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標很明確,正是在距離此處不遠的一座樸素茶樓。
白日裡,玄傾絕收到了一封沒有署名的信件,信上的內容寫著『若想要那個賤人死,子時來福臨茶樓』。
不用想,她便知道這封信是誰送來的。
只是她驚訝於西陵嫣竟然會主動找上她。
不過,她們的目標一致,去見見又何妨!
當天夜裡二人單獨會面,具體密謀了些什麼,沒有人知曉。
只是玄傾絕在走出茶樓時,上揚的嘴角怎麼壓也壓不下去。
而這一切,玄溪時一無所知。
到了第三日下午,她的傷勢已經恢復如初,靈力也重新匯聚,甚至隱隱還比以前更濃厚了幾分。
推開房門,她決定去樓下透口氣。
此時,大堂內除了一名小廝在打盹,便只有一名『衣衫不整』的男子在靠窗的位置默默飲茶。
玄溪時挑了挑眉,走到他對面坐下,「好巧,韓公子。」
韓連雲聞言轉頭看了她一眼,又將目光投向窗外,語氣清淡:「不巧,我特意在此等你。」
從來不主動與她攀談,今日這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玄溪時有點意外,揶揄道:「等我做什麼?怎麼不去找你的親親傾絕?」
聞言,韓連雲的目光重新投在了她身上,眼眸平靜無波,與平日裡那雙愛放電吸引小姑娘注意的模樣極為不同。
他什麼也沒說,抬手拿起一隻乾淨的杯子,給她倒了一杯茶。
而後繼續沉默,骨節分明的食指在杯沿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輕叩著。
見狀,玄溪時收起了玩味的心思,神色變得認真起來。
「究竟什麼事?」
韓連雲緩緩開口:「五日後,我們或許走不了了。」
玄溪時一愣,「什麼意思?」
「字面意思。」他一本正經地說道。
然而,玄溪時卻有了不好的預感,直言道:「你看到什麼了?」
韓連雲一點也不意外,以她跟軒轅皇室的關係,不可能不知道他天賦的秘密。
況且,上次天武大會他便有所察覺。
他身體向後,倚靠在椅背上,輕笑了一聲,自帶一股風流輕佻。
「看到......飛雲界的人被另外兩界包圍,看到西陵國的高手齊齊出動,看到滿地的鮮血綿綿流淌......」
他聲音很輕,卻如同晨鐘暮鼓,清晰地敲擊在玄溪時的心頭。
她的面色漸漸沉了下去。
過了很久,才沉聲開口:「你為什麼告訴我這些?怎麼不與梅院長說呢,若是這樣,我們不如現在就離開。」
韓連雲沉默不語,沒有回應她的話,而是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她的眼睛。
玄溪時似有所悟,「與我有關?」
「我不確定。」
他輕輕搖了搖頭,「或許我看到的也不准,畢竟以前也有過失誤的時候,但我只是想告訴你,或許西陵嫣會做出什麼事情惹得你不高興,你暫且忍忍便是。」
同在一個學院,她的性子,他多少也了解一些。
那個西陵的小公主明顯是個不好相與的,或許會是這件事的根源。
聞言,玄溪時稍稍鬆了一口氣,心中沉思起來。
能讓西陵國的高手齊齊出動,難道是她把西陵嫣殺了?
她是這麼沒輕沒重的人嗎!
再說了,若是如此,那月華界的人圍他們幹嘛?
玄溪時有點無語,這事兒或許跟她沒有關係。
沒準是韓連雲因為前幾日她和西陵嫣之間的恩怨,心中有所懷疑吧?
不過,秉持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原則,玄溪時決定不管西陵嫣多麼氣人,她都不與她計較便是了。
隨即,她眉頭緊鎖,眼中閃過一絲不解:「此事,你為何不與院長稟報?」
「我已向院長提及,但院長言明,三界大比歷來無提前退出之例,且其餘兩界亦不會輕易應允。他提議我們只需處處謙讓,便能化解不必要的衝突。正因如此,我才特意在此等候於你。」
最後一句玄溪時聽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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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合著是在說我脾性急躁,最易與人發生爭執是吧?」她無語地翻了個大大的白眼,「行了,我知道了,我會儘量忍耐,倒也不必如此恐嚇我。」
言罷,她站起身,將面前的茶水一飲而盡,便要離開。
突然,她似乎是想起了什麼,轉過身,語氣莫名,「話說回來,你到底看上玄傾絕哪裡了?」
聽到這話,韓連雲漫不經心地攏了攏滑落到肩膀的衣袍,從容一笑,「玩玩而已,玄姑娘怎麼還當真了?」
噫!
