我一件事情。」
見狀,玄溪時心中一動。
似乎猜到了他想要說什麼。
「我答應。」她乾脆回應。
這次換琅非一愣,但很快他的目光便變得深沉。
這丫頭的聰慧,他早有所知。
更何況,她的身份,又是那般神秘。
「你就不怕我趁機說什麼不利你的話嗎?」琅非揶揄道,即便人到中年仍然如青年那般俊朗非凡。
「您不會。」
玄溪時笑了笑,「桃子是我玄溪時此生認定的朋友,您想說的也是我定然會去做的。」
聞言,琅非輕嘆了口氣。
「我早便看出你這孩子絕非池中之物,將來定有大的作為。想必你也已經猜到我要說什麼,但我還是要跟你要一個答案。」
玄溪時輕輕點頭。
「桃桃一旦前往上界,必不可免地會與人動手,因此她的體質便遮掩不住了,若不是知道你身份,我不會對你說這番話,也絕對不會允許桃桃離開,但現在,我希望我的女兒能夠快樂,只要你能保證,將來無論如何都會護她周全,我便將這個東西給你,且不會再阻攔桃桃離開。」
這是來自一個父親真摯的請求,也是最深沉的愛。
玄溪時沒有理由拒絕。
「我向您保證,無論未來發生什麼,有我在一日,便會護桃子周全。」她面色鄭重回答。
得到肯定的回答,琅非放下心來,看著她的面色更加柔和。
將碎片遞給她,輕聲開口:「少年人血氣方剛,我不願桃桃一輩子困在枷鎖里,既然她想要這樣的人生,做父母的應該成全。」
玄溪時嘴角勾出明晃晃的笑,帶著一絲明媚:「皇夫大人可有問過女皇陛下的想法?」
聞言,琅非苦笑一聲,「倩兒她肯定要怪我,可是......哎。」
玄溪時心知女皇不希望桃子離開,一方面是護佑她的安全,另一方面也是未來想要桃子繼承昭月國皇位。
她張了張嘴,到底將心中的想法說了出來,「皇夫大人與女皇陛下尚且年輕,為何不多生幾個孩子?這樣昭月國也不愁後繼無人。」
然而,琅非想都未想便拒絕:「我和倩兒早已達成共識,這輩子只會有桃桃一個孩子,不想將愛分攤給別人,桃桃心性單純,會傷心的。」
況且,他們二人曾經歷過那種事情,早已對兄弟姐妹不抱有任何期待。
也不希望桃子未來經歷他們所經歷的事情,不如就此遏止事情的發生。
聽到這話,玄溪時沉默下來,也不好再多說什麼。
隨即,她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開口問道:「對了,皇夫大人真的只有蘇桃一個孩子嗎?」
此言一出,琅非愣住。
「為何這麼問?」
玄溪時話到嘴邊,又轉了轉,隱晦地說道:「我曾經在天武大比上見到一個少年,他看著您的目光似乎有些不同,但明明又跟您沒有交集,因此有些好奇。」
琅非幾乎一瞬間便想到某種可能。
想要打聽那孩子的下落,但想了想,又覺得沒什麼必要。
隨後他將以往的事情簡略地說了給玄溪時,雖然隱掉了其中一些內情,但玄溪時還是判斷出夜千帆並不是他的孩子。
是那昭月國的二公主蘇蓉不知與誰所生下的孩子。
看來,夜千帆和桃子還真是兄妹,雖然只是表兄妹。
聽罷,玄溪時點點頭,看著手中的碎片,面色認真地說道:「琅叔叔,修仙者歲月漫長,既然你們不想再生孩子,日後可以找個合適的繼承人,將昭月國交託出去,這樣你們就可以前往上界來找桃子,壽數也會增加,桃子也能放心。」
察覺出她的稱呼變化,琅非笑容加深,親昵地摸了摸她的腦袋:「好,我答應你。桃子就拜託你了,想做什麼便快去吧。」
玄溪時抿唇笑了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隨後消失在夜色中。
寂靜的祠堂內。
琅非獨自一人站立片刻,隨後將目光投向某處黑暗的地方。
「倩兒,你還打算在那裡站多久?」他無奈輕笑。
蘇倩緩緩地從黑暗中走出,眼神清淡無波,「你就這麼把我們的女兒賣了。」
「瞧你這話說的。」
琅非苦笑一聲,「倩兒,溪時那丫頭說得對,桃桃的人生不該由我們來決定。前十五年,桃子從來沒有真正的開心過,差一點就被我們養廢了,她的天賦本可以一飛沖天......」
哪知,蘇倩突然流下了眼淚,聲音哽咽:「難道我不知道嗎?可我有什麼辦法,我真的不敢賭。」
琅非一把將蘇倩攬入懷中,輕輕地拍了拍她的後背,以示安慰。
他明白,剛剛她沒有阻止他,是認可了他的決定。
「我們要相信桃子,也要相信那個孩子,我看人不會錯,溪時會保護好桃桃的。」
他頓了頓,輕笑一聲,「況且,那孩子的建議不錯,待日後我們找到合適的繼承人,不如一起去上界闖蕩,做一對逍遙自在的散修,豈不快哉!」
埋在琅非懷裡的蘇倩水眸閃了閃,沒答應,但也沒拒絕。
另一邊,玄溪時拿到地圖碎片,直接出了城。
在荒無人煙的地方,閃身進入了空間。
玄二、少堯等人早就等得焦急萬分,原本的計劃便是一到昭月皇宮內,玄溪時便將他們放出來,可遲遲等不來她的動作。
此時,剛一見到玄溪時進來,瞬間都迎了上去。
「大小姐!」玄三幽怨地喚了一聲。
玄溪時心知幾人擔憂,也不賣關子,晃了晃手中的碎片笑著道:「玄三叔叔別急,碎片成功拿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