玄溪時鄙視地看了他一眼,扭頭快步上樓。
韓連雲注視著少女輕快的背影,眼裡笑意漸漸淡了下去,直至消失不見。
其實,他剛剛還有一句話沒說。
那就是,他還看到她遍體鱗傷,眼神決絕,周身煞氣瀰漫,見人便殺,仿若墮魔。
......
時間很快來到三界大比最後的階段,秘境決賽。
眾人再次齊聚演武場,等待厲輝前來。
今日玄溪時決定低調低調再低調,誰來嘲諷也不往心裡去。
然而,令她沒想到的是,不論是西陵嫣還是單耀宗等人都格外的安靜,還讓她有些納悶。
這時,帝星玉突然向她湊近了幾分,抬手在她頭髮上不知道放了個什麼東西。
玄溪時欲要抬手去摸,卻被他攔了下來,「阿時,好好帶著,一會進去秘境這個東西能讓我順利找到你。」
「玄姐姐,好漂亮啊!」桃子看著她頭頂,興奮地說道。
玄溪時無奈地睨了他一眼,誰要跟他在一起了。
接下來是個人戰,懂不懂!
雖是心中腹誹,但她到底沒摘下來,好奇問道:「是什麼東西?」
「是一隻漂亮的白色珠子。」趙有儀輕笑解釋。
旁邊,耗子立即高聲喊道:「我也要我也要!玄兄,給我也弄一個唄,到時候咱們湊到一起。」
夜千帆也直勾勾地盯著帝星玉,眼裡意思明顯。
然而,帝星玉斜睨了二人一眼,淡淡說道:「沒有,就一個。」
「啊!」耗子語氣失落,「那豈不是太可惜了。」
玄溪時被逗笑,「按照比賽規則,咱們若是都在一起可是會吃虧的。」
「那倒也是。」耗子捏著下巴思考,隨即不再糾結。
眾人交談之際,厲輝到了。
隨後,他帶領眾人前往皇家學院後山處,直到走到一處小型廣場,才停了下來。
玄溪時打量四周,覺得此地有點類似於祭台的模樣。
前方是高高的台階,台階之上有兩根拱形的奇特石柱對稱佇立,中間是透明的淡淡波紋,她暗自猜測那裡便是秘境入口。
果然,厲輝站在台階上,向下方的眾人開口說道:「稍後,你們便各自去右側的管事處領取令牌和地圖,令牌是你們出入秘境的重要物件,千萬不要弄丟了,待你們進入後,只有在五天後太陽即將落山之前,令牌才會再次起到作用,時間限制為一個時辰,所以你們要及時回到入口處,明白了嗎?」
「明白!」眾人齊聲吶喊。
「稍後發給你們的地圖便是秘境中具體放置旗子的區域,其中標註著每個區域會有多少枚旗子,但不會詳細到每個地點,全看你們個人運氣和實力。」
此言一出,眾人頓時興奮不已,躍躍欲試起來。
厲輝看著下方的學生們,輕笑一聲,「待五日後你們出來,屆時太子殿下等人也會來此,為前幾名頒發獎勵。好了,廢話不多說,去領取令牌和地圖吧。」
所有人歡呼一聲,齊齊向右側跑去,一個個爭先恐後,好像晚到一步便會沒有了似的。
玄溪時也不知道被誰推了一把,而後,那人急匆匆地往前跑去。
「趕著去投胎啊!」她無語怒罵了一聲。
就在這時,她的胳膊突然被人抓住,還以為是帝星玉,結果卻是玄傾絕。
「六妹小心。」她柔聲說道。
玄溪時頓時寒毛直豎,一把甩開了她的手。